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瘋狂,殺個人好像就是眨一下眼睛的事。


    妮可覺得自己的命,今晚就會交代在這裏,死死閉上了眼睛,被槍指得不敢動彈。


    但預料之中的槍聲,並沒有響起。


    虞柔在裴吉文森特開槍之前衝了過來。


    “你殺了她們能解決什麽問題?”


    她抓住他的胳膊,大方承認罪行,“羅琳是幫了我不少忙,若不是你平時苛待他們,她又怎麽會輕易被我收買。”


    為了保住妮安的命,她隻能把所有事都推到已經死了的羅琳身上。


    “隻會用恐懼畏懼,讓他們幫你做事,他們永遠都不會真的臣服於你。”


    裴吉文森特聽笑了,“我需要你教我怎麽教育下屬?”


    “我沒資格教你什麽,但不管怎麽說,羅琳她隻是幫兇而已,我才是這件事情的主導,你有什麽怨氣都衝著我來,你牽連無辜的人,隻會讓我不恥。”


    裴吉文森特陰寒睨她,一場狂風驟雨般的怒火,正在蓄意凝結。


    “你以為我不敢動你?”


    他將槍扔還給泰德,抓住虞柔的雙手手腕,將她強製帶上樓。


    看著兩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樓梯間,林宇快急瘋了。


    “裴吉文森特!”林宇試圖追過去,朝樓上暴喝,“你他媽要是敢碰她一下,我拚了這條命也要弄死你!”


    “站住!”


    泰德舉起槍,“再敢往前走一步,你連拚命的機會都沒有,我現在就送你去做鬼。”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林宇隻能停住腳,拳頭掐得死死的。


    非酋國不是靳家的地盤,皇室在非酋的權勢地位根深蒂固,殺人不過毀屍滅跡,但他們不可以,他們還得迴華國,手上不能沾人命。


    “裴吉文森特,我就算做了鬼,也等著看你將來眾叛親離,生不如死!”


    這些話落進泰德耳裏,不過是無能狂怒而已,他揮手招來幾個保鏢,立刻將林宇控製住,又冷靜從容的指揮另外幾個保鏢,把羅琳的屍體悄悄運去燒了。


    ……


    虞柔被裴吉文森特帶進房間,狠狠甩到床上。


    他剛殺過人,手上還有血,那血黏在虞柔手腕上,令她無比犯惡心,連腿都是軟的。


    臉上的淚不知是驚懼還是悲憤。


    見裴吉文森特站在床邊,步步朝她逼近,她迅速撲到床頭,摸出藏在枕頭下的水果刀,隔空衝他揮揮,呈攻擊狀態。


    “你別過來。”


    裴吉文森特被她炸毛的樣子逗得冷笑一聲,“憑你這嬌小身板,一把水果刀就想殺我?”


    她雙手握著刀柄,對著他,卻在搖頭,“我知道我打不過你,這把刀不是藏著想殺你的,是為我自己準備的。”


    “怕被我碰了,將來對不起靳承川?這麽悲壯?”


    是。


    她寧死不受辱。


    裴吉文森特是上過戰場的,生與死走過好幾遭,一把水果刀根本唬不住他,他依然在一步步靠近她。


    “公爵大人非要逼我到絕路的話,我死了沒關係,你的名聲也要遭人詬病,你也別想好過!”


    話到末尾,她心一橫,閉上眼,調轉刀鋒,對著自己的心髒位置——


    用力一刺。


    血,滴到紅裙上,暈染成片片深色,卻不疼。


    她猛地睜開眼,才發現裴吉文森特在她出手時衝過來,硬生生用手攥住了她的刀刃。


    殷紅的血順著他的指縫滑落,刀尖沒能刺中她任何一寸肌膚。


    她還處於震驚中,裴吉文森特已經有了暴怒的神情變化。


    金棕色眸子陰狠一閃,他強行奪走她手裏的刀,反手就抽了她一耳光,“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她完全吃不住力,撲倒在床,腦袋有片刻的暈眩感。


    裴吉文森特扔了刀,居高臨下的訓斥她:“你若不是虞琴的女兒,早在上次拿槍指著我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具屍體,還以為有在宴會上鬧事、反咬我一口的機會?”


    她緩過臉頰火辣辣的疼,緩緩支起身子坐起來,身板雖纖弱,眼神卻倔強。


    “你不要提我媽媽,媽媽當初選擇你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她的初戀會變成如今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


    裴吉文森特瞳孔一震,臉上的暴怒之色隨著退去幾分。


    似是想到什麽往事,勾起了他那一絲埋藏的愧疚。


    再看虞柔,本就皮膚極白,他的力氣又大,女孩本該白皙的臉頰很快浮起深紅的指痕,眸底水霧濃重,又驚又怒,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火氣又消散了些,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臉,語氣輕了幾分,帶著哄:“剛才衝動了,是不是打疼了?”


    虞柔別過臉,不讓他碰,“公爵大人,我不是小孩子,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那套招數,對我不管用。”


    他悻悻收迴手,背到身後,理智迴籠了幾分,難得冷靜的跟她分析利害。


    “你為靳承川做的這些,你真以為他會感念你的好?”


    “我做這些,不求讓他感動,隻求無愧於心。”


    裴吉文森特被她的單純逗笑了,“你還真是……跟你媽的性子一模一樣,太愚蠢。”


    她瞪他一眼,“你怎麽罵我都可以,不要帶上我媽。”


    在她眼裏,媽媽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最偉大的女人,沒有老公依靠,沒有家族庇護,一個人養育她多年,為了她奉獻了一輩子。


    裴吉文森特嗤笑一聲,“行,說正事。”


    “解藥劑能清除靳承川體內的藥液毒性,重塑他的神經係統,如果他失明、失去味覺都是神經紊亂導致的,或許能治愈,”


    “但治不了他的腦瘤,他估計得在毒性徹底清除後,做手術切除腦子裏的腫瘤,這個手術本就存在風險,有很多後遺症發作的可能性,再加上解藥劑重塑了他的神經係統,他很有可能會在手術後變成白癡,也有可能會失憶。”


    虞柔聽得愣住。


    裴吉文森特緩緩彎腰凝視她,語重心長的繼續說:“不管是哪種情況,他大概率都不會再記得你,你做這些根本就不值得。”


    虞柔心口陣陣刺痛,她深吸一口氣,勉勵的安慰自己不去在意,“沒關係,我隻要他健康平安的活著就好。”


    裴吉文森特隻覺得她很蠢,“你為他犧牲這麽大,他未必能領你的情,不信我們打個賭?你如果贏了,我就按你的要求,把解藥劑送去華國。”


    “賭什麽?”


    “就賭我把你來非酋聯合國是當我的情婦這件事告訴他,你猜他會是什麽反應?”


    虞柔陷入沉默。


    “未婚妻拋下自己,去做別人的情婦,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更何況是靳承川這種本就骨子裏高貴的財閥驕子,他會怎麽評價你?犯賤?浪蕩?不知廉恥?”


    “……”


    “更何況,活命的機會,是心愛的女人用出賣身體和名節去換來的,你對他來說就是屈辱,連帶著解藥劑在他眼裏估計都是髒的,你猜他肯不肯用?”


    虞柔怔愣住,徹底啞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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