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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年昨晚倒是頗為難得一見的失態了一迴。可是在他心中所想這倒是也無妨,畢竟他如今和這閻魔之間倒是熟稔得很,自然是不怕這等的失態之事。可即便是他宋年做了一係列的準備,依舊讓他措手不及。


    憑誰一醒來便在冥界之君的床榻之上,都不能夠如此的心安理得的很。宋年瞧著這勢頭不是很對,這床罩之上的風景,他雖說未曾仔細的看過,可這風格絕非是他宋年的。便十分麻利的從這床榻之上站了起來,這起身的姿勢如此的迅猛,像是被這床榻之上的東西咬了一口一般。


    可當宋年稍稍定神之時,便是聽到這門外的敲門聲響起,他第一次覺得有種被人堵在床榻之上的感覺,自然這窘迫之意是極其的高漲。如此可這門外那敲門聲到了帶了幾分的善解人意,如此敲了三兩聲便是停了下來,宋年聽聞這聲響停下來,頓時鬆了口氣來。


    這門外的鬼差之流,怕是沒走。


    宋年雖然沒了那身的叱吒風雲的術法靈力了,可是這尋常之輩的走動之舉他倒是還能夠感知一二的,如此讓這些人在門外等著,他倒是覺得自己有些過了頭,便將那衣袖收拾整齊之後,再三確認沒有任何不適之處時,方才去那門前打開了門。


    誰知這門前站著卻是一群的清一色的鬼侍,全是女的,看著那麵目生前怕是個顏容不錯之輩,奈何到了這冥界之中,即便是依然漂亮,倒是少了幾分的明麗之處。


    “宋大人,冥君大人吩咐我等在此伺候大人。”


    原來竟是為他準備的,宋年倒是有了幾分的苦笑不得,這冥界之君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麽藥?


    宋年原就是不喜歡別人伺候的,在那天界之時,他便是不喜歡在那墒年殿裏,整日裏那群的仙使們圍著他,亦或是讓那一群孩子什麽事情都不做,單單守著他一個,未曾想到這許多年過去了,竟是讓他再一次體會到這樣的場景。


    隻不過,這閻魔的一番好意讓他宋年領的哭笑不得。


    他倒是能夠想明白閻魔這心思所在。


    閻魔對他之意,他倒是不認為有假。可他宋年倒是真的沒有給閻魔太多的時間去了解他,如今這樣的話,他隻能夠一點一點摸索著來,閻魔與他之間無甚共同之處,自然是不知道在此種情況之下,如何能夠將他照顧的周全,還與照顧一行之上,最為周全的,怕是也就隻有這群的鬼侍了。


    至於為何是一水的長得不錯的女子,這件事情怕是要歸功於那十殿閻王五方鬼帝了。自然這些的大大小小的瑣碎之事,平日裏斷不會到了這閻魔身上,怕是平日裏這些送來為閻魔作為“禮物”這些個姿容尚佳的女子們,便是被那判官一族做了這冥界大殿之中的鬼侍了。


    而在這大殿之中休憩的閻魔,平日裏倒是亦不喜歡旁人伺候與他,這群長得算得上入了眼的女子,今日在這冥界之君的大殿之中,乍一聞冥界之君召見他們,自然是歡喜異常,希望在這難得一見的召見之中,可以在冥界之君麵前留下個不錯的印象。


    這想法自然是合情合理,他們這一群的女子,都是那人間的豔麗之鬼,這些個豔麗之鬼,除了那姿容貌美之外,多半是不會有什麽好的下場,這人間之上裝不下英雄,亦不許見著紅顏雪染絲。


    如此這紅顏薄命倒是成了古今常見


    之事,姿容本事超群出眾又如何?到頭來他們卻是飽嚐這人間悲歡冷暖之輩。如此被這人間傷透了心,對著那紅塵便是死心之地,於是留在這冥界之中的,倒是不在少數。


    可這其中,自然也有那過來數百年之後,心中轉了念想,即便對著人世間沒了那指望的,在這冥界之中倒是多了幾分的希冀之意。而此為一,二嘛則是這冥界之中原就生活下來的妖魔鬼怪之道,他們對著冥界的冥後之位還是帶著幾分的期待之意。


    可惜這兩種人也好,鬼也罷,最是容易犯的錯誤便是用力過猛。宋年看著那原本就是頗為蒼白的臉色,如今倒是撲了不少的胭脂水粉之類。這走一走便是抖落幾斤胭脂水粉的場麵,讓宋年著實吃不消。


    而這些鬼侍雖然沒有看到冥界之君,倒是對著能夠進入這冥界之君寢殿的宋年亦是覺得頗為的稀奇,可這稀奇倒是不能使在臉上,這一瞬間,宋年便是覺得他們之間的空氣都帶著幾分的窘迫之意。


    他平日裏從來不會遇到如此讓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場景,便隻能夠如此站在這大殿之中,看著那一群剛剛還說微楞神態的鬼侍們,一眨眼間就恢複了這正常的狀態。


    “不用你們伺候了,我不習慣有人伺候,退下吧。”


    宋年倒是經此一茬,倒是覺得頗有幾分的破罐破摔之意,便是出口阻止了這一群的鬼侍。


    閻魔不知道前輩如今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醒來,他倒是在這冥界的議政大殿之上,對著此事


    產生了諸多的猜想。


    可門前而言,最為緊迫的,怕是也就是前輩之事了。


    “你們可是商量好這其中的對策了?”


