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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顧自走到架子前,傅淳披上外衫,係著腰帶。


    康丸跪著扭動身子,朝向了那個無甚波瀾的男人,態度誠懇又有些羞愧,“是我算計了殿下!”


    淡淡的聲音,“是因為她嗎?”


    康丸低頭未言。


    頭頂男子的聲音,“因為她,你們肆無忌憚?”


    康丸頭觸地,“草民再也不敢了。


    此次是機會難得。


    至此,世上再無人能威脅到他們兄妹,難道不是殿下想看到的...”


    傅淳出手製止了康丸向下說,“給本王聽清楚,若有下次,把她當籌碼,爾等在意的無論人還是事,本王有的是方法讓兩位銘記。


    無論什麽目的,世上不止這一個方法。”


    康僮瞪眼,手滑向腰間,康丸手搭在了康僮手腕上,衝自己兄弟搖了搖頭。


    傅淳迴頭看了兩人一眼,“怎麽?想對本王下手。”


    康丸眼中卻是含笑,“阿僮一直就是這個性子,率性而不知深淺。


    然待阿琪卻是視如己出...看到殿下緊張她,我們放心了,對陳兄也算有個交待。”


    沒有理會兩人,徑自向外走去。


    康丸跪得誠摯,康僮則有點漫不經心,抻著脖子向外張望。


    遠處飄來那個男子的聲音,“師父是打算換個罰法?”


    師父,康僮心裏還是有些美美的。


    康丸則頭觸地,“謝殿下寬宥。”


    烏蒙山沒事了,抬頭看著他的影子,康丸心裏默念。


    ...


    來到餐廳,看到文琪正在喝著清粥,傅淳便坐了下來,小廝有眼力地上了飯菜...


    文琪左右看了看餐廳,人員來往,疑慮問小廝,“我師傅人呢?他倒拿捏起來了?躲我呢?”


    微冷的聲音,“罰跪去了。”


    文琪張大了嘴。


    瞥了她一眼,“怎麽,心疼了?”


    嘴巴合上,文琪扭過了頭,磕著雞蛋殼,“是指算計你那件事嗎?你這樣好嗎?她是我師傅...”


    沒等她說完,傅淳淡淡地聲音,“是誰也不能打你的主意”,從文琪手中抽走剝好的雞蛋吃起來。


    鳳眼瞪的大大,“唉,那是我的耶”,文琪抬著手指說道。


    捉住了她的手腕,“胳膊怎麽受傷了?”,逼視文琪。


    文琪迴撤手腕,“哪有那麽嬌氣,哦,對了,楊老需要的藥我已備齊。”


    深深蹙著眉,“阿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忽站了起來,“你是不是又涉險了?”


    眼神閃爍,“沒,沒有”,說著文琪一口喝下清粥,唇上還掛著一片菜葉,人已起身緩緩離開。


    ...


    傅淳喊道,“王淺。”


    “卑職在!”


    “怎麽迴事?”


    王淺支支吾吾。


    手拍在了桌了上,“如實交待!”


    王淺額有微汗,“殿下,殿下贖罪,都是卑職的過錯。”


    事情是這樣的。


    ...


    接收到傅烏珠禮物,又想著傅烏珠郡主之尊,替沈府解圍,便想到傳言紫裘林裏有奇獸出沒,小孩子一定喜歡,就在全兵皆整頓時機,文琪複返迴了紫裘林。


    ...


    搭箭射擊,竟遇到了幾名掉在埋伏坑裏的男子,其中一人懷裏窩著一隻小狐狸。


    小狐狸通體黑色毛發,眼珠黝黑,靈氣逼人,文琪一看就很喜歡,指著埋伏坑裏的小狐狸對眾人吩咐,“捉住它,莫要讓它跑了。”


    又看著那男子,應該是小狐狸的主人。


    男子身穿暗紋紫衣,麵


    色青灰,嘴唇發紫,中毒表象。


    文琪與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做著交易,“你的命我治了,作為報答,這個小狐狸就歸我了。”


    食指敲了敲下頜補充了一句,“我為你想過。


    命才是重要的,所以,舍棄一個狐狸而已,你一點都不吃虧。”


    向後勾了勾手指,“王淺,先把這些人拖上來。”


    “是!”


    ...


    搭其脈,草地蛇蟲比較多,這幾人正是中了花虎蛇蛇毒,掏出血青丹喂服幾人。


    又拿著水壺喂幾人喝水。


    暗紋紫衣男子喝了一口水,頭歪在了文琪懷裏,又拱了拱,“好香”。


    睜開了迷蒙的雙眼,略凹陷的眼窩,如在夢境般望著眼前人,忽手舉了起來。


    文琪閃躲,男子向前一撲,壓在了文琪身上,抬手過頂觸碰文琪發環。


    發環脫落,長發披散。


    那人迷迷糊糊點著頭,了然一笑,“我就說是名女子,原來沒看錯”


    看到這突發的一幕,王淺拔出了長劍,“沈公子小心。”


    迷糊迷糊的男子很警覺,一個滾翻,偏離了王淺長劍,訥訥了一聲,“你的人嗎”,說完閉上眼又昏了過去。


    文琪坐起身站了起來,走在男子身前,在他身上猛踹了幾腳。


    王淺執劍就要刺向男子左心,文琪捉住了王淺手腕,“救一命不容易!”


    王淺支吾,“他敢對你不敬!”


    “你想多了,他又不認識我,應是這裏的苫草還有蛇的毒液作祟,腦子不清楚”,望著窩在侍衛懷裏的小狐狸,“看在它的麵子上吧,總不能要了人家東西,再取人性命的道理。”


    王淺哦了一聲。


    ...


