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潔並沒有隨萬芬三人進入茅舍。在前院,矮胖子用一副手銬,將冷玉潔和一棵枇杷樹銬在了一起。並陰惻惻淫笑著在冷玉潔潔白如玉的臉上狠狠摸了一把。


    高個子苦笑搖著頭。


    三人剛進去,眨眼間,一個身著豔麗長裙的女子一閃,出現在翠竹林間,再一閃,出現在冷玉潔麵前。


    “花娘娘,怎麽是你?”冷玉潔驚訝問道。


    “哼!玉潔上次一別,我從波濤洶湧的大海中將你救起,就勸你放棄世間幻象,隨我去修行無上大道,你卻說已死過一次,心裏還是放不下家中父母,這次迴家,你卻又遇到危險,虧得我當時就在你身上種下我海花島獨門禁製,遇到危險時會自動激發護你,你恐怕已遭不測!”


    冷玉潔低下頭,無言以對,半晌後問道:“花娘娘,您老人家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裏的?”


    花霓嬌冷臉道:“一旦你遇到不測的危險,足以激發萬花禁,我就會感應到,不遠萬裏也會前來救你!”


    “花娘娘,你兩次救我性命,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一個小女子,到底有什麽值得你救呢?”


    花霓嬌眼中現出溫柔,冷臉也緩和下來,柔聲說道:“我們修真者,最講的就是因果和因緣,命中你就該是我徒弟,我們海花島,赫赫威名,屹立於修真界千年不倒,從來都是師傅找徒弟,而非徒弟找師傅。”


    說完,花霓嬌手微微虛空一揮,套在冷玉潔玉腕上的手銬若被利刃切中一般,輕鬆斷為兩截。


    冷玉潔不再思量什麽,當下跪在花霓嬌麵前,誠摯說道:“師傅,請您受徒兒一拜,徒兒願隨您老人家去學習無上道法。”


    花霓嬌開心一笑,瞬間千嬌百媚,若萬花盛開。


    她手輕輕一抬,一股柔和的力道就將冷玉潔扶起。


    她說道:“玉潔,上次我將你從海中救起,就想收你為徒,你卻不肯,這次卻又為何答得如此爽快呢?難道真的看破紅塵,不再顧念家中父母親人。”


    冷玉潔道:“師傅,我跟您學修真道法,是想學習真正救苦濟難的本事,人世間壞人太多,要靠書本上的知識,靠說教,靠法律,靠壞蛋自己幡然醒悟,是不大可靠,不大可能的,隻有像師傅您一樣,還有像古代的俠客一樣,能擁有親手懲治壞人的本事,才能還世間些許清寧,正義昭彰於天地間。再說,我跟你學道,也是可以有時間就迴來看望父母,這兩者並不矛盾啊!”


    花霓嬌露出讚許神色,說道:“我海花島一門,千年來收徒的法子看來真是不錯的,玉潔你本質很好,天分很高,現在的行俠仗義,匡扶正義的想法,還是不錯的,不過大道修真一途,卻也是兇險曲折萬分,修成得道者,萬不足一,你要做好心裏準備啊!”


    說完這些,花霓嬌警惕得往四周望了望,說道:“玉潔,我們還是趕快走吧,這裏有大古怪!恐非久留之地。”


    在去林場的長途汽車上,乘客並不多。


    五哥坐在靠窗的位置,睡得很死。萬芬坐在五哥旁邊,望著窗外,仿佛有很多心事。


    一隻蒼白幹瘦的手從後排伸過來,拍了下萬芬。萬芬迴過頭,大吃一驚。


    後麵那人從草帽下抬起頭,竟是失蹤很久了的螳螂。萬芬很驚慌,下意識看了下五哥。


    螳螂詭笑著低聲說:“別叫他了,剛才你給他喝的礦泉水,被我調包了,那水裏麵我放了迷藥。”


    “你要幹什麽,我不想再跟你過了,咱們緣分已盡,你不要再糾纏我!”萬芬說。


    “分了嗎?我怎麽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怎麽能說走就走?”螳螂厲聲問道。


    萬芬開始低聲哭泣,哽咽著說:“你當我是你的女人了嗎?不如說我是你泄欲的工具還好點兒!你幹的事,我做妓女的都說不出口。”


    “萬芬,我,”螳螂清臒陰鷙的麵容現出悲哀的表情,“我告訴過你,我是誰的私生子,我從小生活就不見陽光。我母親腦子有問題,從來都是生活在另外的世界裏,而我父親,隻是把我當成他藏在背後的尖刀,殺人賺錢的工具。萬芬,我是個很可憐的人!”


