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撒嬌讓我抱?」顧燕影理解地點頭道,「也不是不行。」


    蘇靈雨氣笑了,黑亮的杏眸瞪他一眼:「我才不會對你撒嬌,我跟你很熟嗎?你要是有力氣,不如去挖礦。」


    挖礦?這人還後悔救他出來是嗎?顧燕影唿吸一重,有些牙癢。


    就在這時,把著車門的霍焰沉聲道:「蘇靈雨,上車,坐駕駛位後排。」


    「好。」蘇靈雨應了一聲。


    她從左邊上車,霍焰跟著上車,然後直接將右邊車門關上,動作幹脆利落,一氣嗬成,仿佛蓄謀已久。


    蘇靈雨詫異看向他。


    霍焰冷聲交代王宇:「開車。」


    王宇沒有二話,立刻啟動車子。


    顧燕影停下步子,看著軍綠色的吉普車陡然發出轟鳴聲絕塵而去,臉上溫和清朗的笑容終於慢慢消失,變成一臉淡漠。


    最後,冷笑出聲。


    車上蔣玉鳳也傻眼了:「這,燕影還沒有上車呢。」


    「後麵還有車。」霍焰解釋一句,冷靜交代王宇道,「通知後車的人,讓他們帶上顧燕影!」


    王宇迴了一聲「是」,立刻拿出無線電通訊機和後車的陳周聯絡。


    蔣玉鳳朝後看,果然見到另外一輛吉普車停在顧燕影麵前,看他上了車,她就放心下來了。


    「你們年輕人吶。」她慈祥笑著搖了搖頭。


    蘇靈雨和顧燕影之間有誤會,霍焰是她的表哥,這麽做應該是看出了表妹的心情,護著表妹。


    她今天跟人打聽顧燕影,都說他是個冷淡的性子,腦子很聰明,學術研究能力很強,但習慣獨來獨往,身邊幾乎沒有朋友。


    看到年輕人之間的互動,她反而覺得挺好。老話說不打不相識,她也希望顧燕影多幾個朋友。


    她在心裏盤算著晚上買什麽菜,再買點什麽水果點心,怕自己人老記性不好,又拿出筆記本來記。


    後排。


    蘇靈雨時不時偷瞄身邊的男人,目光落在他蒼白的臉上,又落在他殘疾的左腿上。


    「怎麽?」霍焰轉眸看向她,低沉的聲音帶著無奈,「打量我好幾眼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王宇早在上午就憋不住,突然開口道:「夫……咳咳,蘇小姐,今天團長去陳家巷那邊……」


    「王宇!」霍焰提高聲音,警告嗬斥,「開好你的車!」


    王宇嘆了一口氣,不敢說話了。


    蘇靈雨狐疑地看了看兩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


    什麽陳家巷子?總覺得裏麵有情況。


    好在她有係統。


    蘇靈雨問道:【小統子,能查到今天霍焰的行程嗎?什麽陳家巷,那邊有什麽?】


    係統說道:【宿主,我馬上查!】


    她沒注意到,身邊的霍焰臉色突然變得難看。


    他沉沉的鳳眸中情緒複雜,雖然麵上看著風平浪靜,不露分毫,但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悄悄握緊成拳。


    「滴滴」兩聲,一分鍾之後,係統的小奶音再次響起:【宿主,我查到啦!】


    蘇靈雨:【嗯,說說。】


    然而,不等係統開口,霍焰突然出聲喊她:「靈雨……」


    「嗯?」蘇靈雨立刻看向他,一雙漂亮嫵媚的眼中盛滿驚訝,「你才叫我什麽?」


    霍焰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臉色微郝,鎮定問道:「如果你要拜蔣醫生為師,是不是要準備拜師禮?」


    前方的蔣玉鳳立刻笑著開口:「不用,不用,要是靈雨願意,叫我一聲師父就行,拜師禮就不用準備了。」


    她這麽說,蘇靈雨卻不能這麽做。


    尊師重道,這是傳統。


    她立刻道:「拜師禮,肯定是要的。」


    順理成章的,兩人說起拜師禮來。


    說完拜師的話題,蘇靈雨又和蔣玉鳳說起針灸、醫術上的問題,漸漸的,就把陳家巷的事給忘記了。


    霍焰輕輕吐一口氣。


    聽著耳邊蘇靈雨嘰嘰喳喳的嬌軟聲音,他眼神平靜地看向受傷的左腿,大手覆蓋在膝蓋上,轉眸看向車窗外。


    ……


    十分鍾後,車子停在西雙菜市場門外。


    蘇靈雨下了車,眼裏滿是好奇。


    八十年代的菜市場,她還沒有見過。


    「小蘇,我先進去,不然怕買不到好菜。你和你表哥慢慢逛,也等一等燕影。」蔣玉鳳一心想為認親宴準備出一桌佳肴,打了招唿後,拎著帆布包就往菜市場裏沖。


    霍焰坐上輪椅,問蘇靈雨:「這是京城最大的四個菜市場之一,賣的東西很多,想進去看看嗎?」


    蘇靈雨有些意動:「看看去。」


    西雙菜市場很大,一進門就是副食品櫃檯。靠牆的木架子上,前排的白漆木框玻璃展示矮櫃中擺著各色糕點,品種豐富。


    蘇靈雨手裏有錢有票,想著去蔣玉鳳家不能空手去,挑了不少,打包好讓王宇拎著。


    再往裏走有肉攤子,菜攤子,還有賣活禽蛋類的地方。


    菜市場右邊是水產河鮮區,沿牆砌著一排白色瓷磚水池,牆上的水龍頭不斷往裏池子裏注水維持活氧,水流到地上帶著濃鬱的魚腥味。


    菜市場到處都是鬧哄哄的,蘇靈雨穿著一身水藍色旗袍走在這裏,嫵媚漂亮,皮膚白得發光,是一抹和這裏格格不入的明艷風景。


    不少人明裏暗裏地打量她,眼中滿是驚艷,甚至有年輕小夥子相互推搡著,似乎有搭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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