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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真聽著兒子犯傻的話,不顧傷口,勒住了韁繩,站在兒子馬下,抬頭看著兒子,“阿眸,你長這麽大,一直都是父親的驕傲,難道真要為了一個女人,你就一蹶不振嗎?


    阿眸,十多年來,你一直風流灑脫,處事圓融,連父親都不得不服你,你是一個優秀的男子。??火然文


    你不能就這麽把自己給毀了,不就是一個女子嗎?


    天下女子何其多也,咱們總會遇到一個比她好的。”


    趙承眸搖了搖頭,“是呀,牡丹、芍藥各領風華。有比她更優秀的,可再也不會出現一個如阿琪這般的女子,大膽、調皮又任性的可愛。


    我的心裏滿滿的是她,還有誰能替代她。


    父親,你別攔我。


    求求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兒子給你丟臉了,兒子什麽都可以不要,唯獨不能不要我的妻!”


    趙真歎氣,“傻兒子,莫要再說傻話!


    你若真為她好,日後這種妻不妻的話還是少說吧。


    你沒看到阿淳的神情嗎?


    你爭得過他嗎?


    不論聖上那裏,單你和阿淳相較,你便輸了。


    再退一步講,表兄弟為了一個女人刀劍相向,這傳出去,話要多難聽。


    以阿淳的脾性,必要為她爭一個瑞王妃之位的,難道真要傳出她婚前不貞的名聲,這對她真的好嗎?你若真為她好,你忍心嗎?


    你心中有她,也該為她考慮,既然不能在一起,就當為她積福了。”


    怔怔看著父親,“我,我,我。


    為什麽非要是瑞王妃,而不能是我玉之的妻子!”


    “住嘴!


    阿眸呀,她若真要和你走,聚興客棧時就應下了,阿眸,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都是父親造下的孽呀,老天,為何不應在我趙真身上....”


    趙真眼中閃過心疼,大手在韁繩上一個用力,一個彈跳上得馬車,拉扯傷口,“嘶”倒抽了口涼氣,傷口殷出一片血跡,還是咬著牙,快速給了趙承眸一記刀劈,趙承眸暈了過去,小聲對趙承眸呢喃,“阿眸,傅淳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與他為敵,我們趙家隻有吃虧的份。


    聖上看似性情溫和,手段一點都不比武將們弱,對異己之人一點都不手軟。


    你姑姑的性子,小意簡單,可聖上還是下手了。


    就算他不納你姑姑為妃,我趙真豈有別的心思。


    可聖上就是聖上。


    納了你的姑姑,又不給他後位,難道是我趙真身份不夠嗎?這是防著趙真外戚專權...阿眸呀,你還是太簡單了...為父不止你一個兒子,為父還是青州的大家族...”


    慶豐十五年冬十一月八日,不止伏牛山的李中不眠,傅淳的連夜趕路,京城也是背後勢力交相湧動,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


    京城。


    陳國公府


    陳輔隨侍、陪伴陳輔一起長大的李義風,名義是陳府總管,其實,一直隨身伺候陳輔,而內務多交由內管家陳大成打理。


    下午下衙時間一到,李義風多會胳膊上搭著一條黑色大氅,手上捂著一個暖爐,站在門口等主子迴來,一個時辰過去了,老爺還沒迴來,迴頭望了一眼府門,已掛上燈火。


    惦著腳來迴張望,遠遠看到陳府馬車行來...


    頭發已花白的李義風快步上前,把手遞了過去,從轎內伸出


    老人的手搭在了李義風手上,正是陳國公陳輔。


    人未下車,傳出一陣陣的咳嗽聲,邊咳嗽邊道:“義風你也一大把年紀了,這些跑腿的話還是交給這些小的們去做!”


    多年亦奴亦友,李義風說話就要隨意很多,“老爺這是又嫌棄老奴幹不動活了?”


    陳國公下車後,邊咳嗽邊指李義風,“你個老東西,行了,隨你吧,年青時,你的身子骨可不如我,咳咳,看現在,倒比我硬朗多了。”


    “可別這樣說,上的戰場,老爺還是以往的英勇殺敵。


    咳嗽最怕過冬日了,過了這個冬日就轉好了。


    老爺還是少言幾句,再吸進去寒氣,夜間又該加重了”,邊說著話,邊給陳國公加了一件早就備好的大氅,遞給陳國公一個暖爐。


    陳國公接過暖爐,又把大氅向內攏了攏,咳了兩聲,“還是義風細心!”


    李義風露出一個傻笑,落陳國公半步向府內走去。


    陳國公眼中溫柔,“蝶漁那裏還好?”


    (蝶漁,秦蝶漁,二姨夫人,陳二爺陳三爺之母。)


    “姨夫人那裏很好,老爺要上姨夫人那裏嗎?”


    一聲姨夫人,陳國公聽得刺耳又心中悲傷,後半生因她伴隨而不寂寞。


    阿顏早早離去,阿顏,這個名子讓自己心痛,提到她,眼中就想落淚。


    (阿顏,陳輔正妻。全名,楊夏顏,陳舒洵生母,書香門弟,其父是翰林院博士,正四品。)


    而阿漁,她很體貼。


    若不是自己犯下的錯,她的身份也不至於這麽尷尬,總想給她彌補...揉了一下皺紋的眉骨,卻給不了她應得的名分...


