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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搖隊變,生死變幻皆看主將意思,凡入陣者,無論你是入得哪門,最後非死即傷?


    除非你是破陣高手。


    哦,不,就算是破陣高手,也未必能毫發無損。


    陣中匿有奇殺,簡直不給人活路。”


    搖著袖子,一臉崇拜,“這麽厲害,繼續說!”


    “沒了!”


    正聽得興起時,後半部分給掐斷了,急迫又不甘,文琪道:“怎麽能沒了,如何布陣?你還沒說呢!你是藏私?還是吊人胃口?好了,你贏了,快說!”


    趙承眸一撣衣袖,別扭地道:“真沒了!”


    “不可能!”


    拗不過他的追問,趙承眸道:“好了好了,給你說實話,具體的我也不會操作。”


    文琪一臉悻悻。


    趙承眸看他耷拉下來的腦袋,本欲安慰兩句的,忽一拍腦袋。


    驚了文琪一下。


    趙承眸兩眼閃著光:“這種頭痛的計算方式倒是很適合阿琪你”,拉著文琪的袖子,“你真感興趣?”


    點了點頭。


    “這有何難?”


    一臉求解相的少年。


    “我府上就有陣型的演算,迴京後你隻要移步來國公府,我不就借你了嗎!”


    懷疑地看著趙承眸,“誘敵之計!說,是不是又要算計我?”


    作投降狀,趙承眸忙道“好了,好了,迴京後送到你府上,總行了吧!”


    正因這隨口一提的話,感興趣的文琪真還訓練出一支隊伍,還救下一位人君,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兩人正談論間,李剛已下令,全體作散打訓練。


    散打中,有幾十人向趙承眸這邊走來,對趙承眸起哄道:“我們可是聽說當年趙真趙將軍一人單挑犬戎八大高手,一時我方全軍戰士氣勢高漲,一人定乾坤。


    我們現在也算趙小將軍帶的兵,趙小將軍怎麽也得讓我們見識一下趙家劍法!”


    眼眉一挑,趙承眸鼓勵軍兵氣勢道:“這有何難,還要看各位夠不夠格了。”


    說著混打在了一起...


    混打得酣暢淋漓,其中一部分人看向趙承眸,眼中露出壞笑,欲作攻勢,掉頭卻向文琪奔去。


    趙承眸一個緊張,肌肉緊繃,臉色變寒,就要嗬斥。


    卻看到眾人抬起文琪拋向空中,嘴裏喊著“沈小弟,沈小弟”,反複喊聲中,眾人眼中盡是嬉笑與得逞之色。


    空中傳出文琪驚叫之聲,繼而是笑哭之聲。


    前進的腿又邁迴來,趙承眸搖頭哂然失笑:“太能鬧了,你們”。


    養病中的秦世三人也走了過來,看著一派熱鬧之象,玩興也大起,遠遠的就聽到眾人叫囂著,要看趙家劍法,不免也起了觀賞之心。


    秦世開口道:“趙小將軍,不拿出點真貨,今日兄弟這裏可是過不去!”


    趙承眸手指秦世,“這正經人發起壞來,某甘拜下風,你呀!蔫壞蔫壞的。


    秦世但笑不語。


    趙承眸對著眾鬧騰的兄弟們,手向下壓了壓,“怕了你們了,快把阿琪放下來”...


    趙承眸從腰間抽出長劍,手指撫過劍仞,眼中盡是珍愛之色,劍身反射寒光。


    欲起先抑,腰身柔韌,後彎前刺,人劍合一。


    外罩黑衫,內襯紅錦,衣袂翻飛,黑衣與紅衣交相鼓動,黑的邪魅,紅的張狂。


    不見其形,隻見白光所過,虛實成線成影,如幾條擺尾逗遊白龍,以他為點,盤旋周身,劍氣所罩,密不透風。


    地上枯葉隨劍起飛,團團轉轉,追逐白龍,葉漫白龍,白龍戲葉。


    黑、紅、白、枯四色相揉,混為一體,張揚灑脫。


    如梅花紛紛擾擾,無處不為劍,無處不為勢。


    熾烈如他,邪


    魅如他。


    眾人看的眼珠都轉不動了。


    文琪看的也是心口小鹿亂撞,心中竟莫明跳出一個詞,“世子梅劍”,心裏偷偷美了一下。


    劍收,枯葉成星散而落,落在收勢的他身上,灑入泥塵,隨即成沫成粉,不分你我。


    久久無聲,繼而掌聲不斷。


    趙承眸起劍之時,就引來了全部漢子過來圍觀,黑壓壓的兩千人之眾,寂靜之後的爆發,聲勢喧鬧而激揚...


