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遇如在燕臨鈞麵前已經來迴晃蕩了四五次了,他終於忍不住問道:“趙總教頭,你到底還有什麽事?”


    “你沒有發現,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趙遇如頗為得意的在他麵前扭了扭自己的身子。


    燕臨鈞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說道:“我覺得你變胖了!”


    趙遇如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情,然後氣憤的揮揮手說道:“不是變胖了!是我找到了禦寒的方法!”說著她脫下了盔甲,燕臨鈞有些驚慌的說道:“趙遇如,我知道你缺男人,但是我不像宋墨卿那樣來者不拒的啊!”


    “燕臨鈞,要不是你快死了,我還真想給你一腳!”趙遇如扯下一個布包摔在了燕臨鈞懷裏說道:“這個,是宋墨卿想出來的,縫在衣服裏麵,暖唿唿的,可舒服了!”


    燕臨鈞拿起了那個布包,果然有一股暖意從手心傳來。


    “這是宋墨卿想出的主意?”他皺著眉問道。


    “是啊!”趙遇如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也有些擔心,這些東西會不會有問題!”


    “你心裏已經認定了,宋墨卿就是亂臣賊子了嗎?”


    趙遇如臉色一沉,自己親耳聽到的事情,能否認嗎?


    “我也不想承認啊,但是我自己親耳聽到的事情,能假嗎?”


    “萬一是你聽錯了,或者是那兩個小兵故意挑撥的呢?”


    “這······”其實趙遇如心裏也是不想看著自己的丈夫變成一個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


    “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是亂臣賊子,當然,也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燕臨鈞坐直了身子,眼神依舊敏銳,看過去還是那個叱吒一方的淮陽王!


    “你這不是等於白說嗎?”


    “我的意思是,證據,需要你這個當妻子的去找!能證明他是亂臣賊子,那麽你也可以戴罪立功,到時候保你們趙家一命。能證明他是被人誣陷,那更好,還了你丈夫一個清白!豈不是妙哉!”


    趙遇如一聽,好像也是有這麽個道理。


    “但是,我要怎麽找證據?”


    “這個,我就不好教你了!”燕臨鈞冷笑一聲說道:“你的枕邊人,你還沒辦法?”


    “我······”趙遇如撓了撓頭,說實話,她好像還真沒辦法。


    要是她還是林羽芙的樣子,那說不定辦法多得是。但是現在她是趙遇如,難道讓她在宋墨卿麵前搔首弄姿,那這畫麵,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哎,要是我跟林羽芙一樣好看的話,不用你說,我就能從他嘴裏套話了!”趙遇如故意長歎一口氣,然後走到營帳門口,掀開門簾說道:“也不知道,我們的公主,現在是不是也在,套情報!”


    說完,她飛快的走出了營帳,生怕被燕臨鈞的眼刀給削到。


    林羽芙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隻覺得自己唿吸不暢。


    “公主你估計是得了風寒了!”蒔蘿將她捂了捂,林羽芙隻覺得頭重腳輕,難受得緊。


    自從換了這個身子,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就沒有利索過!不是這個病就是那個痛的,紙片人一樣,熱一點會中暑,冷一點會風寒。吃得太補了還會流鼻血,真公主怕都是沒那麽嬌貴。


    陸青大夫今日也會過來,但是看時間,似乎晚了好些。


    “北蠻人都那麽不守時嗎?已經用過午膳了,還不來?”蒔蘿不滿的說道。


    林羽芙倒是不擔心,隻是喝了一口北蠻的熱油茶,皺了皺眉,放在了一邊。


    過了一會兒,才見到格朗身邊的下人匆匆的走了過來。


    “太子妃,真是對不住了,陸青大夫今日沒法過來了!”


    林羽芙和蒔蘿對視一眼,知道好戲要開始了!


    “怎麽了?”林羽芙有些不滿的說道:“難道我這個太子妃,還請不動一個小小的大夫嗎?”


