溫竹清在旁邊聽著,心裏對溫釗是越發瞧不上,這是把自己摘了個一幹二淨啊,錯都是別人的。


    真是自私又虛偽。


    溫竹清沒有再看下去的興致,起身迴了房間。因為今天有客到訪,警長就沒在客廳活動,而是待在房間裏。


    見溫竹清進來,警長立刻迎了上來。溫竹清把它抱在懷裏,笑道:「真是好熱鬧的一場戲,是不是?」


    警長不明所以,沖溫竹清喵了一聲。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溫竹清聽外麵沒了動靜,出門一看,客廳內除了收拾茶盞的劉媽,再沒有其他身影。


    跟溫竹清目光相接,劉媽抬手指指外麵,又指指書房的方向,溫竹清瞭然,吳父吳母已經離開,而溫釗還有柳茹,溫辰睿此刻正在客房。


    大過年的發生這樣的事,實在糟心,家中氣氛不對,連帶著劉媽都小心翼翼的,家中安靜極了。


    溫竹清拿了本戀愛漫畫書在沙發上看起來,劉媽給他端了杯熱茶。


    溫竹清看似在讀書,其實隻是擺擺樣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書房那邊。在這裏,能聽到書房傳來的動靜,似乎在爭吵。


    劉媽忙忙碌碌,一刻都不閑著,卻頻繁在溫竹清身邊打轉,溫竹清將視線從書上移開,猝不及防跟劉媽的目光對上。


    他抿了下唇,收起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坐直了身體。


    咳,開心表現的太明顯了點,劉媽都看出來了。


    *


    溫辰睿這事做的惡劣,劉媽就算不上網,吳家人找上門她也清楚了,之前溫竹清受的委屈,是溫辰睿找人做的。


    劉媽心裏對此十分氣憤,溫釗,柳茹還有溫辰睿這一家三口本就對不起溫竹清母子,現在還如此欺負人,簡直太可惡了。


    劉媽是打從心底裏心疼溫竹清的,所以她不顧柳茹的警告,對溫竹清一直很好。


    也多虧劉媽在這個家照顧的足夠久,溫昭早就習慣了,要不然柳茹早就把她換了。


    溫竹清自然能感受到劉媽的善意,劉媽剛剛是想提醒他別太明顯,待會兒溫釗他們從書房出來,要是見他一副看戲的樣子就不好了。


    溫竹清心裏感動又高興,這個家除了警長和自己,還有劉媽這個正常人。他放下書,不再去關注書房的動靜,起身道:「劉媽,我明天約了朋友吃飯,你幫我參謀一下穿什麽。」


    劉媽一輩子洗衣做飯,跟時尚從來不沾邊,聞言便道:「我,我哪裏懂搭配啊。」


    「沒關係的,就是給我看看,提點意見。」溫竹清說。


    **


    溫竹清試了一套又一套衣服,中途好歇了兩次。他第一次知道,換衣服是個這麽累人的活兒。


    劉媽看著床上堆積如山的衣服,問道:「明天要見的,是很重要的朋友嗎?」


    「是,很重要。」溫竹清臉上露出明快的笑容,那可是他未來的伴侶。


    溫竹清對著穿衣鏡整理了一下衣領,轉向劉媽:「這套怎麽樣?」


    「好,都好。」劉媽說,「年輕,長得好,穿什麽都好看。」


    劉媽確實像她自己說的,給不了什麽意見,每一套她都說好看,都說合適。溫竹清並不覺得劉媽幫不上忙,相反,跟她說話很愉快。


    溫竹清很快確定了明天要穿什麽,他把衣服換下來,正準備跟劉媽一起把滿床的狼藉收拾了,房門就在這時被叩響了。


    緊接著溫釗推門而入,他看著空掉的衣櫃,還有滿床的衣服,表情空了一瞬,然後道:「竹清,我知道你受委屈了,爸爸會給你一個公道,你不要一時賭氣就……」


    順著溫釗的視線掃了一眼床鋪,溫竹清立刻明白溫釗是誤會他賭氣要離家出走了。


    這可真是個……不錯的誤會。


    劉媽很快在溫釗的命令下退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溫釗跟溫竹清兩人。


    不必溫釗開口,溫竹清就能猜到他的說辭,來來迴迴就那些,承諾、保證會給溫辰睿一個教訓,但其實根本狠不下心,現在這幅模樣,不過是做給自己看的罷了。


    溫釗說了很久,把自己都說的感動了,溫竹清的神情卻還是淡淡的。溫釗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這時,溫竹清倒了杯水端到他麵前。這個行為給了溫釗鼓勵,他認為溫竹清把他的話聽進去並接受了。


    大半個上午的精神摧殘,溫釗終於覺得壓在心口的石頭搬開了一點,他說了半日,早已口幹舌燥,喝完杯中水就準備離開。


    「就這樣?」溫竹清在他身後道。


    溫釗一愣,迴身,「什麽?」


    「補償呢?」


    溫竹清站在房間內,融融日光順著窗戶照進來,一部分落到他的肩頭。他生的實在是好,眉目精緻若畫,很像他的母親。


    溫釗忍不住放柔了嗓音:「你想要什麽?」


    「我的身體好些了。」溫竹清說,「不想一直悶在家裏。」


    他的眼神直白,溫釗哪裏會不懂,隻是意外他會有這個想法。


    思索一番後,溫釗點頭道:「好,現在天寒,你再養一養身體,等到天氣再暖一些,你就來公司,我找人帶你。」


    溫竹清並未如溫釗預料那樣欣喜,甚至連一個笑容都未展露。溫竹清聽了他的話隻是點點頭,然後就轉身去收拾床上的衣物去了。


    被晾在一旁的溫釗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尷尬,他有時候覺得自己跟溫竹清不是父子,溫竹清更像是他的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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