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不用想那麽多啦。」白哉禮彌感覺自己從曬太陽的恍惚裏完全清醒過來,語氣輕鬆道,「等到了誠凜,我來罩著你。」


    「教練和隊長都是我的熟人。」


    白哉禮彌頓了一下,想到自己之前找相田麗子尋求建議。


    但讓輸球的選手重新燃起鬥誌,和讓贏麻的選手重拾興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況。


    仔細想想,造成前麵情況的罪魁禍首,還是後麵的人。


    越想越覺得微妙。


    白哉禮彌皺了下鼻子。


    不知道白哉禮彌腦中又繞了多少個彎,黑子哲也隻接上剛剛的對話:「那就拜託你了。」


    「奇怪。」


    「嗯?」


    「雖然把你的情況和自己報告給相田看過,但仔細想想,我好像沒有讓你和相田見過。」白哉禮彌眨下眼睛,「真是神奇。」


    「我後麵這一年多到底都在幹嘛。」


    聽著白哉禮彌又陷入一種自我譴責的狀態,黑子哲也換了話題:「你考慮去哪個社團嗎?」


    「當然是和你一起。」白哉禮彌鄭重地看著黑子哲也。


    「謝謝。」


    「我們之間還說這個嗎?」白哉禮彌將水杯拿起,正要喝才發現自己吸了個空氣。


    也許不去籃球部,也有其他的社團可以加入。


    但相田的邀請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的私心,大概是不在籃球方麵的話,會感覺離他們更遠了。


    白哉禮彌將空了的杯子搖了搖,向黑子哲也示意:「我去買個飲料。」


    「好。」黑子哲也點頭,「奶昔不行。」


    「那我買個果汁吧,你呢,你要什麽?」


    「幫我帶一個小份薯條吧,」黑子哲也說著,看向空杯中的冰塊,「要常溫的。」


    「好的好的。」白哉禮彌轉身朝著點餐檯去。


    放在桌麵上的手機亮起。


    黑子哲也下意識抬眼看,沒有進行掩藏的屏幕上,能夠看見發信息人的名字。


    灰崎祥吾。


    黑子哲也愣了一下。


    等想要破開自己良心的阻攔,看一眼對方簡訊內容時,屏幕已經恢復成了鎖屏的樣子。


    在黑子哲也退部時,唯一前來找過自己的是灰崎祥吾。


    很神奇。


    黑子哲也在看見灰崎祥吾的時候,不知道卻又很清楚對方是為了什麽來的。


    「走了也好。留在籃球部的那些傢夥才比較倒黴。」


    雖然和自己說話,但黑子哲也知道灰崎祥吾的視線是在教室中尋找著白哉禮彌。


    搜尋未果,灰崎祥吾又低頭看向黑子哲也問道:「她也要退部嗎?」


    「不知道。」


    垂下的視線看著兇惡,但黑子哲也並沒有感受到惡意。


    也許算作一種愛屋及烏。


    這樣詭異的想法讓黑子哲也身上泛起雞皮疙瘩。


    看著灰崎祥吾,一向喜歡觀察人類的黑子哲也,卻在這一刻希望自己不要那麽能夠讀懂。


    彩虹小隊的群依舊是九個人。


    會聊著除去籃球以外的話題,偶爾看著像是迴到國二春天那樣。


    似乎沒有受到三人退部的影響,也沒有受到黑子哲也和白哉禮彌兩人刻意避開籃球部的影響。


    大家都默契避開了那些話題,偶爾不小心觸碰,也是在沉默的應答後另起話題。


    黑子哲也看向窗外。


    玻璃上麵的霧氣似乎清除一些,在周邊依舊是帶著畫框一樣的虛影。


    那傢夥,在畢業的時候到底收到多少顆扣子,有沒有扣子是來自熟悉的人。


    黑子哲也到現在也不確定。


    這方麵的事情,不方便問白哉禮彌,也不方便問自己猜測的人。


    白哉禮彌選擇在高中加入籃球部,大概也有不想完全和眾人脫離交集的緣由吧。


    黑子哲也轉迴視線,看向店裏。


    「來了。」白哉禮彌將托盤放下,順勢坐了下來,「沒有被打掃的工作人員收走,真不錯。」


    「來收我也會阻止的。」黑子哲也迴道,搭手將托盤朝桌中拉了些。


    「剛剛有簡訊。」


    「哦哦好的。」白哉禮彌解鎖了屏幕,「是灰崎。」


    「嗯。」


    「他去了福田綜合學園。」白哉禮彌一邊說著,一邊敲打著屏幕鍵盤迴復,「想要換個髮型唔。」


    白哉禮彌略微嫌棄地側開腦袋,將手機上的圖片點開放在黑子哲也的麵前:「阿哲,你認真跟我說,男生們都覺得這種髮型帥氣嗎?」


    上麵是充滿了西方街頭風格的髒辮。


    將有些長的頭髮編織成一縷一縷的,能夠清晰看見每一股發的位置和露出的頭皮。


    非常富有個性。


    「不適合灰崎君。」


    「我也這麽覺得,可是我要怎麽婉轉地告訴他呢?」


    「……」黑子哲也停頓著,拿起盤子上的薯條遞在嘴邊。


    從某種角度上將,黑子哲也是不介意灰崎祥吾將頭髮染黑後進行編發。


    說不定會被踢出「彩虹小隊」。


    但介於對方「關心」過自己——


    「直接告訴他就行。」黑子哲也說話間沒忍住嘆了口氣,「跟灰崎君說話,你隻需要直白地表達你的想法。」


    「有道理,說繞了他可能聽不明白。」


    黑子哲也下意識點頭,又想起說出這句話的是白哉禮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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