    “不是!隻是······”那個下人有些為難的說道:“是大統領家裏出了點事!旗旗夫人生病了!”


    “什麽?”林羽芙坐起身,咳嗽了兩聲說道:“旗旗怎麽了?”


    “昨晚開始就一直發熱,本以為就是普通風寒,但是到了今日早晨,忽然吐血了!哎呀,這可急壞了我們的大統領,陸青大夫現在還守在旗旗姑娘身邊呢!”


    “哎呀!怎麽會這樣?”林羽芙在蒔蘿的攙扶下站起身,露出焦急的神色說道:“帶我去看看!”


    “呦,太子妃,這外頭風大雪大的,您還是在帳中好好休息吧!”那個下人見林羽芙要過去,連忙阻攔。


    “胡鬧!”林羽芙厲聲說道:“旗旗是我的朋友,她現在出事了,我豈能不去看望?”


    說完,便在蒔蘿的攙扶下走出了營帳,盯著風雪,走了一大圈,來到了格朗的營帳內。


    還沒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婢女捧著一盆血走了出來,血色發黑,看來是中毒了呀!


    林羽芙拿著帕子掩了掩自己的鼻子,然後走了進去。


    格朗坐在床邊,一臉心疼的看著旗旗,而古麗金高傲的站在一邊,眼神裏全是不耐。不過這也正常,她沒有笑出來就已經很克製自己的情緒了。


    旗旗躺在床上,臉色十分的難看,而且還在不停地咳嗽,手緊緊地抓著毛毯,感覺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樣!


    “太子妃,你怎麽來了?”格朗見林羽芙走進來,連忙站起身說道:“下人們不懂事,驚動了你!”


    “你這是說哪裏的話?我跟旗旗是朋友,你若是瞞著我,那才是不對!”林羽芙走上前,坐在了床邊,輕輕的唿喚了她兩聲,但是她卻全然沒有迴應。


    “陸青大夫,這是怎麽迴事?”林羽芙焦急的說道:“好好的人怎麽會病成這樣?”


    陸青低著頭站在一邊,歎了口氣說道:“旗旗夫人這是被人下毒了!”


    “下毒?”林羽芙吃驚的捂住自己的嘴,轉過頭看了看格朗,他那悲憤的表情,顯然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怎麽會這樣?是誰要害旗旗?”


    說完,她下意識的看向了古麗金,古麗金見狀,皺著眉說道:“太子妃不會是懷疑我吧?”


    “自然不是!”林羽芙搖著頭說道:“隻是她前腳跟你發生了衝突,後腳就中毒了!實在是太巧了一點!”


    “你什麽意思?”古麗金是個直腸子,沒法跟林羽芙那樣彎彎繞繞的說話,她挽起袖子走上前說道:“她不過是我跟前的一條狗,我想要她的命,何必大費周折的去給她下毒?”


    “古麗金!”格朗憤怒的說道:“你給我少說兩句!”


    “大統領!你是不是也在懷疑我?”古麗金看著格朗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


    “這裏沒你的事了,先給我下去!”格朗雖然厭惡古麗金,但是也知道,她若是真的想找旗旗的麻煩,也不會等到今日了。


    “哼!”古麗金才不想在這兒看著旗旗這張讓人討厭的臉,更不想被林羽芙膈應,二話不說就離開了營帳!


    林羽芙一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沒事,這種情況,她的確有著十分大的嫌疑!”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知道如何解毒!”林羽芙看向陸青說道:“陸青大夫,你可有辦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雪裏青的毒!”


    “雪裏青?”


    “是一種毒草,中毒的人會高燒不退,然後吐血不止,最後······”


    林羽芙看了一眼床上的旗旗,擔憂的說道:“昨晚才發燒的,怎麽現在就如此嚴重了?”


    “雪裏青毒性發作極快,隻怕是······”


    陸青好幾次的欲言又止,明擺了就是在說明,旗旗撐不過多少時間了!


