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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傅潛叫住了楊侍講,“你與吾師生多年,就算不站在吾這邊,別人又會如何看。火然????文”


    楊侍講想了想,低頭敬聽。


    那一日是這樣。


    ...


    盛明帝手指輿圖看著傅潛,“阿潛,鄣郡遭東裕島襲擊,依我兒之見,該如何?”


    傅潛想了想,依昭父皇平時手腕,更喜軍事鎮壓,想過之後,從椅子上站起來躬身道:“東裕島屢屢盜取東南錢糧,擾亂我盛衍子民,不如除之而後快?”


    傅周看到皇兄站起身來,本來皇兄就對自己麵和心不和,不敢再坐,站在一旁,低頭靜聽。


    盛明帝挑了挑眉,“哦~,說說看!”


    “號令東海郡、會計郡、鄣郡、閩中郡練一支強有力的海軍,四路齊發,不出一年,必能拔除東裕島這個禍害!”


    盛明帝笑容很淡,“那人手從哪裏來,銀子從哪裏來,軍需物資從哪裏來?”


    傅潛一時啞口。


    盛明帝頭仰在了椅子上。


    傅潛不甘,一咬牙,“全國上下加一成稅收,全國民眾緊一緊,必能湊齊銀兩。除卻外敵,本就是為民眾好,相信到時候必能同心禦敵!”


    盛明帝晦暗不明,“兵力、財力隻圖與東裕島拚死嗎?若此時,南方交趾再起風波,江南不穩,北方三夷借機生事,又當如何?”


    一句話,傅潛渾身瑟縮,不敢再多言。


    盛明帝挑了挑眉,“是不是再加稅收,驅除外敵!”


    盛明帝的幾句發問,傅潛已滿額汗珠,對父皇的咄咄逼問無計可施,又無理不甘,小聲嘀咕,“父皇可別忘了,東裕島不明勢力的真實身份,他們若要鼓動民眾,對我們傅家宗室是個大威脅!”


    盛明帝淡淡一笑,“這個位置,不是某個勢力想奪就能奪去的,所謂大勢所趨就是這個道理,唯有益民方能長久,阿潛,你還是沒有明白真諦!”


    傅潛極度不甘,無論自己獻出的是安撫政策,還是強硬政策都得不到父皇的肯定,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恭敬的老四,唇角一勾,不相信老四有更好的方法,拉著傅周的衣袖,“老四你來說說!”


    盛明帝也看了過來,手指交替敲打了一下扶手,“阿周說說也無防!”


    傅周看著傅潛臉色憋得不輕,又看著父皇一臉期許,無論說哪句話,必傷一人的心,一咬牙,我傅周隻為大局計,“依兒臣看,對於東裕島倒不必抱著趕盡殺絕的態度。


    其一,天下是共之,沒有說一姓獨霸萬世的先例,兒臣如此說,大有悖逆之嫌,惹父皇不喜,隻這是天下計,兒臣危身奉上,必言之。


    其二,戰若不敗,以我方現有情況來看,必要以戰養戰,才不會拖垮我盛衍民生經濟。顯然東裕島是個光腳的,窮戰不足以養資,東裕島目前來言沒有我們作戰的目的。激怒而戰,弊大於利,不是明智選擇。


    ...”


    盛明帝點了點頭,傅潛站在那裏很不是滋味,今日真不該出現在這裏,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吾的弟弟們為何都這麽出眾?


    盛明帝又問傅周,“依阿周之見,現在之局,該如何?”


    “加強全國關卡布防,盛衍之外又不止一個東裕島,東海據兒臣所知,至北到南有天赤島,大磨島,東裕島,姑島,炎青島。


    禦敵不止有進攻,還有防守,待倉庫充盈,一舉而定全局!


    方無民眾動亂後顧之憂。


    若說海防,四郡練一小股海軍,但不作主攻,沿線探查敵情也是勢在必行。


    隻是人手...


    兒臣更相信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萬事皆應順勢而起,循序漸近,天下更穩妥。


    若說大局,依兒臣之見,餘三圍重防守,而河西走廊可以采取進攻之勢,蓄積力量,減縮費用,隻攻一點。


    大大提高了勝利的機率,且河西走郎再通之後,北可壓製強敵北狄力量,東西經濟互通,內可提升民生經濟,利大於弊...”


    “兒臣今日所說,也是心中所憂。


    北狄皇子撻餘年齡不大,乃有我朝之風,引河北流,河套之北水草豐盈,戰馬健碩,就怕野心再起,威脅中原...”


    盛明帝皺眉,“撻餘?”


    “正是!”


    盛明帝敲著扶手,“撻餘與我朝有些源遠,撻餘祖母便是盛祖爺的赤陽公主,朕的皇姑母...”


    傅周皺眉。


    盛明帝也打住了北狄的陳年往事,轉移了話題,“盛明十三年的進士,在翰林院自修的也可以了,現在可以給他們安排職位曆練了...”


    傅潛囁嚅了一下,又閉上了嘴,此時說些什麽,恐父皇懷疑自己有培養黨羽之嫌。


    盛明帝看著傅潛,“潛兒還有話要說?”


