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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若她不答應,就再難平安。


    白靜好心裏有氣,“世子,你威脅我?”


    雲沐看著她,笑吟吟的迴道:“何必說得這樣難聽?幫忙而已,想來白小姐是知恩圖報之人,自然還記得當初在公主府裏是如何脫險的吧?”


    “這是九王要求的迴報?”


    白靜好言辭直接,又很不解:“宮裏的人千千萬,你和九王想要這樣一份證詞,有的是人可以做,為何偏偏是我?”


    她犯難了,遇到東宮侍衛時,的確是劉鈺救了自己一命,但她又實在不願攪進亂局。


    “白小姐久在深閨,和宮中誰都不認識,供詞自然最為客觀。也隻有這樣,才最可信。”雲沐緩緩道言。


    “我若不應呢?”


    雲沐不理,語氣篤定的反道:“你會應的。”


    白靜好皺眉。


    好半晌,她才開口:“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先前是事不關己,無論宮裏的皇妃東宮還是親王如何明爭暗鬥都無所謂,但現在被迫卷入,就不得不問上一二了。


    “也沒什麽,年關將近,熱鬧熱鬧而已。”他答得風輕雲淡。


    白靜好看了他一會,對外喚道:“春時,備筆墨來。”


    聞言,雲沐含笑,“白小姐果然是聰明人,有大局之念,真深藏不露也。”


    白靜好迴看過去:“深藏不露的您和那位吧?”


    “彼此彼此。”


    送來了文房四寶,由雲沐親自執筆,白靜好簽字畫押,他拿了證詞歡歡喜喜的離開。


    白靜好則直接去了含飴堂,將事情告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知情後果然大惱,“這種證詞,怎麽能出自咱們白府?你又不是不曉得,你大哥現如今在替六王辦事,你那二妹妹還紮堆似的往六王府湊,你現在卻告發皇貴妃和那兩位東宮嬤嬤有關係,這不是與家裏的本意背道而馳嗎?”


    牽涉重大,她一臉鄭重,帶著責怪之意。


    白靜好也不慌,解釋道:“祖母,雲西世子說,他已查得了咱們家大夫人買通那兩嬤嬤辦事所授的賄賂,更有宮女看見我曾和那兩位嬤嬤一道兒。孫女掂量著,若不答應,這禍就會落到咱們家。”


    此話有理,老夫人臉色稍霽,“都是你那沒出息的嫡母!宮裏的人都敢拉攏賄賂,那裏麵的人誰都看不清誰是誰的人,偏她膽子大,有本事去指揮那裏的人!”


    她越說越氣,“這件事若六王府怪罪下來,也隻能她自己承擔。”


    白靜好聽這語氣,顯然老夫人也是默認了白錦瑤和六王的事。


    她這就奇怪了,眼前人素來最疼沈世妍,按理說會偏向東宮才是,怎麽還能允許白錦瑤和六王的發展?


    莫不是因為父親做主,她無能為力不能反對?


    “靜好,”正想著,老夫人就喚了她詢問:“你說,雲西世子的目的是不是皇貴妃?但他的表兄九王可是六王的人,這麽做實在太奇怪了。”


    “祖母,這種大事,孫女想不明白。”


    老夫人眼神微犀,眯著道:“如今的局勢,是越來越不簡單了。”


    白靜好深知府裏唯有老夫人才是自己的靠山,是以許多事都會來向她知會,誠如先前在榮福堂質問秦柔所得的情況,也都一五一十的呈報了。


    老夫人對這點甚是滿意,因為她的態度,也沒有再怪她自作主張,信任漸重。


    須臾,她使人喚來了白珩。


    白靜好本想告退,被老夫人眼神製止,“一起聽聽吧。”


    而後,她問次孫,“珩哥兒,你最近出入雲西王府,可有見他與誰特別親近?”


    白珩斟酌了下才啟唇:“祖母若是問,誰和世子往來頻繁,那當屬宮裏的八公主殿下。公主她常常去王府找世子,也經常陪著他走往各大府邸辦事。”


    “我問的不是這些兒女情長。”老夫人追問道:“那除了八公主,還有沒有其他王府的人找世子,比如說九王?”


    “九王是雲西世子的表兄,自然有往來。”


    老夫人眼前一亮,再問:“那你可有聽他們說過什麽?”


    白珩這就不好意思的笑了,表情尷尬:“祖母,您別太抬舉孫兒了。王爺和世子說話,我怎可能在場?”


    老夫人聞言失落,默了片刻繼續道:“九王是常常跟在六王身邊的,是六王的得力幫手。那九王去雲西王府,六王可有去過?”


    白珩搖頭,“孫兒並沒有見過。不過,祖母您想,雲西世子正在查宮裏的巫蠱案件,皇貴妃是涉及人,六王爺就算關心案情,也得避嫌,不可能大搖大擺去王府的。”


    “你思慮得周全。”老夫人閉了閉眼,自知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卻心生一意,同白珩親熱道:“雲西世子從前不過閑散在京,但現在已經開始領事當差了,他既賞識你的才能,你若有機會,跟著他打打下手也好。”


    白珩連忙起身,雙手作揖道:“多謝祖母指點,孫兒必定謹記。”


    老夫人撫了撫額,與他們揮手,“好了,你們都先迴去吧。”


    靜靜坐著的白靜好這才起身,行禮告退。


    兩人走出含飴堂,白珩先開口道:“妹妹,你聽祖母方才的意思,是不是想我去投效雲西王府?又或者是九王府?”


    白靜好直接道:“祖母應該猜出來,九王和六王不是一條心了。”


    白珩毫不意外,彎唇笑著說:“都是皇子,誰又比誰高貴?何況,以九王的出身,怎麽可能屈居在六王之下?”


    “二哥早就發覺了?”


    “也就咱們父親糊塗一時了,那九王每迴和六王來咱們家,他就看到風光無限的六王,以致於如今六王再來府裏,九王都不跟隨了。”


    白靜好被他這話點醒,忽然意識到,莫不是曾經九王有拉攏白家之心?那他今日讓雲西世子來向自己要供詞,為的又是什麽?


    她神色一凝。


    白珩走在她身邊,奇道:“怎麽了?”


    “就是想到方才的事,不太明白。”白靜好同他道:“如果九王想在這件事上害皇貴妃母子,那就是準備對付六王。若是如此,為何沒有趁機鏟除咱們家,反而隻要一份供詞就了事呢?”


    白家雖然還未公開表態,但很明顯有倒戈六王之勢。


    既然已經查出來了白家主母和那兩位嬤嬤行為不當,直接用此機會打壓白家,也就是削弱了六王之勢,怎的這樣輕易就肯放過?


    難道是忌憚自己?忌憚她在情急之下把九王自己供出來?


    這麽一說,倒生出兩分後怕。


    白珩答不上來,隻關心她的身體,讓她注意保暖。


    入夜後,白勝命人傳白靜好去了書房,父女倆還沒開口,府裏卻迎來了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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