    “那還不快研製解藥?”林羽芙氣憤的說道:“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麽?”


    “其實雪裏青的解藥並不難研製,但是就是要花費很多時間,裏頭有一味藥材,名叫紅菊,要春天才會生長。現在天寒地凍的,找不到!”


    “那就去溫暖的地方找!大秦!大秦四季如春,去大秦找!”


    “就算大秦有,一來一迴,也要耗費許多時間!”


    陸青還沒說完,旗旗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林羽芙連忙上前拍著她的背,想讓她好受一點。沒想到旗旗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接著昏死了過去!


    陸青見狀連忙上前為她施針,但是臉上的黑氣早就蔓延開來,旗旗怕是沒多少時間了!


    “有沒有什麽辦法,先延續她的性命?等到我們找到解藥為止?”林羽芙著急的說道:“您是大夫,總得想點辦法啊!”


    陸青也露出了為難之色。


    就在這時,格朗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從自己的脖頸上摘下了血菩提!然後係在了旗旗的手腕上。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旗旗臉上的黑氣,仿佛被吸走了一般,順著她的手臂一路向下,慢慢的消退,她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所有的變化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林羽芙也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血菩提,這個東西,當真如此的管用!


    陸青見格朗拿出了血菩提,皺了皺眉頭。


    “大統領,這顆血菩提,現在我們北蠻僅此一顆。您就這樣拿出來!”格朗的下屬有些不滿的說道:“若是有什麽意外可如何是好?”


    “會有什麽意外?”格朗不滿的說道:“等到陸大夫找到了解藥就好了!”


    林羽芙低頭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旗旗,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後把她的手放進了被窩裏。


    “事不宜遲,陸大夫,請你馬上去尋找解藥!”


    “好!”


    “現在兩軍交戰在即,大秦自己也內亂嚴重,紅菊這個東西,怕是難找!”格朗有些憂心的說道。


    “小的可以悄悄潛入大秦去尋找,畢竟這個時節,能有紅菊的,也隻有大秦了!”陸青拱了拱手說道。


    格朗抬起頭看著陸青,眼神明顯有些不信任!


    “讓他們幾個去吧!”格朗指了指他的幾個下屬說道:“這種事,怎麽能讓您親自出馬呢?”


    這時林羽芙悠悠的說道:“紅菊,雖然好找,但是樣貌普通,很容易跟普通的菊花混在一起。若沒有一點眼力見,隻怕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到這兒,格朗又有些遲疑了。


    “其實不用紅菊也可以!”陸青訕訕一笑說道:“隻要一輩子佩戴著血菩提,那也不會有什麽事的!”


    “大統領,這可萬萬不可啊!”格朗的屬下立馬勸誡道:“血菩提彌足珍貴,是我們家族一脈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寶貝,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可以救您一命!”


    “我知道!”格朗不耐煩的說道:“就算是放在旗旗身上,又如何?”


    那些人沒有繼續說話了,但是眼中的憂慮顯而易見,她那麽輕易的就被人毒害,血菩提在她身上如何安全?


    陸青這個時候沒說話了,隻是垂手站在一邊。


    沉默了許久之後,格朗才起身走到陸青身邊,看了看他,冷冷的說道:“那有勞先生了!”


    “必定不辱使命!”陸青彎下了腰,然後走出了營帳。


    林羽芙依舊坐在了旗旗的床邊,關切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雖然黑氣散去,但是她還是高燒不止。


    不一會兒,陸青又走了進來,端著一碗藥。


    “這藥可以讓夫人退燒,快喂她喝下吧!”


    格朗見了,忙接過了這碗藥,林羽芙扶起了旗旗,但是不論格朗怎麽弄,她都是喝不下去!


    “哎呀,男人,真是笨手笨腳的!”林羽芙嗔怪一聲說道:“蒔蘿,你過來扶著旗旗姑娘,我來喂!”


