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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下,白霜降赤著腳坐在梨木雕花椅上,椅子上了年數,她每晃動一下腳踝,便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叮咚。


    牆壁上的掛鍾發出脆響,白霜降這才從無聊的遊戲中迴了神。


    收了手機,她汲著拖鞋,安靜地走向身後的大床。


    與她估計得時間出現差錯,床上的男人沒醒。


    昏迷的男人眼窩深邃,鼻梁高挺,整張臉上五官完美,輪廓立體,看起來賞心悅目。


    白霜降手有點癢,抬起來,輕輕觸碰男人細長的睫毛。睫毛微硬,戳得指腹發麻。


    跟碰自己睫毛的觸感不一樣,白霜降覺得好玩,很新奇。


    “誰!”沙啞冷厲的聲音打破屋內的沉靜。


    白霜降意猶未盡地收迴手,她站在床旁,安靜地眨著眼,注視著床上被束縛起來的男人,也不說話,給足男人恢複神智,摸清所處環境的時間。


    商鬱北睜開眼後,轉瞬便又危險地眯了起來。掃到被用半環狀的鐐銬箍在床上的四肢,他的臉色陰沉沉的,仿佛山雨欲來。


    薄唇拉成一條線,他的目光越發冷冽,胸口微伏兩下,他依舊隱忍著,觀察四周。


    目光所及是一間封閉的房間,沒有窗戶,屋內的燈是曖昧的橘紅,陳設怪異,正前方的位置,豎著一個鐵架子,不堪入目的東西。


    儼然,是一間專門設計的屋子。


    商鬱北邃目幽涼,周身籠罩著濃烈的低氣壓。他咬牙切齒,臉部肌肉繃得發緊,因為手握得緊,蜜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血管突兀。


    不過迫於無奈去元山寺上了柱香,竟然被人綁成這副鬼樣子,商鬱北捏緊拳頭。


    他惱火地掙紮,試圖擺脫纏縛。


    “別掙紮了,會疼的。”白霜降看不下去,她找來的工具,材質特殊,越掙紮,綁得就越緊。


    蜜色有力的手臂如果被磨出傷痕,會喪失美感,她不想這樣。


    耳邊響起一道淺聲,很柔和,脆脆的,婉轉悅耳。


    商鬱北皺緊眉頭,目光尋往聲源處。


    麵前的女人身上罩著一身灰色的寬大長衫,像是偷穿家長衣服的小孩兒。及肩短發柔軟地堆在肩頭,襯著一張巴掌的小臉更加稚嫩,一雙眼睛又大又亮,幹淨清純,站在這樣的環境裏,格格不入。


    商鬱北眉頭一擰,“是你?”他隱隱有點印象,麵前的女人是元山寺最後給他端茶的小尼姑。


    臉色冷涼,眼神也冷得如冬日寒冰,盛怒之下,他嗤聲冷笑,“廟裏的尼姑饑渴成這副樣子?”


    白霜降沒什麽變化,眼睛裏看不到任何的羞辱,隻有一抹懵懂一閃而過。


    她懂他的意思,在罵她,不過她沒有感覺,不會生氣。


    眨眨眼,她問商鬱北,“你想走的對嗎?我可放了你,但你不能收購我姐姐的公司。”末了,加了一句,“可以嗎?”


    操。


    商鬱北二十七,這麽多年來為數不多地一次爆了髒話,他麵容陰鷙,“你姐姐?”


    白霜降輕輕點頭,“是,你上周決定要收購她的公司,她喝了好幾天的酒了。你的錢夠多了,不要收購她的小公司了。”


    商鬱北兩個月前迴國,這段時間收購了不知道多少家小公司,根本不知道麵前人指的是哪一家。半闔著眼,濃密的睫毛無法遮住了陰冷的表情,“如果我一定要收呢?”


    他表情變得更冷了,白霜降眼中依舊沒有半點波動,汲著拖鞋,走到豎起的鐵架子前,靜默地取下要用的東西。


    因為她口袋裏放著鑰匙,每動一下,鑰匙便哢嚓作響,每響一下,都觸及商鬱北的神經。


    白霜降有條不紊地點燃蠟燭,爾後將鞭子進行消毒,下一刻,又去架起相機。


    所有工序準備完畢,她沉默地看向商鬱北。


    商鬱北氣得太陽穴猛跳。


    兩分鍾後,白霜降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像個沒有感情的小機器人,“哥哥,我已經準備好了,要開始錄像了。你還有一秒鍾改口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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