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影嗤笑一聲。


    對上他洞若觀火的視線,霍焰鎮定自若,從容落座。


    相對靜坐片刻,兩人進入正題。


    「你這邊的消息已經放出去好一陣了,這一周怎麽樣,有沒有特殊情況?」霍焰先問。


    「老樣子。」顧燕影道,「身邊的人有一兩個有異動,但應該是敵特分子,想竊取科研成果。」


    「有麻煩?」


    「沒有。」顧燕影搖頭,輕笑,「所裏保密措施做得很好,他們沒有下手的機會。」


    「沒有針對你個人的苗頭?」


    「暫時沒有。上頭在我身邊安排了四個警衛員,時時刻刻跟著我,可能也是找不到機會。」


    霍焰抬眸,冷峻眉眼對上顧燕影的視線,兩人同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幾乎同時出口。


    「安防太穩了。」


    「他們沒機會下手。」


    當初兩人決定以顧燕影為誘餌,說他身上也有係統,看能不能把藏在幕後的無量組織高層引出來,查出背後暗害蘇靈雨和他的人。


    但現在,進展很慢。


    那些藏在暗處的人遲遲不行動,不知道在猶豫什麽,忌憚什麽。


    現在想想,難道是高估了他們的能力?


    不賣個破綻,他們就找不到機會?


    顧燕影果斷道:「過一陣找個藉口把警衛員調走,或者製造我『落單』的機會,再多對外釋放我綁定了係統的消息,不能一直這麽下去。要是背後的人一直不出手,守株待兔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霍焰卻搖頭:「不著急。」


    「你確定不著急?」顧燕影皺眉反問,「還是有別的顧慮?」


    霍焰眼神平靜,嚴肅道:「你在研究所做出的成績越多,吸引到的注意力就越多,他們必定會不停猜測,你在瀕死狀態之下是不是得到了什麽奇遇,才會有這麽亮眼的成績。」


    「與其我們朝外釋放你綁定了係統的信息,不如靠他們自己腦補,反而會更好。人都更願意相信,自己『分析』出來的事實。」


    「何況你的項目也意味著龐大的利益,隻要利益足夠動人,他們必定會出手試探。」


    「他們現在的等待,說不定是在等著你把手裏的項目做完,他們好一石二鳥,既要你的命,又要你的科研成果。」


    畢竟,顧燕影目前主導的項目,他是其中必不可少的靈魂人物。沒了他,那些項目都會擱淺。


    如果幕後黑手真那麽貪心,這個可能性也很大。


    頓了頓,霍焰又道:「不過,你可以放出更強烈,更明顯的信號,讓人知道你一直在找背後對靈雨下手的幕後主使。」


    顧燕影凝眸思考片刻,認真點頭:「可以。」


    又笑了一笑,故意問道:「為了演得更逼真,我們是不是也要多走動走動?要不然,那些人也不會相信我對靈雨用情至深。」


    他問出這麽一個問題,就是在刺霍焰。


    自從中醫研究院搬到南郊基地,他的生物科學研究所也在這裏落定,他個人也搬到南郊基地的住宅區住下來。


    但道理來說,他有更多機會和蘇靈雨碰麵,相處,但是並沒有。


    一方麵是他自己刻意保持距離。


    另外一方麵,也是有人防賊一般,防得厲害。


    顧燕影以為霍焰會動怒,至少會有情緒波動,卻沒料到霍焰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你上次不是說過,自從你跳江救了人,明眼人就都知道你對她一往情深,所以你站出來當誘餌,別人不會懷疑?」


    「如果到了今天這一步,還需要額外的刺激來讓幕後黑手相信你會為她豁出命去,那隻能說明我們的合作前提並不牢靠。」


    顧燕影:「……?」


    「好了。」霍焰起身,「我要迴去了。」


    尖刀團確定沒有問題,但其他團不確定。


    如果其他團裏有暗樁,為阻止靈雨把其他團的資料用預知信的形式遞出去,這幾天不會太平,他要盡量的守在蘇靈雨身邊,才放心。


    隻是顧燕影的態度……霍焰沉眸思考,隱約覺得顧燕影比之前急躁不少,似乎很想快點把幕後黑手引出來,趕時間一般。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有什麽隱情?


    霍焰一邊思考著,一邊走出包廂。


    顧燕影看著他遠走的背影,收迴目光後又看向窗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白瓷茶杯的杯沿,但直到茶水涼了,也沒再喝上一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起身離開。


    等他走出清風茶館,負責打掃的服務員走進包廂收拾,從桌上撿起一塊染血的手帕。


    想起之前送茶的時候,穿著白衣黑褲的清雋男人,用手帕捂著嘴咳嗽,病懨懨的模樣,頓時一驚,眼裏泛起深深的同情。


    長得那麽好看的人,怎麽身體那麽差,像是活不了多久一樣?


    真是太可惜了。


    而顧燕影走在街道上,耳邊突然迴響起蔣玉鳳苦口婆心的話語:「你不想找靈雨正常,但你阻止我去找她,是不是太不惜命了?她有那能力,能用積分從係統商城兌換資源,說不定裏麵就有能救你命的!」


    「燕影,你心裏擰著什麽結?」


    第284章 準備離開


    擰著什麽結,顧燕影從未深想過。


    求醫問藥是自己的事,他會竭力活下去,活在這個有蘇靈雨存在的世界,哪怕永遠當一個不能聲張的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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