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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春萊目露欽佩:“兩位原來真的是為國為民,薛某佩服,這次就算出血,薛某也心甘情願,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麽?”


    文琪道:“我缺兵力。????火然?文”


    薛春萊想了想開口道:“七百精兵,這是大哥能拿出的極限了,不能為了俠義,自斷薛某人的生路!”


    趙承眸與文琪目露欣喜,異口同聲:“多謝大哥”...三人閑聊了起來,越聊越投機,商議次日趕往武誌縣會見施林施大人...


    在趕往鄣郡的路上,坐於轎內的傅淳身側桌子上,擺放著關於鄣郡的所有卷宗。


    翻著卷宗,越翻臉色越難看,翻到一半時,轎子裏傳出“咚”的一聲,是傅淳把卷宗拍在了桌子上。


    聽到“啪”的一聲,何長史揉了揉額角,還是快步趕上轎子,撩起轎簾跪坐在傅淳下首。


    傅淳食指敲打著桌上的卷宗沉聲道:“三年來,每年上繳的官鹽不過十之七八,剩下的都跑哪兒去了,混賬!


    全推到盜匪身上,鄣郡官員是幹什麽吃的,父皇可是給邱榛配備了萬餘人的官兵,內地郡都尉兵力不過四千之眾,鄣郡這裏的軍兵竟如此無用!


    空口白牙全部推到盜匪身上,證據沒有,人證沒有,供詞沒有,鄣郡上下官員就是這麽給朝廷交待的,太兒戲了,視律法為無物嗎?不殺幾個立立威,真拿律法當白紙了”,一手錘在桌子上,發出“咚”的悶鍾聲,桌子顫了顫,眼中閃過殺意。


    跪在下首的何長史以頭觸地,身子抖了一下,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陰著臉繼續道:“還有楊辛江又是怎麽迴事,作為一個監禦史,讓他來做什麽的,邱榛如此不中用,楊辛江是不是在包庇他,連一份彈劾奏章都沒有看到...


    以鄣郡地區的產鹽量每年應繳官鹽八千噸左右,上下跳動個一百噸尚屬情理之中,就算年景再不好,再讓出百餘噸的量,最少也應繳官鹽八千噸。而實際繳納的還不足六千噸,遺失的那部分官鹽折合白銀就是十萬兩。


    可是十萬兩呀!


    這要用在軍事上,北方戍守邊關的士兵冬日都能穿上冬衣,都能穿上棉鞋,都能吃上口肉。


    十萬兩白銀能修築一個關卡的城池,北方就少受鐵踢踐踏。


    年年都增派禦史巡查,為何這些劣根依舊不能杜絕。”


    行著大禮的何長史隻靜靜聽著,不敢多言,上麵這位殿下可不是普通殿下。


    不知何因,聖上很寵愛這位殿下,當年隨侍聖上,這位殿下不過十餘歲,長得粉雕玉琢,話語又少,往那兒一站,白淨恬淡,賞心悅目。


    也不知哪個內侍背後言論五殿下長得太過脂粉氣,這話入得五殿下耳中,不過孩童的小殿下,提劍就要抹了內侍脖子,直接把內侍嚇得下體失禁,躺在床上半月起不得床。


    好不容易恢複精氣,半月後下床當差,小殿下不依不饒,還是重責了四十板子,如此又半月下不得床。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伴駕多年,也未曾見過天下之主的聖上親自動手責罰身邊之人。


    自此再無人敢提及五殿下的脂粉名號,取而代之的是小霸王,小閻羅。


    名聲如何始終擋不住聖寵,聖上與五殿下說些日常,儼然百姓家中父子人倫,而待前幾位殿下,則以君臣之禮待之。


    或許是後宮那位的原因,或許是五殿下的脾性,或許是更有父子緣法。


    何長史餘光偷偷瞄了眼上首的瑞王,看到他右手放在桌子上的一個冊子內頁上,沿著字跡來迴摩挲著,憤怒漸漸收住。


    何長史不止一次看到自家殿下翻看這個冊子,這個冊子連個封皮都沒有,看著像是隨手寫的很多書頁,再用麻線紮成,心中好奇,寫這個冊的是何許人也,竟能讓冷嚴的殿下暴怒時安下心來。


    私下還問過常伴殿下身側的吳孫,聽他言,那是一個極其不靠譜的少年所寫,還囑咐自己不要在殿下麵前提起這人一星半點...


    那個冊子正是文琪在武誌縣寫給莊王以水治水的策論,夜間被傅淳謄抄掉包,原件就被珍藏了下來。


    吳孫之所以這樣說,是不希望看到主子和那個少年有什麽拉拉扯扯的。尤其是看到主子為他神傷,時不時拿出這本冊子發呆,手指來迴摩挲著行間字跡,吳孫心中就很憤恨,時間會淡忘一切,主子日後還要娶王妃娘娘的,那個什麽沈小公子能滾多遠算多遠...