    格朗有些無奈的將藥碗遞給了林羽芙,蒔蘿扶著旗旗,不知道林羽芙用了什麽辦法,藥遞到了旗旗嘴邊,她便能乖乖吞下去了!


    “其實啊,這跟喂孩子差不多,一看大統領你就沒有帶過孩子吧!”


    格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時候,營帳外響起了他兩個孩子的聲音。


    “阿爹!娘怎麽還沒起床?”


    聽到孩子的聲音,格朗連忙站了起來。


    “快出去看看孩子吧,別讓他們被旗旗現在的模樣嚇著了!”林羽芙細心的擦了擦旗旗嘴角溢出的藥湯,溫柔的說道:“這裏有我呢!你放心!”


    或許是林羽芙細心照顧旗旗的樣子打動了他,他居然完全不在意林羽芙是一個大燕人,就放心的走出了營帳!


    兩個孩子不顧眾人的阻攔,一定要往營帳裏跑。小女孩大哭不止,而小男孩一臉狠勁兒,倒像是北蠻的小狼崽!


    “阿茂!大喊什麽?”格朗走出來,厲聲喝道。


    “爹爹!”小女孩見格朗出來了,連忙伸出手,格朗彎下腰抱起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說道:“阿娘今日有些不舒服,你們自己跟著姆媽玩去!”


    “阿娘為什麽不舒服?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了?”


    “別胡說!”格朗看了看周圍的人,皺著眉說道:“外麵冷,快迴去!”


    “就是有人欺負我阿娘了!”阿茂人雖小,但是卻早熟得很,他轉過頭指著人群中的一個女人說道:“我都看到她換掉我阿娘的飯菜!但是我讓阿娘不要吃,她不信我!”


    格朗的目光瞬間鎖定了人群中的那個女人,居然是古麗金身邊的婢女?


    難道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


    “阿茂少爺,你可別亂說啊!”那個女人忙跪下來說道:“我沒害旗旗夫人啊!”


    “那阿茂所說的,可是事實?”


    那個女人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是換掉了旗旗夫人的飯菜,但是飯菜是沒毒的!是大夫人覺得旗旗姑娘吃的東西跟自己一樣,她心裏不高興,就讓我換了下人的飯菜給她!那個飯菜真的沒毒啊!我們也都吃了!”


    格朗沒有多說,隻是讓人把阿茂和小月帶走,然後轉頭吩咐自己的下屬:“你們跟著陸青一起去找藥!路上他一旦有什麽異動,不用留活口!”


    “是!”那些屬下領命,隨後退了出去。


    格朗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古麗金的營帳,心下思索。他知道古麗金一向不喜歡旗旗,平日裏對她態度十分的惡劣。自己若是在還好,不在的時候,旗旗經常被欺負。但是旗旗給自己生了長子,古麗金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下手殺害一個有子嗣的女子。況且她也就隻會囂張跋扈而已,真的要勾心鬥角起來,她也蹦躂不了幾下!


    那麽是誰要害旗旗呢?


    遲疑間,林羽芙扶著蒔蘿從營帳裏走出來。


    “大統領,藥我已經喂完了,您把帳中的炭火燒熱一些,發發汗,應該就能退燒了!”


    格朗連忙點頭說道:“多謝太子妃!”


    “別客氣!旗旗是我在北蠻唯一的朋友,以後我在北蠻的日子還長著呢,少了她,那該有多寂寞!”


    格朗聽了,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走進營帳繼續守著旗旗了。


    林羽芙拜訪了一下大統領家族的老夫人之後,便帶著蒔蘿離開了。


    “公主,可還順利?”蒔蘿一邊走著一邊低聲問道。


    “陸青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配合,已經到手了!”林羽芙迴到自己的營帳,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蒔蘿。


    “想辦法,帶出去!”


    蒔蘿手心裏的,赫然是那顆珍貴的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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