    點了點小狐狸額頭,“你要乖一點,你這是在為你的主人報恩...”,就要離開。


    走了有十多步,文琪又返迴去了。


    王淺看著文琪返迴去,不解,“公子?”


    “稍等我一下!”


    懷中掏出藥瓶,取出藥丸,喂食給那名男子才迴來。


    王淺蹙眉。


    文琪眼珠骨碌一轉,“萬一他們是壞人怎麽辦?所以我又給他們服用了一味藥丸!”


    王淺一臉疑惑。


    文琪絮叨說著,“是歸虛丹,服用此藥,月餘後,再與人動武,隻能動些拳腳功夫,丹田無凝聚之氣!”


    王淺心中一顫,大夫果然是不能得罪的,出於好奇,“公子,還有此藥?”


    忽閃著眼睛,“無奇不有!”


    王淺心中大歎,那人遇到你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看到王淺變幻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淺下意識躲閃了一下。


    揉了揉懷中小狐狸的毛發,瞥了一眼王淺,“想著我便是你們口中所說的沒有醫德之人吧?”


    “不,不,卑職不敢!”


    文琪一副理直氣壯,“他的命都是我救的,該謝我!


    而不是心存不滿。


    人隻有命最大,其他都皆身外之物,倘這一點都不明白,虧對了我的藥,我更不會因此而心生不安。”


    “公子說得對!”


    文琪一流漸行漸遠。


    ...


    王淺的敘述中隱去了那人的不敬,以王爺對王妃的在意,又該火氣大發了。


    末了補上一句,“應是救那人時不小心誤傷的。”


    傅淳沒有聽出王淺隱去的環節,訥訥說了一聲,“送給阿珠的。”


    王淺點了點頭,“送給郡主的禮物。”


    傅淳擺了擺手,唇線翹起。


    ..


    其實,文琪一流離去,又過了一個時辰,男子身邊的侍衛緩緩醒來,晃著腳下男子,“四皇子,你醒醒!”


    男子悠悠轉醒,刀型眉,五官立體,正是北狄四皇子撻餘。


    撻餘摸了摸自己渾身酸疼的四肢,揉了揉額頭,“怎麽迴事?我們不是去往岐越嗎?”


    “殿下,我們中了埋伏,且中了蛇毒。”


    “嗯,想起來了”,又想到了什麽,撻餘罵了一聲,“該死的女人,一定是她動手打的我,嘶,好疼”,話是如此說,卻並未有多暴怒,“難道是那個女人救了我們?”


    又左右看了看,“小歡哪裏去了?”


    問的正是那隻小狐狸,又捶了一下身邊的土地,“好個沒良心的畜生,定是以為我不行了,便跑到林子裏隻顧自己活命去了。”


    又皺了皺眉,“還是讓那個女人給拐走了,小歡好沒定力,白疼它了。”


    手下看著撻餘變幻神情,撓了撓頭,攙扶起撻餘,“先離開這裏再說,這裏蛇蟲出沒,的確不能大意。”


    撻餘點了點頭,“好!”


    ...


    傅淳迴房,雙康已不知所蹤。


    停留了兩日,文琪便與傅淳離開了。


    走時,文琪略有愧疚,“師傅師伯待我如己出,我我”


    傅淳拍了拍文琪肩膀,“康丸喜製武器,我兄長那裏倒有一本好書,稍侯,差人京城討來這本書,送給他,他必會喜歡。”


    抬頭看著傅淳,“你親自送給他,不是更好!”


    傅淳搖了搖頭,徑自走開...


    一月後,康丸收到了宋崇手劄,此手劄轉輾趙期、京兆尹、盛明帝、莊王,最後竟落到了康丸手中。


    康丸愛好打造武器,不過平平,有了這本手劄,醍醐灌頂之感,三年後終武器有成,無論箭矢,還是刀劍戟都威力大增,為後來的傅淳再增臂膀,當然這是後話。


    ...


    黔中郡


    撻餘求見奉鷹,奉鷹處於休養狀態,並無聯手之意。求見朱越藏嗔,拖而未見,撻餘甩袖離開,無功而返。


    抑鬱不舒,正行走間,耳尖動了動,有人尾隨。


    手一擺,眾人分散。


    後麵緊跟一人,正是李遇巾。


    四麵而圍,團團圍住了李遇巾。


    撻餘長劍出鞘,劍抵李遇巾脖頸,“尾隨我這麽長時間,欲與何為,不要以為在這裏,我就不敢拿你們這些中原人怎麽樣?你是誰?”


    李遇巾目露驚恐,手放在刀刃上,“殿下,息怒,我,我也是在岐越認識殿下的,我是東裕島的人,南下正是與殿下不謀而合,無奈與殿下是一樣的結果!”


    “哦~”,撻餘收了劍,唇角一勾,“不如來北狄王庭坐坐,足下可有這份膽量!”


    “遇巾惶恐”


    撻餘指了指旁邊的馬,“先生請!”


    “遇巾不敢”


    撻餘唇角一勾,“路上細說!”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雙馬並列,李遇巾拱手,“殿下南下之意,可是尋求助力?”


    撻餘雙眼微眯,掃視了一圈李遇巾。


    李遇巾手汗涔涔,脖頸微涼,“遇巾唐突,既與殿下相遇,便是東海島嶼與北境的淵源,交趾無意一戰,而東海卻不盡然。


    遇巾有意,必先開誠待之。


    東裕島傳聞,想必殿下也有所耳聞,大多人會一笑了之,其實不然。


    此言並非空穴來風,東裕鴻鵠之誌至今不敢苟忘,幾十年幾代人的努力,隻為那一日。


    上天有緣,我們相遇,想必是個契機,殿下,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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