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第二十六章


    大柱二柱從人間迴來了,在那屋子裏收拾那房裏的東西。


    而方青卻是在宋年的書房裏,來迴踱步,輾轉反側。


    他在擔心宋年的安危。這中元節已過,他還未迴來,這多半可能是兇多吉少。若是,若是他再不迴來,就要……


    方青知曉那冥界之君安排在宋年身邊的鬼差還未離開。雖然不是一開始的謝必安同範無赦,可這大大小小的鬼差,一直駐守在這小鋪四周。


    他方青雖然隻是具骨骸,但可一試。


    收拾好需要的,整裝出發,為了避開那些個冥界耳目,他還隱形,雖說如此,若是讓那鋪子裏的柱子二鬼發現,亦是了不得。


    可眼下沒有時間讓他考慮這許多。解了那密道結界,方青便順著宋年白日裏行的方向走去。


    這密道雖說是在他方青的骨骸之內,可具體通往何方,方青未問,而宋年亦是未說,如今他隻能夠一點點向前摸索著,找尋這密道的出口。


    大約走了一刻鍾,方青在這潮濕的岩壁裏聽到的聲音,像是有何物在這密封的甬道裏緩慢的爬行著,越來越近,這密道之中,竟是慢慢可以聽出那喘息聲響。


    方青心下警戒,便從背後拖出武器來,蓄滿力量,給這闖入者迎頭痛擊。


    近了,近了,他聽到那類似鱗片之物刮擦著甬道聲響。


    那喘息聲亦是從那幾不可無,到了如今清晰可辨。方青握著那武器的手又緊了緊幾分。


    他那武器是那支撐冥界良心小鋪的肋骨所製,在這漆黑無光的甬道中,慘白淒清,在這甬道裏散發著森森冷意,讓人唇齒發寒。


    屏住唿吸,握緊武器。


    方青一步一步向那喘息聲靠近,待不足五米處,赫然躍起,將那手中的武器高舉頭頂之上,灌注力量與其內,準備那致命一擊。


    近了。


    他感受到那鱗片刮著牆的聲響,窸窸窣窣,能感受得到那受阻的身軀,艱難前行,喘息之聲,從那遙遠變作如今清晰可聞,如此,方青便更加清晰聽聞那猶如喝醉一般的大口喘息。


    “尊……尊上?”


    他手中不敢放鬆,握著那武器,試探出口。


    那聲息驟停,就連喘息之聲都斷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方青那握緊武器的手已經隱隱發酸。他在等著那前方再次起聲響。


    “方……青。”


    細弱蚊蠅之聲,幸在這甬道之內寂靜,連那針落亦可聞,方青自然不會落下那聲如同呻吟一般的“方青”。


    迅速收迴武器。快速奔向那聲響所在之處,隻聽聞那聲響,便知道,尊上如今不妙。


    方青將那火種丟入那燈盞之內,如此這漆黑甬道,豁然間亮若白晝。


    借著燈火通明,那燈下的身形,方青不敢再看第二迴。


    皮肉翻開,那終身上下未有一處是好的,那碩大的身體,在這狹小的甬道裏,艱難前行,他剛剛聽到的那每一聲,不僅僅是那鱗片擦著那牆壁前行,還有那血肉混著一起。


    走了一路,那身後便是一地的血色。


    他方才過於緊張,竟是沒有注意到這甬道之內早已滿是血腥味。


    “尊上……”


    那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鼻腔都有了嗚咽之兆。他,他何苦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何苦……


    “無事,隻是要勞煩方青了。”


    這是宋年。


    即便在冥界之內,都見不得天光的宋年。拖著這具碩大可怖的身軀,受了傷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的宋年。


    方青聽聞此語,手下自然不敢怠慢。麻利將宋年抱起來。


    “這模樣不能夠出去,拿來。”


    “如今尊上重傷,不可再用那……”


    那丹藥是為了掩人耳目之用,服下與他這身上無有一絲的好處。


    “方青,取來。”


    將那蒼白布滿傷口的手伸到方青麵前。


    “你知道的,我為了什麽,若是現在在這裏便被揭穿了,方青,我那幾百年來的心血便要毀於一旦了。”


    滿身傷痕,竟也不改那眼眸之內的堅韌之意。


    方青見他如此,便將他靠在那甬道之上,轉身取下身上的包裹,從裏拿出一粒藥丸來,遞到宋年麵前,看著他服用下去。


    那藥丸,會讓人蝕骨斷魂,會讓鬼,麵目全非,改頭換麵。可也讓宋年的最後一絲力氣都用的一幹二淨。


    方青看著那痛昏過去的尊上。


    眼裏幾多掙紮之意,他這般堅韌執著,讓一旁的方青多了幾分憐惜與敬佩之意。


    脫了身上的外衫,罩在那恢複人間生魂模樣的宋年身上,穩妥且小心翼翼的將宋年攬起,朝著那來時的密道入口走去。


    而那冥界之君處理完事情,迴轉偏殿,要瞧一瞧擅闖冥界者,卻發現滿室早已人去樓空,隻剩床榻間一白衣勝雪。


    閻魔拿起那件雪衣,那入手沁涼如水,寒意入骨,不自覺間,便又多摩挲了幾下。


    “有趣。”


