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宇深知靳承川跟虞柔的那個孩子已經夭折,而且是個女兒,並未多想,一上車就拿出ipad,替靳承川審批餘下一周的行程表。


    隔天。


    靳承川一大早就去了虞家祖宅,虞家幾口人的墓碑,就建在離祖宅不遠的田野間。


    虞琴及虞老爺子、虞老太太的墓碑都被清掃過,一塵不染,墓碑前插著剛燃盡的香燭,還都擺了一支白色康乃馨。


    而虞柔的墓碑,已經幾天沒打掃了,沾染著薄灰,沒有新添置的香燭,沒有鮮花,顯得有點可憐。


    靳承川眉心一凝,神色嚴峻,“去查查昨天是誰來過,是顧苒苒還是仲嘉澤。”


    林宇不解:“怎麽了?”


    “掃墓不給阿柔掃,鮮花不給阿柔送,連香燭都沒有,問他們什麽意思。”


    “……”


    林宇還沒說什麽,靳承川垂著眸底的黯然,又把自己勸服了,“罷了,他們不掃也好,免得我過來,什麽都替阿柔做不了。”


    林宇聽得憂傷,默默歎息,看著靳承川取來幹淨的水和毛巾,事事親力親為,他識趣的走遠一點。


    在虞家祖宅待了一上午,手頭的公務太多,催得緊,靳承川才不得不離開虞家祖宅,迴財團。


    路上,豪車經過s·h高級商圈。


    周末購物的人似乎格外多,有點堵車。


    靳承川昨晚熬夜加班到兩點,格外疲倦,正閉眼微寐。


    副駕的林宇,冷不丁地看著車窗外開口:“靳爺,我看到玉執少爺了,不知道一個人站在那兒等誰。”


    靳承川緩緩掀開眼睫,隱約想起昨天在靳家老宅,聽見傭人八卦靳玉執要跟未婚妻去挑婚紗的事。


    他沒什麽反應,甚至懶得往車窗外看一眼,微蹙的眉心有些不耐,“還有多久到財團?”


    李叔:“看地圖上堵得有點遠,前頭八成是出事故了,最少可能還要二十分鍾。”


    “……”


    靳承川抿了抿薄唇,嘴裏無端有些犯苦,他摸出煙盒,正要點燃一根,餘光忽然瞟到車窗外,一抹熟悉到骨子裏的纖柔身影——


    靳玉執就站在不遠處的商圈街道上,目光溫柔的望著從洗手間通道走出來的女人,女人也衝他微笑,很自然的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


    盡管靳承川的方向,隻能看到女人絕美的側顏,但那張臉,太像了。


    手裏的煙還未點燃,無聲從指尖掉落,眼眶霎時紅得一塌糊塗。


    他顫抖的手,瘋狂按下車窗,盯著那個幾乎跟虞柔背影一模一樣的女人,挽著靳玉執,有說有笑的進了一家高奢婚紗館。


    ——“我打算結婚了,是非酋聯合國裴吉公爵家的四小姐,南初。”


    ——“想必我要娶一個公爵家的養女,三哥不會反對的,對嗎?”


    ——“那我就當三哥是同意了,謝謝三哥。”


    靳玉執要娶的女人,怎麽可能……


    震驚、錯愕、不可置信,種種複雜的情緒將他裹緊,在胸腔翻湧著,沸騰著,幾乎快燒掉每一根名為理智的神經。


    “哎?!靳爺您去哪兒啊?”


    等林宇反應過來時,靳承川已經下了車,袖口下的拳頭緊得發顫,步子邁得極大,毫不猶豫的進了那家高奢婚紗館。


    *


    “這位小姐身材真好,長得也好漂亮,簡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靳玉執笑得溫潤,琢磨著虞柔的喜好,選了幾件,“這件和那件,讓我家南初試試。”


    “好嘞。”


    服務員正要陪虞柔進更衣室,被虞柔阻止,“我不習慣別人幫我穿衣服,我自己去吧。”


    “好的,有什麽需要,您隨時叫我。”


    這裏的每件婚紗都是六位數起步,連獨立更衣室都很大,裝潢也很豪華。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虞柔沒理,專心換上那席雪白精致的婚紗。


    卻沒想到,砰地一聲,門被直接撞開。


    她後背的婚紗拉鏈才拉了半截,趕忙背過身去,“我還沒……”


    話音戛然而止,她迴頭,就撞進一雙猩紅駭人的琥珀鳳眼裏。


    四目相對,空氣凝滯。


    男人氣場極強,下頜線緊繃著,那張俊美的臉,與靳玉執有幾分神似,卻比靳玉執多了幾分不易接近的冷戾氣息。


    虞柔清醒的知道,闖進來的男人不是靳玉執,麵無表情:“這位先生,請你出去。”


    男人非但不離開,才關上門,三兩步走到她跟前,大掌按住她的細腰,將她直接抵在牆上,捏著她的下巴端詳她的臉。


    水霧氤氳了鳳眸,眼尾紅得厲害,綻出一抹失而複得的驚喜。


    不需要再質疑什麽,這張臉,這個人,還有這副跟他糾纏過無數日夜的嬌軀,都真真切切的告訴他,他的虞柔沒死。


    他的虞柔,迴來了。


    “這位先生……”


    靳承川俯下身,直接吻住她的紅唇,狠狠碾磨。


    是想將她生吞入腹的強勢霸道,生怕沒抓住,會發現都是一場夢,醒來什麽都沒了。


    虞柔瘋狂掙紮,被他直接擒了雙手細腕,舉過頭頂,按在牆上,整個人都壓在更衣室牆邊,抵死親吻。


    三年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思念,他想得快發瘋,此刻全部傾訴在這纏綿的吻裏,既苦澀又甜蜜。


    “唔唔!”


    虞柔快被吻得窒息了,齒縫間溢出抗議的哼唧。


    可她的哼唧,落進久逢甘露的男人耳裏,徹底勾起那滾燙壓抑的欲。


    靳承川直接托起她的小翹臀,讓她雙腿掛在自己身上,從她後背半開的婚紗拉鏈裏,探去——


    虞柔猛地一靈噤,瞬間知道靳承川想做什麽,被他突然的瘋狂嚇到,找準機會,一口咬住他的薄唇。


    血腥味在嘴裏彌漫,靳承川終於肯放過她,結束這個吻。


    猩紅的眼依然緊緊鎖著她,以往矜貴清冷的麵龐瀕臨失控,眸底水光乍現,是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要錢嗎?”


    更衣室裏,微妙曖昧。


    他突然毫無預兆又莫名其妙的開口問,聲音嘶啞,顫抖得不像話,“名下資產全給你,婚紗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撕掉?”


    虞柔是懵的。


    她懵了不過兩三秒,嘶啦一聲,伴隨著一聲猝不及防的驚叫。


    靳承川紅著眼,親手撕了她那件潔白似雪的婚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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