    方才他將前輩的身份告知這大殿之中的幾人,奈何此事太過來的震撼,如此這平日裏都是極為活躍的一幹眾人,今日倒是做了這等的啞巴之事。


    “君上剛才所言,可是當真?”


    這謝必安是真的覺得他的耳目怕是出了什麽問題了,剛剛竟是聽聞了如此重大的事情:這良心小鋪的宋年宋掌櫃,便是這冥界始祖墒祖。


    這等的事件太過讓人震撼不已,所以就連平日裏頗為能夠建言獻策的判官,今日都好似那吃了那啞口的藥一般。


    “自是當真。”


    他倒是知道若是讓前輩身份在冥界之中再次提起,自然是會掀起一場風風雨雨,而如今為了抵禦將要來臨之事,他閻魔覺得有必要他所轄製的範圍內,將此消息說了出來。


    “宋掌櫃是墒祖尊上,此事如家冥君與我們言說,可是這天界曉得?”


    知曉天界之人的行事風格的必然亦是那天界之上的,而此事在這冥界之中,除了那桃止山的卯日星君外,怕是沒有第二個比他更為了解得了,他言明從未想過拉攏卯日星君到其黨羽之下,而此次亦是因為卯日星君想要還了宋年的人情。


    昔日,他對著能夠救治柳林的宋年宋掌櫃自然是多有懷疑之處,一介區區生魂,竟是習得了這等無上的術法。


    而今日真相大白,此事若是那創世之初的墒祖所為,自然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他們已知,將不日行動。”


    閻魔雖然聽聞那件事的真相,亦是知道了前輩怕是再也不想要踏進那三十三天一步,可是這些並不


    能夠代表仙界那群麵對墒祖尊駕無一絲一毫,而在他看來,這動靜怕是不遠了。


    為甚麽?她不是神仙嗎?”


    她不是神仙。


    “神仙不是不死不滅的嗎?”


    神仙亦會泯滅。


    “這十多年來,我日日想見她一麵,我知神仙不喜凡夫俗子的汙濁之氣,我便沐浴熏香,靜心修道。”


    抬眼瞧見他身上隱隱清氣,若此生一心向道,百年後,在天庭或有可能見他一麵。


    “為甚麽。。。。。。”


    可見他如此情緒波動,是否繼續修行尚未可知。


    癱坐一灘,神情落寞。


    他不會安慰凡人。


    索性潛迴了湖裏,方才那些網叉帶了些許三十三天的懲戒之氣,需靜養。


    一人一蛇,一屋一湖。


    相安無事。


    那凡人未曾露麵,隻是在湖邊會多些蔬果點心。


    他是生來仙身,無需食穀。


    便任由那蔬果端來又送走。


    終有一日,再沒了蔬果,隻餘一人,環抱琴身,向湖水道了一句:


    “我走了。”


    便又剩下那一池綠茵茵清澈的湖水。


    “思真,你且跟著他,待南風散了氣息,你便帶她迴墒年紀。”


    “是。”


    見他紋絲未動,一派恭謹。


    “你莫要擔心,稍後我迴東海之極。”


    東海之極,是他降世之地,生命之源,最適合將養。


    “屬下告退。”


    東海之極,並非是海。


    極目遠眺,群山連綿起伏,桑榆向晚,朦朧淡卻。間或有飛鳥橫飛,展翅禦翔。


    此全為幻象。


    東海之極的幻象乃開世墒祖所設,斑駁陸離,真假未可知。心性不堅者,多迷失其中,無功而返。所以自創立之處,天上地下,無數人妖仙欲要探知一二,無人成功。


    三十三天亦無例外。


    “殿下,主上未歸,殿下不如先行離去,主上迴來了,我等前去寧暉殿稟報。”


    東海之極,禁忌處看守的仆從,眼看寧暉殿下駕臨,但主子不在,無人可開啟禁忌之門。殿下身份尊貴,在此處坐等不妥。


    “無妨,你們且先忙著去吧。”


    殿下在此,他們如何隻顧自己?這五萬多年來,東海之極都鮮少有人踏足。如今一來便是三十三天的寧暉殿,對於這些仙齡不過千年的守門散仙而言,自然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他們如何敢散漫待之,一時之間,氣氛竟是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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