    “哦~,沒,沒有。”


    傅周說得正興起,忽略了人際的顧慮


    ,“嗯,壯元劉耀文采斐然,然行政能力還欠缺火侯...”,此時想到了什麽也閉上了嘴。


    盛明帝微微一笑,“周兒說的很好,繼續說說看。”


    傅潛站在那裏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子,向盛明帝施一禮,“兒臣不適,容兒臣先行告退。”


    盛明帝聽傅周說的興起,並未太在意傅潛的臉色,擺了擺手,“好好休息去吧!”


    ...


    傅潛講述完,楊侍講蹙眉,“殿下,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老五急急從鄣郡迴來後。”


    楊侍講消磨著傅潛剛講述的事,“難怪殿下近日心神不寧,殿下還需安下心來。”


    傅潛又緩緩講述,“後打探出,老四那次又留宿宮中,還有四郡增調軍慰,其中就有戶部尚書之子沈文奉,沈文琪與老五不清不楚,沈文奉又歸在了老四門下,老四難道沒有拉攏戶部的意思,而父皇還是默許了,父皇這是何意?


    隻能說其意不言自明,我們三位嫡皇子是不是隻有讓賢?


    還有,他一個兵部尚書,連翰林院未來人力都用心關注,翰林院沈文敬也做了刑部主事,這是連刑部都算到裏麵了。


    與沈文敬交好的盧尋,寒門子弟,現在勤政殿當差,做了父皇侍讀。


    沈文敬與盧尋走出翰林院也算平步青雲了,這些就算大臣也說不出什麽,並無出格,二甲進士成績在那兒擺著,可吾心裏就是不甘,老四這不明擺著培養自己的勢力嗎?”


    楊侍講歎了聲氣,“現在莊王勢頭正盛,不可與他硬碰硬,六國之所以能與秦國抗衡,那是聯合的力量,殿下現在不如效古人而為!”


    傅潛點了點頭,“秦之強大,六國又能奈他何?”


    楊侍講倒也沒有那麽灰心,“盈之必虧,盛極反衰,秦楚沉浮,後況如何,勝敗五五而已!”


    傅潛也打起了精神,隻是想到傅文與傅峻,又歎氣,“傅文隻讀聖賢書,根本用不上力,阿峻嗎?隻怕他的野心比吾也不小,父皇對他一直另眼相待,更勝吾呀!到時,不定誰給誰做嫁衣呢?”


    李侍講低頭不言,久久再進言,“無論如何,殿下與三殿下都是要近一層的。”


    傅潛頭痛,揉了揉眉心,“餘騰,你且下去吧,待吾仔細想想。”


    楊侍講隻得退下,走前還是叮囑,“殿下鬆快身心也就算了,那種藥還是不要再碰了。”


    傅潛揉著眉心,略有不耐,向外擺了擺手...


    ...


    瑞王府書房


    盛明十六年正月十一,正襟危坐在書桌後麵椅子上的傅淳,把玩著那個畫著蛋殼的小葫蘆,唇角微勾,纏纏繞繞...總是有緣份的,很好。


    手指彈了一下葫蘆上麵露出來的小截藤蔓。阿琪,你這個調皮的,腦子裏竟想過要磨刀霍霍對付本王!...想著,心裏有點甜滋滋的,又有點心酸,能與她在一起,真的挺不容易。


    本月十六就是你的生辰,該送你什麽禮物好呢?


    不沾女色的傅淳眉頭緊鎖,還真不知如何討她開心。


    珍珠玉件,太普通了,該如何呢...


    玉之,玉之倒是懂這些男女情事,眉毛皺了皺。


    想起玉之送她的那本軍事陣法之類的書,她應是對這些玄機之類的書感興趣。


    ...


    手指劃過書架上的一排排書,選了幾本,又皺眉,“來人!”


    王琛走了進來,“卑職在!”


    “吩咐下去,給本王搜尋天下奇書,不要太張揚,阿琪不喜勞民傷財,低調些行事!”


    “是,殿下!”


    ...


    又給師傅去了一封書信,師傅他老人家珍藏有這類書籍。


    ...


    王琛又呈上一封書信,正是鄣郡邱榛寫給傅淳的。


    信上內容大致是:“私盜鹽資重要人物已出現,竟是在鄣郡郡守任粟小舅子王閱楓的青研齋發現的,現已逃亡揚州壽春...”,邱榛寫此信時,並不好受,至於奉靈,邱榛隻派人尋找,並未四處張揚,他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麽。


    ...


    手指夾著這封書信,傅淳眉毛緊鎖,鄣郡與壽春...無論如何,都要早日起程返迴了,可阿琪,也好...陪她過完元宵節便動身。


    打定主意,想到她的生辰,以拳抵唇咳了咳,“王琛,給本王想想,王妃喜歡什麽?本王要送她些合心意的!”


    王琛搖了搖頭,“王爺,琛,琛也沒有女子呢!”


