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川眉心擰得更緊,語氣森寒,“林宇,用詞不嚴謹,你是不想幹了?”


    “啊?”林宇都懵逼了。


    “既然說出傷人的話,怎麽可能是不小心動手打人。”


    這個邏輯,確實沒什麽問題,林宇很受教的點頭,“下次一定注意。”


    靳承川動作隨意的理了理桌角的文件堆,越理越亂,心裏越發煩躁,啪嗒一下,文件堆倒了,散落一地,“讓靳玉執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明白。”林宇任勞任怨的收拾好地上的文件,轉身出去。


    不過五分鍾,靳玉執就過來了。


    “三哥你找我。”


    一份文件直接摔到他胸膛上,緊接著就是冷冽的命令:“重寫。”


    他將那份方案認真翻了翻,熬了一個星期寫出來的策劃,部門高管們都審核過,沒有什麽問題。


    但他什麽都沒反駁,像是已經習慣了靳承川的吹毛求疵,“好的。”拿著文件,轉身離開。


    “站住。”


    靳承川喊住他,緩緩起身走到他麵前,語氣平靜又肯定,“你對我有怨氣。”


    “沒有。”本來想說不敢,但大概率要被挑刺,幹脆否定。


    靳承川卻哂笑一聲:“撒謊,你熬了幾個通宵才寫出來的方案,我挑不出問題卻還是要你重寫,你有怨氣才是正常的。”


    靳玉執被他說懵了,“我不明白三哥的意思。”


    “不要整天在外一副受氣包的樣子,然後把怨氣帶迴家,發泄給親近的人,這種行為是沒品的小人。”


    靳玉執更迷惑了,“是我太笨,真的聽不懂三哥在說什麽。”


    靳承川低眸摩挲腕表,氣息很冷。


    兩人身高差不多,俊美的臉龐也有幾分相似,但氣場完全不一樣。


    “你若不能善待她,就把她還給我。”


    沒有點名‘她’是誰,但這句話,靳玉執秒懂。


    他什麽都沒說,依然禮貌的朝靳承川微微鞠躬,轉身出去。


    *


    某天晚上,虞柔迴到家的時候,罕見的發現靳玉執比她早到家。


    他親自下廚做了西冷牛排、番茄芝士意麵,用了虞柔最喜歡的一套餐具,點了幾盞香薰燈。


    燭光晚餐,精致奢華又浪漫。


    虞柔有些驚訝,“今天是什麽紀念日嗎?林姨呢?”


    “我給林姨放了半天假,阿柔好久沒吃過我做的飯了吧?”靳玉執端上最後一道蘑菇甜湯,主動替她拉開餐椅,邀請她入座,很紳士。


    “自從進了財團,整天沒日沒夜的忙工作,都沒什麽時間陪你,等會我自罰三杯紅酒。”


    虞柔莞爾一笑,“成年人的生活都是晝出夜歸,你又沒做錯什麽,不必自罰三杯酒,少喝酒,少傷身。”


    靳玉執握住她的雙手,緩緩蹲身仰視她,深褐色瞳眸浸出溫柔。


    “如果阿柔覺得我沒做錯什麽,為什麽最近兩天故意躲著我?”


    她臉色僵了僵,沉默。


    不久前才聽他醉酒後說了那些話,要說沒有一點影響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糾結再三,她還是想再給他們之間一個重來的機會,輕聲問:“阿執,我沒有家世可以幫助到你的事業,我是個失去生育功能的女人,我當過靳承川三年的秘密情人,我還為他懷過一個孩子,這些,你真的不介意嗎?”


    以為她是又焦慮自卑了,靳玉執笑得溫和,安撫一般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管你再問多少遍,我都隻有一個答案,我愛的是你這個人,我不在乎你的過去,隻在乎我們的將來。”


    虞柔直視他那雙溫和深邃的褐色眼眸,突然發現,她真的一點都看不透他。


    若是沒有發生上次醉酒的事,她會堅定不移的相信靳玉執的每一句話,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都說酒後吐真言,她更相信靳玉執在那個狀態下,說的才是真心話。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殘缺的女人,甚至都算不上一個真正的女人,配不上這麽好的靳玉執,如今才知道他很介意她的過去,那她便不會過多糾纏,讓他為難痛苦。


    她將自己的手,一點點從他的掌心抽出來。


    “阿執,我們……分手吧。”


    靳玉執望著她,呆愣住,嘴角的笑容沒了,眼神變得格外疑惑。


    “對不起。”她垂著腦袋歎息:“首創天禧這個房子,是你給我的彩禮,可我們沒有成功結婚,所以這個房子,你還是收迴去吧,我會盡快搬走。”


    靳玉執還蹲在她腳邊,深思了好一會,“你做這個決定,是因為靳承川?”


    “跟他沒什麽關係,是我不想拖累你。”


    “我從未覺得你拖累我什麽,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他起身,拾起湯勺,給她盛了一碗蘑菇甜湯,轉移話題:“飯菜都要凉了,我們先吃飯。”


    “我其實已經在廣告拍攝地吃過了,剛才說分手,我是真心的,阿執我們……”


    靳玉執打斷:“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不宜做任何決定,你若是最近在首創天禧住煩了,可以去顧苒苒的小公寓玩幾天。”


    確實應該彼此冷靜一下,好好想清楚。


    虞柔當天晚上就收拾了幾件衣服,去了昭和公寓。


    雖然顧苒苒巴不得她過來陪自己,但看到她大晚上突然過來,還是很驚訝,“你跟靳玉執吵架了?”


    “不算吵架吧,是我想跟他分手了。”


    顧苒苒又被塞了個驚人大瓜,趕忙拉著她進屋再聊。


    聽她說完原因,顧苒苒挺支持她的,“你做得沒錯,他要是真介意你的過去,隱忍之下早晚會情緒爆發的,到時候對你對他都不好,隻是互相傷害而已。”


    想到某個眼巴巴盼著虞柔的男人,顧苒苒又問:“那靳承川呢?他如果改掉之前嘴賤的毛病,來追你,你會再次選擇他嗎?”


    虞柔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搖頭,“我跟靳承川之間不可能。”


    且不說她這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不可能肖想靳家掌權人,光靳承川的媽媽孫雅秋那關就過不了。


    顧苒苒一向尊重她的決定,也不勸她什麽,“行吧,反正男人也不是必需品,咱們先把事業搞起來嘛。”


    搬去昭和公寓不過兩天,靳承川就通過林姨,知道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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