    螳螂蒙著臉,傷心地哭泣,奔湧的淚水從指間滑落。


    萬芬簡直難以相信,粗暴強悍的螳螂竟然會哭。


    螳螂接著說:“我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麽是愛,也隻是遇見了你之後,我才嚐到了情的滋味兒。你能不能原諒我以前對你的粗暴和百般虐待,我祈求你跟我走,迴到青竹澗去,然後接走我母親,我們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再看看外麵的世界和我母親內心的世界到底是怎麽樣兒的,豈不很好,不怕你笑話,我一直不明白我母親到底在想什麽。”螳螂幹裂的嘴唇艱難抽動著,做出笑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這時一個聲音像仿佛從地底鑽出來的,“她跟你走了,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還是可憐我這個又醜又老的半白老頭兒,把萬芬給我留下吧。”


    就在螳螂驚疑中,五哥突然像弓一樣從座位彈了起來,鳥爪般的手疾若閃電將一副鋥亮手銬搭在螳螂手腕上,“啪”的一聲牢牢扣住。手銬另一環卻在自己手腕上,同時右手叼住螳螂手腕,左手把螳螂的右手肘一別,往背上方用力一推,隻聽螳螂慘叫一聲,瘦長的身子像蝦一樣弓下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螳螂右手已被五哥別脫臼。


    “你不是被他用迷藥迷倒了嗎?怎麽迴事啊?”萬芬詫異地說。


    “我幾十年捕頭是做什麽吃的?他那點兒小伎倆就能麻翻我?告訴你吧,我喝水的瓶子,都是做了記號的。”五哥冷笑著說。


    五哥就像一個老玩童玩打彈珠贏了一般,又像一個賭徒,快輸得血本無歸時突然抓了一把救命的王牌一般,高興得不得了。看看前麵到了一個集鎮,連車也不坐了,急不可耐地喊司機停下車。下車後,就在集鎮上找了個小旅館,桌椅簡單擺好後,開始審訊螳螂。


    五哥一拳打在螳螂臉上,受力點恰恰在嘴角靠近大牙處,老到而毒辣!


    門牙打斷了,鮮血從螳螂嘴裏流出,臉也登時腫起來了。


    “我給你說哈,我現在不是以刑警隊長的身份審訊你,如果你不老實迴答我的問話,我就弄死你!”五哥狠毒地說。


    螳螂一聲不吭,腮幫咬得像鐵疙瘩,他的眼神充滿野性和恨毒。


    “老礦長是誰害死的?你收的銅錠是不是賣給了玉妃電纜廠?劉壯藏在什麽地方?李局長是不是你們一夥的?快老實交代!”五哥大聲咆哮,小小的身體發出炸雷一般的聲音。


    “不說是吧,那好,不要你說了,什麽我都知道,你隻需要在我寫好的材料上簽字就可以了,你簽了,我就放你走,甚至萬芬,我也可以還給你,畢竟她是你的女人。”


    螳螂冷笑著說:“我早已厭惡了在黑暗中生活的日子,你知道我平時除了玩女人,還拿什麽作樂嗎?哈哈,殺狗!我小時候躲在門背後,大氣不敢出一口,親眼看見一條大黃狗,被人牽著,趴在我母親身上,侮辱我母親。以後我憎恨這畜生,見一條狗殺一條狗,先割了它卵子,再用匕首戳得它滿身都是窟窿,渾身是血,真是快意啊!而你,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看門狗,被你的主子牽著,讓你咬誰就咬誰,如果撞到我手裏,我也一樣戳得你這條瘋狗,滿身都是血窟窿!”螳螂說到最後,冷笑已變成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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