    點了點頭,記起鄣郡的邱榛口中愛打趣些桃色玩笑,大老遠都能聽到他口中那些不著調的香豔之事,葷段子說起來沒有重樣。


    然後,然後,傅淳就提筆兩封,一封關於鄣郡公務。


    大致內容是,“自南至北,以鄣郡為中心建立沿海防線,對東裕島全線封


    鎖,切斷他的經濟線,看他如何過活...”


    另一封便是關於女子私信,大致內容是這樣。


    ...榛常遊於紅塵,知之博而專,本王有一事相問,不知女子所喜何物?


    ...


    難掩追到文琪的喜悅,很想宣揚自己的心情,竟還給出了解釋。


    又加了一句,內容是這樣的。


    ...


    本王的瑞王妃是最獨一無二的,尋常之物打動不了她。


    她,她古靈精怪,喜遊曆,喜新奇之物...


    可有什麽好的建議,本王靜等迴音,什麽時候迴信都行,本王與她的日子必會長長久久...


    ...


    這種情緒難以控製,又給鄣郡的吳孫去了一封,當然先提及的也是公事,末尾捎帶了幾句,‘王妃已入住過瑞王府,吃得慣瑞王府的飯菜,用得慣瑞王府上的人,住得習慣而愜意...’


    還要再給何長史寫一封,壓了壓自己的心情,以阿琪的性子,未及笄之前,還會四處遊曆的,身份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男子打扮也好,幹什麽也都要方便些。


    心情未盡,強行停筆了...


    ...


    傅淳除了詢問手下的光棍漢子們外,竟還向父皇、皇兄討問了


    盛明帝與莊王想法各不相同。


    盛明帝:傻阿淳...


    莊王:果然是溫柔鄉,英雄塚。


    阿淳是無女色則已,有則是專寵,傅家竟出了一位情種,當真不可思議...還是給支了些招的,送些親手做的,相信更有意義...


    聽了皇兄的話,傅淳深覺然也。


    ...


    書房內,手握那個葫蘆,對,有主意了...


    拿著刻刀動起手來,想不到這比上戰場還要磨人,一不小心,手上蹭了幾道劃痕,蹙了蹙眉,拇指隻在唇上吮吸了一下,毫不在意,手下不停,認真打磨。


    ...


    沈府沁馨院正月十六日


    桌上擺著兩封書信,還有古玩玉件,還有一些珍貴書籍。


    今日是她的生辰,一早便收到了傅淳的禮物。


    傅淳書信大致內容是,晚宴會派王琛接文琪鳳翔樓一敘。


    另一封書信是來自閩中郡文奉的書信,主要說的是在那邊的情況,另還附有生父陳舒洵手劄,記錄的是生前足跡,多是江南、交趾一帶。


    文琪蹙眉,哥哥這是什麽意思?


    生父的死會不會和江南有關,各路消息也傳出生父陳舒洵死時,江南的錢家、朱家等還有江湖門派韶音、青陽、武夷也在場...


    據劉婆子交待,父親的死與岐越有關係,十年都過去了,當年到底是什麽什麽情況,還是要弄清楚的,難道哥哥又查出些什麽?


    摩挲著生父留下的手劄...心神不寧。


    擔心哥哥會繼續追查生父死因,岐越枯幽還是有所耳聞的,其人性情乖張,善謀劃且狠毒,師傅也說起過此人,醫走偏鋒,蠱毒更是一絕。


    師傅有交待,若遇此人,不敵時要避其鋒芒。


    且聖文帝在位時,派兵平叛,都未能把百越如何,百越能與朝廷大軍周旋大半年,百越不好控製,現在以我兄妹的力量,無疑以卵擊石,死而無果,有何意義。


    報仇...別再入他人圈套,人隻有活著才能做很多事。


    她眉頭緊鎖,拳頭握得緊緊的,似隻有這樣才能匯聚力量...


    報仇,陳舒洵,有生之年必讓你瞑目。


    這要籌謀...哥哥你可別做傻事,我們兄妹羽翼未滿...待我手握抗衡之力,握拳砸在了桌子上,那些參與其中的人,必死!


    哥,我想你,閩中郡我們再重逢。


    ...


    結合哥哥書信的講述還有父親的手劄,江南真實情況是這樣的。


    江南富豪之前是十大家族為首,世事沉浮,直到現在,比較有影響力的剩下七家。


    楊州北部是王、李兩家爭奇鬥豔。


    七年前,李家還排在末流,後起發家,竟壓下王家一頭,王家家主王旦含恨而終,其子王明郎獨撐家業,為人隱忍而薄發,家業在揚州死而複蘇,大有與李家再一爭高下之勢。


    楊州南部是朱家獨霸一方,文人墨客口中談到的朱大才子就是出自此家。


    荊州是北錢家南孫家,錢大孫小。


    益州是劉家。


    如此算下來,名列前首的便是劉家、朱家、錢家和揚州的李家。


    ...


    另外還有一則信息便是,江南兩大家族(錢、朱)與師傅門下的玄派有些交往。


    ...


    鳳翔樓雅間


    等人也是一種煎熬,耐得住性子的傅淳也不例外,坐在椅子上,轉動著手裏雕刻好的葫蘆,你會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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