    此語從那唇齒之間,比之那數九寒天還多了幾分冷意。


    小鋪內。


    方青守著宋年。


    他如今不敢大意一步,宋年寢居之處都設了那結界。為了防止那大柱同二柱二鬼,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衝撞了宋年。


    不過,眼下看來,若是能夠因為衝撞就醒來,方青倒是要謝天謝地。


    隻怕是如今雷劈當口,臥在床榻上的都未可知。滿身上下,深淺不一的傷口,便知他逃了迴來多有不易。而那去時的一襲白衫,如今迴來了竟也沒有見到,想來,他怕是棄車保帥,舍了那身雪衣,方才從那狼虎之窩裏撿了條命迴來。


    怕是醒來之後,對著那丟失的雪衣又要唉聲歎氣上好久。誰讓那是他收藏之中排的上名字的寶貝呢。


    不過,想來他還是更喜歡那懷裏的那件吧。即便早已昏死過去,毫無意識可言,卻還是緊緊的攢著,唯恐丟了去,連替他包紮之時,都沒能夠取了下來。


    方青將被子給宋年蓋好,曲著手指,戳了戳那宋年懷中物件。


    “你小子,可別讓尊上白費功夫。”


    而後,見那物件無聲無息。臉上那調侃的笑意又淡了幾分。這小子如今連外界的感知都做不到迴應,若是尊上再晚到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的一星半點……


    罷了,如今一物換一物。


    走出門去,尊上定是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這些日子,這小鋪就交由他方青打理吧。


    手下悄無聲息的設了那結界,將那身形一並隱了去,前頭那二鬼,連同那監視的鬼差們,都未曾見過他。


    大柱雖然差異於掌櫃的竟是一連兩日未讓他們送早茶進去,聽到書房之內有身影走動,卻是未見掌櫃的現身。


    想是前兩日的中元節,掌櫃的一人挑起所有事情,那樣的來迴周折,心下愈是覺得歉疚居多,這兩日掌櫃多有勞累,是該多多休息。


    如此想著,他在打掃這院子之時,便會輕手輕腳些,連同那在一旁頑皮的二柱也會製止一二,防止那嬉戲聲吵了掌櫃的休息。


    如此,這整個小鋪都帶著幾分恬靜舒適之意。


    可總有莽撞為之者。


    “崔老頭,崔老頭,真的有哎!你說我那朋友是住在這裏的嗎?”


    鬆鴉被崔府王關在那府裏幾日,這傻鳥便在他耳朵邊念念叨叨他這朋友,讓他念叨的頭大,崔府王便將這傻鳥連同那房契一同送了過來。


    剛出枉死城,這傻鳥便一路上蹦噠,未曾停下一步。


    “閉上你那鳥嘴。”


    聽他念叨煩了,崔府王便出聲嗬斥。


    “朋友,朋友我來啦,你在嗎?”


    聽著這傻鳥在前頭歡唿雀躍,崔府王想著他下次若是養個物件,定是要找個鋸嘴的葫蘆。


    大柱真在那櫃台前收拾打理,便聽著那門外有聲音傳來,自然從櫃台裏出來,迎了上去。


    “二位客官裏麵請,不知二位客官所需何物?”


    瞅著進門的這一老一小,老的穩重嚴肅,那周身氣派不怒自威。而那年紀輕輕的,稚氣未脫,行走間都帶著幾分跳躍輕快。


    “朋友,我朋友呢?”


    年長的未曾開口,這年幼倒是先出了聲。隻是,大柱不知他要買何物?這小鋪當中,雖然大柱未曾全部掌握,可也知道這鋪子當中應是沒有朋友這種物件。


    “這位客官,我們這裏應是沒有你要的東西,抱歉。”


    “傻鳥!”


    崔府王見著鬆鴉推開門,便隻會喚著朋友二字,連朋友的姓甚名誰都不知,這鳥兒子讓他著實覺得丟鬼!


    “我來找小鋪掌櫃宋年。”


    “我與宋掌櫃有約,還望通報。”


    “對,我是來找宋朋友的。”


    崔府王此語一出,鬆鴉便在一旁附和,隻是這宋朋友讓崔府王的臉色又暗了幾分。


    誰同他講,這鬆鴉在這鳥類裏算是聰明伶俐的!他這隻出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外,哪點看的出那聰明勁來?


    那些個盲目想要留他的手下,一個個的,都不能辦事情,找了這鳥玩意兒!


    “二位稍等,我去稟明掌櫃。”


    這二位既然是掌櫃的朋友,大柱自然是不敢怠慢,雖說眼下叫醒掌櫃的,他於心不忍,可也不能誤了掌櫃的大事。


    “多謝。”


    大柱將崔府王同鬆鴉請到一旁坐下,上了茶水後,方是準備去那掌櫃的臥室請掌櫃的出來,未邁出門去,便見那迎著麵走來的二鬼差。


    此二鬼竟是謝必安同範無赦。


    “黑白無常二位大人來此,不知有何指教?”


    “我們來請宋掌櫃與我們一同查案。”


    宋年如今被迫與黑白無常一同共事,前些日子太平,如今出了事情,自然是找到這宋年處。


    如此倒好,這屋裏兩撥人馬,俱是侯著那不知是否清醒的宋年一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冥界良心小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絕色瘋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絕色瘋叔並收藏冥界良心小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