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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


    他竟是將自己作為希望!


    為何?他可能會將三界之中任何一處作為希望之地。


    唯獨冥界,最是不可能。


    “你果真是不信的。”


    宋年看著閻魔的麵目,自然是知道難得讓他目瞪口呆,心情竟是突然好了許多。


    “我不敢信。”


    是,兩人之間所有的信任來自與互相的了解與支持,而他閻魔同墒祖也好,宋年也罷,從未有過交談之機,何來那些個了解與支持?


    “其實,這三界之中,若是我當真有一地方虧欠的,怕是也就隻有這冥界了。”


    雖然他為了解救冥界殞身,可那場的大戰亦是因他之過而起。


    “冥君今日可有空閑聽我說上幾句?”


    看著冥君,宋年倒是有了訴說的**。這倒是難得一見的事情,他多半時候都是這樣的懶散的很,自然是不會主動找個人傾訴。


    “前輩是覺得我與你無關,方才安全?”


    冥君倒是了解宋年。


    可即便知道在他心中,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可那又何妨,他願意做那個他希望傾訴的對象。


    “你可以不叫我前輩。”


    宋年早些日子裏,同冥界之君說過。


    他不願為墒祖,自然是連同那些個尊號以及別人的區別待之,統統拋了去。


    “那我可喚你作何?”


    閻魔不想一直都喚他前輩。


    若是如此,他們之間這輩子都沒有進一步的可能了。可是,這件事,不能是他一個人的事,他希望在他同意的前提下,他像是被允許了一般,踏入他的領地。


    這是很矛盾的心理。


    他冥界之君喜歡墒祖,是在宋年沒有允許之前,便是歡喜他的。


    他是魔,半魔也是魔,魔的強占之心,比之任何人都來的強。他希望宋年能夠一步一步的掉進自己為他所設的陷阱之中。


    他曾經被卑鄙的想著,他要占有他,將他擁入懷中。


    宋年是墒祖之時,他是歡喜的。


    因為墒祖不似傳言那般的高不可攀,而他亦是因為童年之中,宋年那幾日的相待而倍感幸福。


    是,幸福,他被驅逐人世間也好,為人世所不容也好,此間種種的折磨之事,那幾日比之起來,覺得分外的幸福。


    可惜,他的記憶被人動了手腳。


    若不是這樣的話,他閻魔定是能夠早些時日找到宋年。


    那次被妖力反噬,前輩前去他幼年之時解救與他,記憶之中的宋年並非如此的模樣,不知為何,那副樣子與世間所有的人並無區別之處。


    當時的他,在宋年轉身之後,便曾經極為用力的想要記起他來,可是宋年在他記憶之中卻好似瞬間消失了一般。


    若非他的妖力恢複,主宰自己的性命,他怕是再難以接觸到那事情本來的麵目。


    迴去的兒時的他,曾經走火入魔。


    他以為是自己難以控製所致,如今想來,怕是因為來自他自身的記憶之中,發現有人在篡改他的記憶,由此而產生的強烈的自我防護,抵禦外麵的侵襲。


    不然的話,她他必然是如同小時候一般,將此人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化作世間的任何一副麵孔。


    “名號而已,何種都可以。”


    他宋年不在乎那些個皮


    相之事,又怎麽可能在乎這些個區區稱唿?


    “那你可喚我閻魔。”


    閻魔倒是察覺到宋年話裏話外的幾分不在意,是,他如今對著何事怕是都不能起了幾分的在意。


    既然如此,便由他來做此事。


    “閻魔?”


    宋年倒是未曾想到這冥君倒是快人快語了一迴,他從未打聽出這冥君的名號,這冥界之中亦是見他麵目的,都會喚他一聲“冥君”。


    卻未曾想到他竟是將此告訴了他。


    “嗯,我的娘親同父親給予我的名字,你以後可以如此喚我。”


    閻魔見宋年疑問,便與他解答。


    今日這一場朝暉,像是給了冥君無邊的力量。讓他想著在此時此刻,將他閻魔的性命交於宋年手中。


    “我不能喚你。”


    隻是這是冥界之君名號的一條,他便不能喊出。


    他宋年不可。


    冥界之君的名號,是有所忌諱的。


    墒祖為冥界之君的時候,著墒祖的名號便是響徹三界之中,自然做這冥界之主時,他們亦是未曾有所區分。


    畢竟,比起這冥界之君的名號,自然是二尊之一的墒祖之稱來的更為的響亮。眾人思索片刻,亦是紛紛的喚他一聲尊主。


    仙冥之戰身死之後,繼任的冥界之君感念墒祖的恩德,便將墒祖的冥君之殿保存下來,日日用著自己的妖力加持。


    如今的冥界之中的大殿便是昔日之景,可這其中亦有變動之舉,畢竟不是每一任的冥君都對著墒祖如此的推崇備至。


    所以這如今的冥君大殿之中,雖然是依舊帶著墒祖之時的模樣,卻也是改了不少。


    而那推崇備至的冥君之君除了如此行跡之外,他還封了自己的名號。


    封印名號。


    而唯一解禁此名號的,便是墒祖的召見之術。


    是,那冥界之君在墒祖身死之後,為了紀念墒祖,以自己的身家性命為墒祖祭奠。


    此後冥君者,亦是有此番作為之輩。


    可多半不會如他這般的瘋狂。


    所以這許多年歲過去,亦是在這冥界之中換了諸多的冥界之君,此種做法怕是早已在這冥界之中消失殆盡了。


    “我在冥界殿內定了血咒。”