    趙承眸雖是貴公子,卻是嫡子長子,重擔在身,從小受到的寵愛最多,同時受到的嚴格也多,又是世代武將,也就養成了這麽一副性格。


    紈絝時張揚風流,認真時技壓群雄。


    出得士家,入得戰場,很容易的就與漢子們打在一起,兄弟長短。


    這和早年入過戰場也脫不了關係,少了京都貴公子的嬌貴與輕蔑,多的是從容。


    天還未大黑,食堂便已開飯,眾人在打鬧中,入得食堂。


    文琪與趙承眸、李剛三人、大胖圍在一桌吃著麵條。


    軍兵們大多是兩手抓著饅頭,手裏還捧著一盆麵條,依然擋不住熱血的心,苦練一日,還是生龍活虎,邊吃邊鬥法,你搶我的饅頭,我搶你的饅頭。


    有幾人向趙承眸這桌看來,臉上露出壞笑。


    一人襲擊趙承眸,一人從側麵偷拿桌上饅頭,李剛伸出筷子夾住了來人的手腕,那人未被鉗製的大手急向盤子撲去,趁機連盤端起。


    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大胖正要拿饅頭,看到空了的桌子,這可如何能忍,大手向桌子一拍,桌子嘎吱作響,發出木裂的聲音。


    正吃麵條的文琪連忙端起了麵條,嘴裏還吸進去一根。


    桌麵裂縫以蛛網之形,蜿蜒周邊蔓延,伴隨“嘎吱”之聲,粉身碎骨。


    對著大胖,文琪無甚表情道:“這桌子是第五個了,大胖,以後咱們對萬物要溫柔一點”...


    亂打一團,嘻哈一片......


    鄣郡


    從南緩緩過來一輛小拉車,車夫是一位穿著短衣打扮的中年之人,頭上紮著布巾,一看便是農家子打扮。


    寒冷冬日,熱汗直流,中年拭著頭上的汗珠,喘著粗氣,甩著袖子給自己扇風。


    中年道:“阿巾,這次我們兄弟倆若把這些安全運到張家縣,換迴來的錢,加上前兩年積攢下來的,你入京之後就不用愁了。”


    青年長相斯文,眼神怯弱:“少時,阿兄便疼我,一直供我讀私塾,還給我淘到市麵上不多見的史書雜論,阿兄厲害。”


    此兩人正是康西村之北二十多裏地以外的北凹村村民,李遇葛、李遇巾。


    李遇葛歎了口氣:“隻怪阿兄沒本事,阿巾跟著也受苦了,阿巾呀!你要記住,我們先人也曾輝煌過,哥哥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咱們李家日後還要靠阿巾呢!”


    “我,我”,眼中閃過迷茫。


    李遇葛迴頭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阿巾可以的。”


    李遇巾小聲問:“家族以前的輝煌,哥,這是怎麽迴事?”


    “阿巾,你還是別問了,好好讀書”,說著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鄣郡幾千名的學子,阿巾能在秋闈中挺進第三名,不是文曲星下凡是什麽”,而後又搖了搖頭,眼中露出自豪,笑嘻嘻道,“是咱們祖上福德深厚,日後必會出人頭地。”


    李遇巾小聲嘀咕,又不敢忤逆長兄,“阿兄,你與母親什麽事都不與阿巾說,什麽事都瞞著阿巾,阿巾又不是小孩子。”


    “傻阿巾,那些陳年舊事,都土歸土塵歸塵,我們日後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光耀門楣就好了。”


    越說越高興,“日後你衣錦還鄉,我和你嫂子還有你侄子侄女也能跟著你沾光了。”


    李遇巾看著小車後的柴薪,滿臉愧色,又


    小聲反問:“阿兄,我日後是要走仕途的,身不正,何以正人。”


    李遇葛迴頭看了眼青年,露出和藹表情:“傻阿巾,讀書把腦子讀方了,不要讓酸腐夫子給騙了,他們隻知知乎者也,也就能在咱們這方圓十幾裏做個教書先生,不過井底蛙爾爾,阿巾日後是要進京的,聽哥哥的,哥哥什麽時候害過你。”


    李遇巾突然堅定道,“這可是要砍頭的。”


    李遇葛狠瞪了眼青年,眼神慌亂,向小路周圍打量,發現沒什麽異樣,“閉嘴!”


