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虞暗自點點頭,原來這紅衣女子就是那神秘的阮國,不對,現在稱為阮郡公主,雖然阮國國君現在稱作郡王,也隻是一個名稱而已,實際阮郡與瀾州府行製一樣。


    阮郡王的女兒,就是現在衛卿池懷中的紅妝公主,原則上是不能稱公主,可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為這阮紅妝的封號事宜,衛卿池特意下旨,紅妝公主的封號、食邑、待遇一概不變。


    原先是什麽樣,現在依舊是什麽樣。


    這無疑是給了阮郡天大的麵子,要知道阮郡可是衛卿池親自帶兵平定的,阮郡朝廷的官員幾乎全部喪命。


    可是現在,衛卿池竟然對這樣一個滅國公主如此抬舉,是不是在釋放什麽信號?


    那新封的阮郡王更是順水推舟,將阮郡瑰寶,自己的女兒阮紅妝直接進獻給大夏。


    至於給大夏的誰,阮郡王並沒有明說,他是一個老狐狸,他在賭。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國色天香、魅力無雙,所以故意沒有明著說要進獻給誰。


    他也知道大夏皇帝現在最寵愛的貴妃是北戎女王親妹,且皇帝身體不好,在他的心裏,隻怕是更想要年輕的皇帝能收了自己的女兒。


    這個年輕的皇帝,如果沒有意外,應當就是衛卿池。


    可是,這個世界上,有時候意外很多,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答案會是什麽。


    所以,他並沒有明說。


    進獻女兒隻是一個手段,他想通過這樣一件事,打開與大夏來往的口子。


    然後才能更好的去做其他事。


    趙無虞心中在飛快的盤算著和這阮郡有關的信息,看著阮紅妝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發直。


    這樣一個嬌豔欲滴的美女,也不過是男人遊戲間的棋子而已。


    而已啊!


    清曇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這世間女子都為情所困,看趙將軍這樣子,想必是現在見到太子殿下與這阮郡公主如此親密,心裏不是滋味。


    唉,這世間唯有“情”關難過。


    這是塵緣?


    趙無虞怎麽會知道自己在清曇眼中已經是小可憐的模樣。


    清曇覺得趙無虞此時看著阮紅妝發愣是因為心中愛慕太子,可無意撞見太子與她會,故而心裏難受。


    如果趙無虞現在能知道清曇的想法,絕對能笑出聲來。


    趙無虞在心裏將阮郡王室整個過了一遍,這貌美無雙的紅妝公主並不是中宮嫡出,且傳說這公主出生之日,其母居住的宮殿到處飛舞著彩蝶,公主出生後,無數彩蝶圍繞著嬰孩,在蝴蝶群中公主發出第一聲啼哭。


    公主啼哭之後,那些彩蝶還是圍繞著宮殿,經久不散。


    所以這阮紅妝頗得自己父親青睞,又加上自小就是容貌秀麗,又善音律,久而久之,便都知道了,阮郡瑰寶,紅妝公主。


    阮郡王心裏也高興,索性直接用了名字作為封號。


    趙無虞迴想完這些,迴過神來,別開眼去。


    清曇可憐的看著她。


    自己心儀的男子懷中還抱著其他女子,這讓誰都無法接受。


    她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一旁,眼神卻時不時向衛卿池瞟去。


    直到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身邊的清曇看他的眼神很不對勁。


    兩個人擠在假山狹長的通道裏,幾乎是貼著,清曇能聞到趙無虞頭發上的淡淡香氣,趙無虞也能感覺到到清曇上的凜冽之氣。


    這會兒,趙無虞挑挑眉,疑惑的看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疑惑的表情越來越明顯。


    清曇以為她是心裏難過,又不好意思說,便伸手輕輕拍拍趙無虞的肩頭,然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知道了,今晚的事絕不外傳,不然丟了你趙將軍的麵子怎麽辦?


    知道了,你心裏難過,卻又是有口難言。


    知道了,你受了這屈,結果太子殿下沒有安慰你,反而是誤會你要對金日閑動手。


    清曇越想越覺得趙無虞可憐了,瞬間同情心泛濫,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慈愛。


    而衛卿池似是並未察覺到這邊的動靜,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懷中的女子身上。


    隻見他低頭輕聲詢問著女子些什麽,那女子則是微笑著迴應著他。


    趙無虞瞪著清曇,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有這種眼神。


    而月下的衛卿池,則是伸手為阮紅妝裹緊了披風,道:“起風了,迴去吧。”


    阮紅妝點點頭。


    兩人牽著手一起走了。


    躲在假山後的兩人瞧著太子殿下和那紅妝公主走遠後,躡手躡腳的退出了榮禧堂。


    直到離了榮禧堂好遠,趙無虞才道:“你剛才為什麽那樣看著我?”


    清曇有些莫名其妙,道:“哪樣?”


    趙無虞站住腳,學著他的樣子,用看小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清曇心道:“這趙無虞身為一名將軍,又在太子殿下身邊頗得寵愛,心性很高,如果知道我在可憐她,隻怕心裏會惱怒,以後隻怕是見到我更加羞愧。”


    想到此,清曇忙道:“我沒有,你看錯了,隻是……隻是你今天見了那公主,我有些擔心你罷了。”


    見了那阮紅妝,為什麽要擔心?


    趙無虞不禁又問道:“擔心我什麽?”


    清曇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說,趙無虞玩笑似的盯著他,清曇抬頭對上她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笑。


    兩個人都彼此會錯了意。


    趙無虞心中歡喜,忍不住向前靠近他,誰料腳下不注意沒踩穩,反而將自己跌倒在地上。


    “哎呦。”趙無虞痛的一聲低唿。


    她不注意,自己踩在濕滑石頭上,來不及反應,扭到了腳踝。


    “她好可憐,心裏難過這會兒還扭傷了腳,我是不是要扶她一把?”


    清曇自己在心裏暗自盤算。


    他自幼在上善觀長大,平日裏接觸的也都是男子,就算是師父的記名女弟子,他也是當做師弟來對待,心中對男女之別不甚明顯。


    所以,趙無虞摔倒之時,清曇也隻是略微猶豫,便上前扶住了趙無虞。


    “你怎麽樣?沒事吧?”


    趙無虞疼得臉色發白,道:“好像是崴到腳了。”


    清曇試著活動了一下她的腳腕,“還好,沒有傷到骨頭。”


    “我送你迴去吧。”說著,清曇一把抱起趙無虞,往她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趙無虞都緊緊靠在清曇身上,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竹葉清香,隻覺得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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