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靈雨笑著點頭,「那我先走了。」


    蔣玉鳳目送著她下樓,突然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關上門。


    過了幾分鍾,門鎖轉動,穿著白衣黑褲的顧燕影從門外走進來。


    不知道在太陽下曬了多久,他臉上冷白的肌膚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紅,額前碎發被汗水打濕,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


    坐在沙發上的蔣玉鳳倒了一杯涼茶給他,沒好氣地問道:「剛上頂樓待著了?看到她下樓了?」


    「……嗯。」顧燕影應了聲,輕笑著主動解釋道,「我在這裏,怕她不自在。」


    「之前我試探你,你可不是這麽表現的。」蔣玉鳳說道,「你說是朋友!」


    顧燕影又輕笑出聲。


    蔣玉鳳很無奈:「我剛聽到靈雨的心聲,你還用她的名義給她捐款了?」


    「嗯。」顧燕影點頭,又道,「我隻是想試試,看能不能給她攢一些功德點。事情既然成了,以後大概率上麵會接手,再說還有霍焰,輪不到我。」


    蔣玉鳳頭疼:「你也知道輪不到你。」


    她這個大外甥,就算知道這些事輪不到他,但他還是會去做。


    之前說什麽把靈雨當成朋友,也不知道是自欺欺人,還是應付她。


    她問道:「之前去小岩村做義診,蘇靈雨帶著人去山上找陳滿倉他女兒,你也跟著上山了吧?你別說沒有,他們走後你就不見人,他們迴來了你才出現,身上都是雨水。」


    「還有去湖城做誌願者,你是不是猜到靈雨會去,你才第一個報名?」


    「今天興沖衝去買菜做飯,做一大桌子菜,平時我們也就一菜一湯對付一下。你這麽反常,靈雨肯定也察覺到了。」


    「……」


    一樁樁,一件件,蔣玉鳳說完之後長嘆一口氣:「燕影,你要知道一點,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了,何況靈雨已經結婚了。說起對她的感情,霍焰不會比你少,而他名正言順,是她的丈夫。」


    「我知道,以後我會更注意分寸。」顧燕影端著手裏的涼茶沒喝,笑著解釋,「今天是她生日,機會難得,我沒忍住。」


    「今天是靈雨的生日?」蔣玉鳳驚訝,她從不在乎這些細節,都沒注意。


    哪裏知道,顧燕影竟然留意到了。


    「是的。」顧燕影點頭,「所以見她突然過來,我也很驚訝。」


    蔣玉鳳嘆了口氣。


    顧燕影笑著認真寬慰:「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但我保證,您擔心的那些,都不會發生。我不會去做破壞他們夫妻感情的事,也不會對不住自己。」


    「這次碰麵是意外,以後難了。」


    他聲音清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卻依舊笑著說道:「是的,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進門的時候,她還會對他笑。


    但吃飯的時候,她卻安靜了很多,再沒看他一眼。


    她不希望他的心在她身上,他知道。


    一直都知道。


    隻是管不住。


    ……


    另外一邊。


    蘇靈雨走到樓下之後,迴頭看向昏暗的樓道,咬著唇,心裏嘆息一聲。


    以後,不能招唿不打就跑過來了。


    夏日蟬鳴陣陣,風吹在肌膚上都是熱的,很快這絲悵然就沒了。


    熟悉的軍綠色吉普車停在一處樹蔭下,大開著車門透氣,不少人路過都會好奇打量幾眼。


    看到蘇靈雨走近,坐在車上的王宇立刻發動車子,把前後車門都關上後,從車上跳下來笑著說道:「夫人,車上太悶熱了,我先開個空調。」


    蘇靈雨正要說「行」,又一輛軍綠色吉普車行駛過來,停在她幾步之外。


    她杏眸一亮,果然見到挺拔英武的霍焰從車上走下,一雙沉靜鳳眸看向她時含著淺淺笑意,大步朝她走來。


    「你怎麽來了?」蘇靈雨不由驚喜。


    「事情忙完了,知道你在這裏,過來跟你匯合。」手指仿佛不經意地捏了捏她的耳垂,霍焰問道,「明天你們院是不是要去小岩村義診?」


    「是。」蘇靈雨應聲,「那邊的村民我都挺喜歡的,這次我自己也準備了不少藥材,還帶了一些小五味化瘀膏過去給他們。」


    「我陪你去。」


    「什麽?」蘇靈雨驚訝,「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去?」


    「不是明天,是今天。」霍焰低聲笑道,「小岩村附近有一片湖,環境不錯,可以避暑。你之前不是說想露營,今晚我帶你先過去玩一玩。」


    「真的?」蘇靈雨是真的驚喜了,「什麽時候走?」


    「現在。」


    雀躍不已,蘇靈雨開心得跳起來,抱住霍焰的勁腰,仰臉燦爛笑道:「不愧是霍團長,做得不錯!」


    霍焰失笑出聲。


    他來時坐的這輛車空調冷氣開得足,不用再在外麵等著,讓蘇靈雨上了車,他繞著另外一側上車的時候,忽地抬眸看向不遠處的樓梯房。


    三樓某個房間的窗戶後,原本投來目光的人,已經不在那裏了。


    ……


    蘇靈雨是真的開心。


    特別是霍焰說他帶了行軍帳篷和各種生活用品,今晚他們不去村民家裏借宿,而是真真實實的野外露營之後,她的興奮達到了頂點。


    越是缺少什麽,就越是嚮往什麽。


    因為身體的原因,她從小錦衣玉食,被照顧得非常精心細緻,但正是如此,她嚮往的就是質樸的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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