    又柔聲道:“法不責眾。


    別那麽緊張,等幹了這一票,我們就洗手不幹,到時誰還知道誰!再說,哪個官老爺起微之時沒做過幾件尷尬之事,臉皮還是要厚一點的,阿巾!”


    李遇巾略放鬆了些:“那聽長兄的。”


    說話間來到了三路合一的路口,百名官兵把守,過往之人均排了長長的隊伍,井然有序,並無哄亂。


    李遇葛皺了皺眉,心裏咯噔了一下,此次不會這麽背興吧!


    又自顧自搖了搖頭,不會,若那樣,早就鬧哄哄的了。


    李遇葛對青年道:“阿巾,在這裏看好這些東西,我先上前探探情況,若有什麽不好,看我眼色行事。”


    聽此話,青年拉起小車就要迴走,兩腿微抖:“阿兄,這貨怎麽辦”眼神慌張,四下顧盼,“對,銷贓,或灑入水,或埋入土裏,都可以。”


    李遇葛扇了青年一個耳光,又怔怔看著自己的手,眼中閃過後悔、心疼,開口道:“鎮定點!一切有長兄呢!”


    青年不敢再言語,怔怔點了點頭。


    李遇葛左擠右擠擠進前麵一排,拍著一位挑著貨擔的老伯,“嘿,叔,是我!”


    老伯迴看著李遇葛,目露迷茫。


    李遇葛從懷裏掏出兩文錢塞入老伯手中,“一個村的,都不認識了,”看著前麵的官兵,“這是幹什麽?”


    老伯給他咬耳道:“說是查殺人兇手,被帶下去好多人了,我看不像,帶下去都幾十人了,個個長相不一。


    罩麵紗,堵嘴巴,抓個殺人犯,搞得神神秘秘的,搞不清楚上頭是何意思。


    反正我等都是些平頭百姓,幾天來天天如此,走個貨檢查來檢查去,上頭凡是有什麽動靜,麻煩的永遠是我們這些百姓”,言語中微有不滿。


    李遇葛附和,心中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也深覺蹊蹺,掉頭迴走....


    穿插於行人之間的有一位矮小少年,布衣打扮,皮膚偏黑,年齡在十五、六歲之間,不是別人,正是猩子,就在李遇葛迴轉時,猩子的鼻頭動了動,向官兵做了個手勢。


    猩子得瑞王傅淳賞識,傅淳便向邱榛討要了猩子。


    猩子為人低調,性子細致,很快便升為百人隊長。


    長期以來傅淳的治兵之嚴,根深蒂固。


    雖空降來這麽一位隊長,心中略有不舒服,攝於傅淳的威嚴,皆不敢言,對王命還真不敢陽奉陰違。


    立馬就有五名官兵尾隨李遇葛而去。


    李遇葛感覺後麵有幾道視線死死盯住了自己後背,前走的腳步不敢停留,也不敢迴頭看,腦子一轉,掉頭迴走,麵上做排隊狀,先甩開這幾個尾巴後再與李遇巾會合。


    尾隨他而動的幾名官兵看他又安分排隊,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擺了擺手就要向路口走,其中一名官兵道:“劉隊長向來鼻子靈得很,我們再盯盯看”,劉隊長,劉猩子。


    其中一名有些小抱怨,“咱們跟著王爺多少年了,還是大頭兵,憑什麽他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空降到我們頭上。


    走吧,那人不是又迴來排隊了嗎?反正也跑不了”...


    阿巾隻看到掉頭迴走的長兄,眼中露出急切,並未注意尾隨的官兵,向長兄擺手道:“阿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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