    閻魔一開始是不知這冥界之中還有冥君如此行過。


    可當他知道之時,他便去了那保留下來的冥界殿內,同墒祖定下了血咒。


    冥君的血咒。


    以己名諱呈現墒祖,此生供墒祖差遣。


    “此咒既成,此生難改。”


    宋年倒是嗓中艱澀,他自然是未曾想到這冥君竟是行此法。


    “此咒乃是祭奠之咒,我雖是墒祖的靈魂宿主,但此法乃死追之法,改不得。”


    他不希望任何人綁縛與他。


    一點都不想,從前到如今都是。


    可是,不知為何,在他殞身之後,香火祭奠斷了幾萬年之久的現在,他聽聞此語,卻是覺得多了幾分的暖意。


    在那心扉之間,緩緩升起。


    “求之不得。”


    是,他閻魔當時知道這血咒即便是墒祖亦無法解除之時,他唯一的感觸就是求之不得。


    這是宋年也好,墒祖也罷,唯一擺脫不掉的。


    他知道這輩子,若是他與墒祖之間麽有任何


    的可能,那他亦是在這裏埋下了這命運的鎖鏈,他要牢牢的鎖在他身上。


    跟著墒祖也好,宋年也罷,在這三界之中,沉淪飄零。


    他心甘情願。


    他在見證宋年同著東海之極島主的種種之後,便在帶著宋年從東海之極迴來之時,定下了此等血咒。


    墒年紀在宋年想要救冥界之君時想要告訴宋年,若是當初墒年紀說了出來,宋年若是覺得麻煩,有可能將冥界之君拋置一邊,都未可知。


    可墒年紀瞞下了一切。


    這些便是墒年紀作為當日冥界之君收留他的報答。


    而今日陰風正好,閻魔便說了出來。


    既然已是言到此處,冥君覺得今日他便將自己剖析在宋年麵前。


    不管他接受與否,他都會做他閻魔能為宋年做的一切。


    包括那生命。


    宋年看著閻魔走到他麵前,那雙銀灰的瞳色向來都很少與人直視,更無需帶著這許多的認真之姿。


    “我願你驅使我。”


    我閻魔願意讓你驅使,死生不論。


    他未曾能夠遇到的上那昔日的仙冥之戰,亦是沒有能夠救下他。


    可今日,他在此,亦是滿心的打算不與旁人知。


    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隻要是他,他冥界之君便願意。


    宋年不知如何是好,這許多年月,未曾有人如他。


    有對他墒祖肖想之輩,那些人也好,妖也罷,都是選擇小心翼翼的在他身前身後侍候著,隻因為他是那天地的二尊之一,他們覺得無從攀登,所以便將這些個念頭壓在心中,隻做那默默無聞奉獻之輩。


    墒祖亦是不知傷了多少人的心。


    此話是那同他從小到大一處廝混的元祖便是同他說起過。


    當時的他不解其意。


    而那到底是何人留下的心思,墒祖他自然亦是無從可知。凡文卻是那其中一人與他長長久久之後,讓他經年累月之後,終究盼來了他墒祖開竅的一日。


    這冥界之君不同。


    宋年一直以為,他都是那般沉默寡言的,未曾想到他竟是做了這樣的事情。


    與他直抒胸臆。


    不做任何的遮遮掩掩,不給他宋年任何的誤會的可能。將一顆心,明明白白的擺在這案牘之上,而後指著這顆心,對他宋年說:


    “你看,這是我對你的心。”


    如此的直接,無有轉圜餘地。


    讓即便是沒有那些個七情六欲之輩亦是做不了太多的躲躲藏藏。


    他竟是今日方才認識這冥界之君。


    宋年笑了。


    發自內心的笑了,看著眼前的冥君,想著若是這孩子早生些年月,他怕是也會同他生活在一處吧。


    “我不能應了你的心意,”


    宋年倒是如同閻魔一般,直視其目光,無有絲毫的閃躲之處。


    “至於緣由,除了我答應凡文嚐試一事外,還有就是我沒有那世間的七情六欲。”


    坦然相對,無有遮攔。


    “但,今日你予我你獨一無二,我便要告訴你一事。”


    宋年將那未曾手上的手掌覆在冥界之君的心髒處。


    “你這身的妖力,我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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