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沒力氣了,就不要逞強,請其他人下去救援。」她說著,聲音哽咽,後怕地扯住他結實的手臂,「你不能受傷。」


    霍焰深唿吸平穩心跳,調整狀態,抬手撫了撫她的頭頂,眼神溫柔而堅定:「放心,我會。」


    蘇靈雨被救的消息很快傳到岸邊,不少人心裏的大石落地。


    但還有不少人在水裏,且都是為救援蘇靈雨而第一時間下水的,救援不能停。


    蘇靈雨堅持要跟著救援,沒人敢反對。


    有人勸她下船休息,她不肯,根本勸不走。再者,她的能力在滔滔江水中找人分外有用。


    權衡之下,她守著是最好的辦法。


    ……


    在蘇靈雨的「直覺」指引之下,十幾艘衝鋒舟順著她的所指前進,順著江流而下,看到有人需要幫助,立刻拋去救生圈。


    如果光拋救生圈不行,衝鋒舟上的戰士就會帶著救生圈下水。


    他們救人的時候,蘇靈雨繼續搜索顧燕影的位置。


    時間配合好,一點不耽誤。


    這麽忙碌了一兩個小時,陸續撈起七八個人。


    大都是為救蘇靈雨而下水的「熱心路人」,或者穿著救生衣,或者找到了漂浮物,幸運的沒有溺水。


    蘇靈雨對他們一一表示感激。


    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具不幸遇難,死亡時間不短的浮屍,也有戰士運到岸邊,看能不能尋到死者的家屬。


    隻是,忙碌到天光微亮,蘇靈雨早已經撐不住,還沒有找到顧燕影的影子。


    一開始,係統能找到顧燕影的位置,隻是他的位置時時刻刻在變,追蹤很難,霍焰下水幾次也沒有找到人。


    到後來,係統再也找不到他的位置了。


    找不到。


    就是找不到。


    仿佛他這個人消失在茫茫天地間,再沒有一絲一毫的蹤跡。


    蘇靈雨所在的衝鋒舟盤桓在江麵上,加了兩次油,卻隻是徒勞地來迴穿梭,抱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


    天光大亮,蘇靈雨抱著雙膝坐在衝鋒舟裏,臉色是肉眼可見的慘白,雙眸也失去往日裏的靈動。


    她呆呆地看著江水,卻不敢去想為什麽係統定位不到顧燕影的原因。


    霍焰半蹲在她身後,寬厚的手掌握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目光中滿含擔心。


    直到蔣玉鳳乘著另外一艘衝鋒舟過來,抱著蘇靈雨哭了一通,才漸漸的把蘇靈雨哭得迴了神。


    她想要跟蔣玉鳳說對不起,或者安慰她兩句,但剛張了張嘴,一串淚水便從眼眶裏滾了出來。


    時隔好幾個小時,她終於哭出聲,極度疲憊之下哭著哭著便失去意識。


    ……


    衝鋒舟停在岸邊,船隻搖晃之中,霍焰穩穩抱著蘇靈雨下船,大步走向河堤上停著的軍用吉普車。


    一夜沒睡,他一身狼狽,但步伐依舊沉穩有力,抱著蘇靈雨的雙臂紋絲不動。


    目送著車子離開,蔣玉鳳終於潸然淚下,身體晃了晃,完全不顧平日的體麵,跌坐在河堤上,怔怔看著奔流不休的渾濁江水。


    昨晚,蘇靈雨落水之後,岸邊的人大部分都嚇傻了。


    信號彈升空,現場一片騷亂,有人趁亂就想跑。


    但「嘭」一聲槍響,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一槍射中張醫生的左腿,之後更多便衣立刻行動,迅速把現場包圍控製住,沒一人能逃走。


    有人發出尖叫聲,驚唿聲,更多的人嚇得失去所有反應,如木雕一般被人推搡著行動。


    張醫生自然是嚴刑審訊。


    蘇靈雨被撞下河堤的時候,汪宜泠和誌願隊一名同事同時朝著蘇靈雨行動,行為也很可疑。


    還有幾個不對勁的路人,也被好好「請」到河堤下的兵營裏,由專人負責審訊。


    她作為引薦蘇靈雨和張醫生見麵的中間人,身上也脫不了嫌疑。


    折騰了一晚上,她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實在交代不出什麽別的,這才終於被放過,有空休息。


    隻是還沒休息幾分鍾,就有士兵告訴她蘇靈雨被救上來了,但狀態不對,讓她勸一勸。


    擔心蘇靈雨,一聽到需要她安撫蘇靈雨的情緒,她就立刻奔過來。


    但她也沒有料到,竟然會收到顧燕影失蹤的噩耗。


    失蹤?


    失蹤啊。


    想到這裏,蔣玉鳳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


    蘇靈雨落水的消息傳到了京城,傳到霍家和王政開等人的耳中。


    陳玉香和霍湘心急如焚,霍建國則在緊急召開的會議上暴跳如雷。


    「中醫研究院的人,必須經過數次背調才能入職,是誰有這麽大的能量往裏麵安插釘子?!」


    「非要我兒媳婦死,他們在怕什麽,怕我兒媳婦查出什麽?啊?!」


    「……」


    霍建國雷霆震怒。


    什麽狗屁從長計議,什麽狗屁的不能打草驚蛇,他兒子媳婦被算計成這樣子,他一個暴脾氣是管不了了。


    他不給任何人麵子,無論比他官職高還是官職低的,他隻丟下一句話:「不把那些『蛀蟲』給我一個個揪出來,以後不會有預知信了!再也不會有!」


    他憤然離開,王政開和殷紅旗對視一眼,眼中沒有絲毫意外。


    但參會的其他人則麵麵相覷,神色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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