    何長史抬起身子跪坐在傅淳下首,耐心勸解:“殿下有所不知,鄣郡地理特殊,東臨大海,時常有海盜侵沒,這一點邱大人沒有慌報。


    再南就是綿延不斷的山脈,各派林立,又遠離京都,難免會有些疏怠。


    隻要不出大亂子,聖上是不會動真怒的,現在國家安穩不過幾十年,還需休養生息,最好不要大動幹戈。


    殿下尚少,這其中的曲折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點明的。”


    何長史是個持重謹慎的人,和傅淳本就不是一個路子。


    這會兒冷靜下來的傅淳,又怎麽會拿何長史出氣。


    況且何長史奉命以來,一直以心相待,又是父皇身邊之人,長者賜,傅淳很珍視父皇的的一片愛子之情。


    隻是這麽大數額的虧空,心意難平,到鄣郡後,一定要查清真相,到底誰在背後搞鬼,無論是誰,這粒沙子都要鏟除,以身祭法...


    新興縣


    既然是去拜訪施林,趙承眸還是把從周表哥那裏得到的卷宗信息透露給了文琪。


    這事還要從施林剛上任豫州牧說起,也不知兩位有什麽私怨,據透露,當時的施林借由公事大肆向沈尚書發難,別看沈尚書話語不多,後發製人之人一般手段更厲害。


    不管誰的觀點更國計民生,也不管誰的策論更精妙,總之最後以沈尚書完勝,施林由此與沈尚書結下了梁子。


    文琪想了想以施林年輕時的任性脾氣肯定是幹不過穩重的父親,雖然施林在技術上無可匹敵,然心智上卻差一大截,是個做實事的官員。


    上一代的恩怨也不好評論什麽,誰對誰錯有什麽重要,隻要能把於民有利的事情


    做好就行,私以為還是希望施林能把個人的價值發揮到極致,處了一段,無論他什麽個臭脾氣,還是覺得這個小老頭有他的可愛之處。


    趙承眸還是叮囑了幾句文琪千萬別說是沈向昭的子女,否則估計又要翻天了。


    文琪點了點頭:“在武誌縣就聽過了施林的過往,沒敢報自己家門。”


    趙承眸鬆了口氣:“也是,要不,施林也不會這麽痛快答應你們。”


    文琪搖了搖頭:“能說動施林,其中費了不少周折”...


    次日,文琪、趙承眸、薛春萊還有隨身七、八名家兵騎著快馬向武誌縣方向奔去。


    午時,路遇集市,幾人準備弄些吃食再上路。


    正此時,從集市另一頭闖進來百餘名漢子,橫闖十幾家店鋪,腳踏桌子,手執棍棒,隨手就砸,隻聽乒乓聲響,店鋪裏的夥計躲在櫃台後麵,店裏的客人抱頭都躥了出來。


    文琪幾人正站在一家店鋪門外,無論街道與店內的混亂都看在了眼裏,幾人均皺了皺眉。


    店鋪內有十幾賊子手執棍棒,嘴裏還罵罵咧咧:“奶奶的,說好的十兩銀子呢,吃到狗肚子裏去了,拿二兩銀子,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說著用棍子咣咣地敲擊著桌子,桌子上的酒具東倒西歪,酒水潑灑在桌子上,有著狂性的男子對這種破壞有著天生的瘋狂,似乎覺得不過隱,一扯桌布,桌子的器具唿啦全都甩到地上,那男子發出一聲狂妄的大笑,“老王頭三年前不是看不起老子嗎?哈哈,如今如何,還不得躲著老子走,我過不好,誰也逃不掉!”


    幾人走到櫃台前,其中一賊子揪起店小二的頭發,拉至眼前,店小二頭發生疼,扯的眼瞼上翹,手搭在那人的胳膊減緩了些力道:“大漢,饒命!”


    賊大漢道:“把銀子拿出來!”


    小二哆嗦著道:“掌櫃早就收走了”


    賊大漢鬆開揪著頭發的大手順勢推搡了一把店小二。


    一位光頭大汗入得酒樓,大腳踏在桌子上,嘴裏罵咧:“狗娘養的,先給老子上幾盤醬牛肉,爆炒肥腸,多放些辣子”,說著還用手背從左向右蹭了一下嘴唇。


    “燒些烈酒,最好是三月醉。越是辣嗓子的越夠味,我們就在這裏坐等老王頭,不怕他不出來。”


    又眯眼對店小二嗬道:“把老王家的小妮子給老子叫過來,夠辣,爺就喜歡辣妹子。”


    得到解脫的店小二早就抱頭又躲迴了櫃台後麵,嘴裏哆嗦著:“不知道,爺,小的什麽也不知道。”


    光頭大漢摸了一把自己亂糟糟的胡子,看著眼前懦弱的店小二,仰頭長笑,把棍棒隨手放在桌子上,狂亂地解其褲腰帶,肆意人性的醜惡,走入櫃台內,對著抱頭的腦袋欲噓噓,用這種羞辱弱者的方式,來滿足一個粗野者的瘋狂。


    薛春萊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兩手卡著光頭大漢的腦袋向下壓,抬起膝關節向光頭大漢麵頰夾擊。


    光頭大漢反應極快,兩手從外側繞到薛春萊腦袋處,兩把抓住了薛春萊的頭發向下狠扯,光頭猛烈向上撞擊,頂撞薛春萊的下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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