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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穗不準春曉隨白靜好進蘭苑,隻稱裏麵有貴人在場,要避免閑人。


    春曉不放心主子,就問:“二小姐院子裏那麽多侍女婆子,怎麽沒聽說都退出來?大小姐素來身嬌體弱,強撐著過來探望二小姐,難道二小姐連奴婢一個小小丫頭都不準跟著伺候嗎?”


    “喲,好伶俐的丫頭,大小姐可真會調.教人。咱們二小姐院裏的人自然都是規規矩矩隻知侍奉主子的本分人,又豈能同旁的人做比?”


    花穗意味深長的繼續道:“奴婢是好心,怕大小姐的婢女進去冒冒失失衝撞貴人反惹的自己一身麻煩,沒想到她能編出這樣番話來。若是大小姐實在不放心我家二小姐,何苦還要前來探望?想是聽說有的人犯了事,過來求情的吧?”


    對方語氣囂張,春曉正要再說,白靜好伸手就攔住了她,“春曉,你和藍紙侯在外麵。花穗說得對,我在自己家見自己的妹妹,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春曉緊張的望過去:“小姐?”


    白靜好望著她鄭重點頭。


    春曉不得已,隻得留在院外。


    花穗引了白靜好入內,邊走邊道:“想必大小姐已經聽說了吧?暖月剛剛衝撞六王爺,驚了駕,這可是好大的罪過。大少爺說她不懂規矩,正要處置了呢。”


    真要處置,又豈會等到現在?


    擺明了在等白靜好到場。


    進了庭院,發現小花廳外的屋簷下竟然還立著兩名男子。


    與外邊統一身著侍衛官服的佩刀侍衛不同,這兩人都穿著勁衣常服,手中亦並無寶劍,但又不同尋常的小廝,冷眼冷麵間甚至還透出幾分威嚴。


    花穗見她打量,順口言道:“大小姐,這兩位可是六王和九王的貼身侍衛。”


    白靜好不置可否,隻輕聲道:“二妹妹好些了嗎?”


    “托大小姐的福,早起已請郎中看過,方才六王爺又帶著府中太醫來診過脈,已經沒有大礙了。”花穗語中,不乏得意之味。


    白靜好隨著她跟了句:“六王爺可真關心二妹妹。”


    花穗的腰杆更直了,“這是自然。”


    離花廳本沒幾步路,隨著花穗的通稟,白靜好就聽裏麵白錦瑤柔弱不已的聲音傳出:“怎麽好勞動大姐姐親自來看我呢,她的病還沒好全,快請進來。”


    然後就見她滿臉姐妹情深的出來拉住了自己的手,“姐姐來得好巧,我這裏正熱鬧著呢。”


    她對這種在自己閨院接待男客的事似乎全然不覺不妥。


    白靜好同樣情真意切的喚了聲“二妹妹”,同高位上的兩人行了大禮,再起身和白琋和白錦珠見禮。


    高位上的兩個年輕男子,雖為兄弟,但五官相差大異。


    九王劉鈺一向芝蘭玉樹,滿臉含笑端的是溫潤清貴。


    見白靜好出現,並向自己行大禮,他並未置詞,隻唇角笑意加深,目光亦毫不收斂的打量著少女,好似初見很驚豔的樣子。


    他如此模樣,白靜好暗道不好,悄悄瞥向白錦珠。


    果然,白錦珠的視線在九王與自己之間徘徊,那手中帕子都快被她揪斷了。


    而六王劉欽雖較之年長五六歲,但身材微福,金黃色鑲紫邊的蟒袍禮服配上華貴的珠冠,整個人顯得威嚴肅穆許多。


    暖月正垂著頭跪在花廳的角落裏。


    這其實隻是白家家務,一個婢女的小事,連白琋都不該驚動,更何況還當著貴客的麵,實在欠缺妥當。


    白靜好看了眼身邊的白錦瑤,這必然是因為她氣惱自己有青隴縣主出麵,便尋思著要借六王爺之手給自己下馬威,不知是該說她幼稚還是魯莽。


    白錦瑤已低聲道:“姐姐好心吩咐暖月來看我,誰知這丫頭不知怎麽正撞上進院的六王爺。大哥的意思是,打個五十板子發落出去,我卻念著她是姐姐的婢女,想給她求個情。”


    她聲音雖輕,表現出來的更是姐妹間的關懷著想,但聲音清晰的剛好夠屋裏所有人聽見。


    “二妹最是善良寬和之人,平時連受難的路人都要是施以援手,又怎會忍心責怪自己府裏的人?”


    白靜好投其所好,抬舉起她:“本來我是打發她過來看妹妹情況的,誰知久久不見她迴去,還以為是妹妹身體又怎麽了,便要親眼見了才肯放心。”


    白琋關懷著親妹,過去讓白錦瑤坐下,“二妹,你別太好脾氣,縱得這些下人都沒了規矩。”


    說著還瞪向白靜好,沒好聲道:“你也真是,連個下人都教不好,做事這樣毛手毛腳,今日是王爺大度沒有怪罪白家,否則豈不闔府都要被你害了?”


    他危言聳聽,白靜好卻如其所願的應道:“兄長教訓的是,暖月犯錯,都是因為我教導不善,我願替她受過。”


    那邊暖月身肩微顫,終於緩緩抬起了頭,張口想喚她卻又沒出聲。


    白琋不可思議,“下人的錯便是下人的錯,你又何必自降身份替她擔罪?”


    白錦瑤亦很意外,她是見識過白靜好手段的,想起那日她衝進自己房間狠狠扇自己巴掌又惡語警告的場麵,不由詢問:“大姐難道不為暖月辯解幾句嗎?”


    白靜好見他們兄妹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是既想當著貴人的麵數落自己,又想再造她白二小姐的善名,心中了然,但麵色誠懇:“暖月是祖母給我的侍女,長者恩賜,即便是錯,那也是因為聽從我的吩咐來的蘭苑,我於情於理都該保她。何況,錯了便是錯了,就算辯說也無濟於事。”


    “可按著規矩,就是該打了板子發落出府的。這種處罰,你怎麽替那丫頭受?”


    如此沒脾氣的就接受處罰,白琋有點無力,語氣更加不善:“你這不明白了想袒護自己侍女,故意逼得我和你二妹妹饒過她嗎?”


    他說著還看了眼六王,繼續道:“傳出去就會讓人說咱們白家姑息養奸,這種道理你都不懂?”


    白靜好問向白錦瑤:“二妹妹所謂的想替暖月求情,又是否當真?”


    白錦瑤接道:“自是當真。但衝撞王爺,本就是重罪,王爺不把她送去衙門已經是給了我們天大的恩情了,總得給個處置吧?”


    她話聲剛落,外麵人通傳道:“老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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