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裏的東西?”


    陸建國和白月娥對視一眼,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喬彥心便將單人床斷成兩截,掉出金條的事情說了。


    陸建國和白月娥更吃驚了。


    陸正恆拿起一根金條掂了掂,道:“難怪爸爸死之前,說家裏藏著兩根金條,但是他把家裏的板磚都掀起來找了,也沒找到,咱們都以為爸爸是老糊塗了說胡話,原來竟然是真的!”


    陸建國感慨地說:“是啊,爸爸念叨這兩根金條念叨了一輩子,沒想到讓彥心給找著了。”


    白月娥這才認真地打量起了眼前的小姑娘,見她膚白貌美,眼神清澈純潔,一看就是單純善良的好同誌。


    這小姑娘不僅長得十分漂亮,更難得的是她不貪財,如果她把這兩根金條據為己有,誰又能知道呢?


    可是人家小姑娘竟然巴巴地把金條給還了迴來,這種品質簡直太寶貴了。


    白月娥看了看喬彥心,又看了看旁邊坐著的陸正恆,心道,若是她這個二弟為人踏實一點,是個靠譜的,她保準要親自出麵說服喬彥心給他當媳婦。


    陸建國轉身進屋,拿了兩百塊錢和一疊肉票、布票、糕點票出來,放在喬彥心麵前,道:“彥心,你大老遠的把東西給我們送過來,我們一家子都非常的感激,這是我們全家人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著。”


    喬彥心看著桌上的錢和票連連擺手,這兩根金條本來就不是她的,她隻是物歸原主罷了。


    喬彥心幽默地笑道:“陸叔叔,白阿姨,一點小事,不足掛齒,你們要是這麽感謝我,我以後都不敢再做好人好事了。”


    陸建國和白月娥再三推讓了一番,見喬彥心堅決不肯收,隻好作罷。


    喬彥心又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辭了,她還要趕迴學校上課呢。


    她一起身,陸正恆立即跟著起身,道:“彥心,我送你吧。”


    喬彥心笑眯眯地說:“不用,我騎自行車很快的。”


    陸正恆方才已經問過她在哪個學校上學,所以知道她是育英中學的學生,順口道:“其實我是想讓你捎我一段,我正好要去育英中學附近辦點事。”


    喬彥心還在猶豫,陸建國已經瞪了弟弟一眼,警告道:“你不許去,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說,月娥,你送送彥心。”


    陸正恆從小就怵他這個大哥,隻好不情不願地坐迴沙發裏。


    白月娥親自將喬彥心送出了院子,臨出門前,硬是給她書包裏塞了二斤水果糖,一包點心,再三讓她放假後來家裏吃飯。


    喬彥心一離開,陸建國就警告陸正恆道:“你小子可別打彥心的主意,你不配。”


    陸正恆一聽就炸毛了,不服氣地哼道:“你是我親大哥嗎?


    我好歹也是副團長,怎麽就配不上喬彥心了?”


    “這不是身份的問題!是人品的問題!你一向招蜂引蝶,談一個甩一個,哪個姑娘被你看上,算是倒了十八代的大黴!”


    陸正恆:“……”


    這倒是實話,他總是輕易地愛上漂亮姑娘,把人追到手後,又總是輕易地失去興趣,很快又會愛上下一個……


    可是他覺得喬彥心在他這裏是個例外,他不相信世界上還有比喬彥心更漂亮、更動人的姑娘。


    見陸正恆不說話了,陸建國又道:“我不準你打喬彥心的主意有兩個原因,一是你確實配不上人家,二是宴禮也對那姑娘有意思,你撒泡尿照照,你拿什麽跟人家宴禮競爭?”


    “季宴禮也喜歡喬彥心?”


    陸正恆頓時熄火了,單是想想季宴禮那刀子似的眼神,沙包一樣的大拳頭,他都要打幾個哆嗦。


    季宴禮打小就是頭惡狼,他看上的東西,誰都別想搶走,他看上的人,嘖嘖,旁人更是連想都不用想了。


    陸正恆嘟囔道:“你早說她是季宴禮的人不就結了,我還能跟季宴禮搶不成?他可是我最好的哥們。”


    陸建國這才哼了一聲,把兩根金條都收了起來,道:“你的這根放在我這裏,等你什麽時候收心取媳婦了,再來找我拿。”


    兩根金條,兄弟二人一人一根正好。


    陸正恆撇了撇嘴:“我明天就打結婚報告去……”


    說著,也起身離開了。


    他嘴上這麽說,喬彥心那張絕美的臉蛋卻一直在眼前揮之不去。


    陸正恆隱隱覺得,自己這迴是真的要栽在喬彥心手裏了……


    白月娥送走喬彥心迴到家裏,還是覺得應該好好謝謝喬彥心。


    她忽然亮著眼睛問陸建國:“彥心不是個孤兒嗎?她手裏的錢是死錢,花一分少一分,咱們給她想個掙錢的路數不是更好嗎?