    鰈魚,這個幾乎要伴隨他一生的名子。


    又想到了另一個名子,靖遠。


    腳步稍有些抬不起來,老了!


    靖遠,最驕傲的他,也是最頭疼的他,總看不上蝶漁。


    一個是比自己還要優秀的長子,一個是自己的女人。


    可無論我們父子發生怎樣的口角,為父都沒料到你會早早離去...兒...


    搖了搖頭,眼角微熱,“還是不了,給她說過不用等我,她也上年紀了,餓著總會對身體不好。


    這個時辰點不去她那裏,也少惦記我些,吃的也要自便一點,稍後再去。”


    李義風歎了聲氣。


    ...


    陳輔又隨口問了一聲,“府上還有什麽事?”


    李義風迴道,“也沒什麽大事,國公前腳上衙,後腳尚書府沈大人與靖國公府趙大人倒是來過,行色匆匆,說是找老爺有秘事要談。”


    兩人談論時,陳大成正好經過,駐足低頭向陳國公行著禮,陳大成聽到靖國公府趙大人來過時,心裏咯噔了一下,眼皮亂跳,心中慌亂。


    陳輔兩人向書府而去。


    就聽陳國公道:“趙真嗎?他怎麽來了,他倒是好幾年不怎麽與陳府來往了,這些小輩們,老夫也鬧不清,不來也好,我也省得...”


    自從大爺過身後,很多事物都能勾起老爺的迴憶,心中歎氣,人在時,父子不和,倆人誰也不給誰好話。人不在了,念他也是最多的,也難怪,大爺那樣的人,又有幾個子孫能有他的一成出息,天妒英才,開解陳輔,“兩個孫少爺也是好樣的,將來定會傳承國公衣缽。”


    “那兩個崽子嗎?一個循規蹈矩,一個毫無容人之量”,陳國公突然問了一句,“你派人江南尋他們母子三人,


    這十年都過去了,怎麽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也不知三人還在...”


    “老爺,小少爺一看就是一個有福的,終會找迴來的...”


    陳國公老眼微熱,“阿維...現在也十八歲了吧,和他父親”,長得可像?終未說出來,又咳嗽起來。


    李義風連忙給他撫背順氣,倒了杯熱茶遞給他。


    喝了口茶水方停止咳嗽,“人老了”,說著有點傷悲,“也不知閉眼時能不能再見一眼我的阿維?


    那年,個頭兒都到我這裏了”,說著還比劃了一下。


    “維少爺吉人自有天相。”


    “靖遠,靖遠,我兒,他呀,不是不好,而是太著眼了,說他多少次,他卻因他母親之事對我耿耿於懷。


    他的母親,阿顏,死都沒能原諒我...”


    老眼擠出一滴淚。


    “義風呀,是不是我錯了?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他,阿顏~,靖遠...


    也不知是與我賭氣,也不知被那女子給迷住了,娶了柏相之女柏馨蘭。


    他果然是我陳輔的兒子,紅顏微慍壯士墓。


    他本就很著眼了,柏相又是何等人物,一點都不知收斂,終還是惹得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他呀...走路走得太快了,連生命都是這麽匆匆,阿顏,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總覺得他是男子,又是哥哥,就是受點屈也沒什麽,男人就該有點擔當,他就是再生氣,不在我身邊,依他的能力,過的也錯不了。


    蝶漁不同,一個女人,離開我就沒了依靠,我對不起師傅。


    靖遠不解我~


    可他不能就這樣死了呀,我的兒~


    他少時,也很粘我的,何時起,他對我如此憎恨了?


    是我錯了,阿顏,靖遠!”


    又重重的咳嗽起來。


    打開塵封的迴憶,人老了,追憶的事情太多,人就開始嘮叨起來,尤其是大爺那樣的人物,還有死去決絕的夫人,李義風繼續勸解,“人各有命,大爺那樣的人,就是到了地下也是英雄人物~”


    轉移話題,“夏季晉州時,尚書府小公子手藝倒是極好的,給老爺做的糕點,味道不錯,關鍵是食用後,老爺的咳嗽兩個月再未犯過。”


    陳國公眼中露出和緩之色,“那個小公子倒是和他父親一點不像,風趣儒雅,望之親切,尤其那雙眼睛,倒是和,和”


    李義風晉州是見過文琪的,也知道老爺想說眼睛像大爺,還像過世的夫人。可別再想了,轉移話題,“明日老奴去沈府厚著臉皮討要吃食去。”


    說道沈府,想起正事,陳輔自語,“沈向昭和趙真一起來的,難道是邊關的事,衙內也沒聽說臨洮有不得了的大事呀!”


    “說是私事!”


    “哦~”


    李義風一拍腦門,“書桌上放著沈大人的書信呢!”


    (趙真同沈向昭去往新興縣,既然事情已經說開,沈向昭必要先告知陳輔,免得兩府多生嫌隙。)


    桌上,信箋上署名沈向昭,這個名字...


    當年沈向昭官不過六品,行走翰林院,倒是和靖遠走的挺近,想著,又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打開書信讀了起來...


    室外,陳大成不放心,給一名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進去上了一杯茶水...


    出去後與陳大成低語了幾句。


    陳大成目露焦急,向內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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