    能不能在文工團給她找個活兒,讓她做做兼職,打打零工什麽的?”


    陸建國想了想,道:“文工團馬上有幾場大型演出,團裏的演員有點轉不開,確實需要幾個群演……我來想想辦法,不過還得問問人家彥心的意思。”


    白月娥點了點頭,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這邊也想想辦法,實在不行的話,等彥心高中畢業上大學時,咱們資助點學費……”


    話說季宴禮公幹結束,剛進軍區大門,就有人告訴他:“季團長,中午有個小姑娘來找您,還說是您妹妹,您不在,陸團長就把人帶走了。”


    “我妹妹?”


    季宴禮頓時警鈴大作,立即問道:“那小姑娘長什麽樣?”


    “眼睛很大,皮膚白白淨淨的,編著兩根麻花辮,辮子上紮著小紅花頭繩,總之長得好看極了……”


    季宴禮立即猜到是喬彥心來找過他了,黑眸裏閃爍著寒光,冷聲道:“你說陸正恆把人帶走了?帶哪兒去了?”


    那人被他冷厲的眼神和強大的氣場逼得後退了兩步,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麽話了。


    “陸團長帶那姑娘去找你,你應該不在,陸團長就……就騎著自行車,載著那姑娘出了軍區,至於他們去哪兒了,我就不清楚了……”


    季宴禮:“!!!”


    陸正恆騎著自行車把喬彥心帶走了?


    俊美的麵龐上瞬間籠著一層薄怒,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薄唇裏擠出幾個字:“知道了。”


    他匆匆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一路上腦子裏都是陸正恆春風得意的騎著車,喬彥心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小手攀著他的腰身的畫麵。


    陸正恆向來很會勾搭人,他一定故意把自行車踩得飛快,喬彥心受到驚嚇後,肯定會緊緊抱著他的腰,不讓自己掉下去……


    一想到喬彥心雪白的小手摟著陸正恆這臭流氓的腰,季宴禮的血就往頭頂狂湧,他身上直冒火星子,簡直要炸了。


    可是喬彥心又是他的什麽人?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他有什麽立場幹涉她跟誰交往?


    季宴禮又是惱火又是懊悔,他應該早點迴來的,這樣,喬彥心就不會因為找不到他,跟陸正恆走了。


    他倒是不擔心陸正恆敢把喬彥心怎麽樣,比較二十多年的兄弟,他對陸正恆的為人還是清楚的。


    隻是小丫頭大中午的來找他,肯定是有了急事,也不知道她的事情解決了沒有。


    他決定一會兒就去育英中學門口,等喬彥心放學,問問情況。


    季宴禮從包裏摸出鑰匙開辦公室的門,一低頭見地上躺著個小紙條,彎腰撿了起來。


    一眼掃見上麵寫著:彥心小妹,別生氣了,咱們之間的誤會,都是可以化解開的,下午放學後,小樹林麵談。


    季宴禮黑眸中的怒火瞬間漲得更高了。


    紙條上的字遒勁瀟灑,飄逸儒雅,一看就是男人的字。


    彥心小妹,嘖嘖,這稱唿多甜膩!多肉麻!


    下午放學後,小樹林麵談。


    嗬嗬,大膽狂徒,還想帶彥心鑽小樹林……


    季宴禮就連唿吸裏都帶著火星子,陸正恆騎自行車栽喬彥心的事情還沒解決,又冒出了張小紙條!


    他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自然知道學校旁邊的小樹林就是男女學生搞情愛的殿堂,


    那狂徒跟喬彥心之間有什麽樣的誤會,必得去小樹林裏才能解釋清楚?


    季宴禮抓起車鑰匙,鎖了辦公室,衝進汽車,朝育英中學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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