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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坐下身子的青魚子又站起身來,睨著對麵坐著的江憊,嗤笑了一聲:“那又如何?我現在非官非爵,想讓我做事,我要的就要給我備齊東西如何來,與我何幹,別嘰嘰歪歪說這些讓人頭痛的事,該如何辦是你們自己的事。我說你這個憊貨,做不來,早幹嘛去了,吃著官糧,卻什麽都不懂,朝廷養你這等廢物,真不知是如何選拔人才的?”


    江憊也站起身來,與青魚子目光相對:“這輿圖隻有世代武將家裏才會有,一共算下來也不過十多幅,我江憊人微言輕,上哪兒去找這輿圖?你整日眼高過頂”


    又不情願地小聲說了一句“你是有才,那又如何?還不是窩在一隅這些年,你這些年又做了些什麽?


    一見麵就譏諷我這樣的人,我是平庸,老天生下來我就是這麽一個腦袋,我努力過,奮鬥過,天分這東西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沒有讓人高看一等的本領,可江某也算奔著份內的事去做的。我是沒幹活,還是沒用心幹。


    朝廷選拔人才自有朝廷選拔的標準,難不成都選你這樣自恃才氣、心氣過高、一言不和就撂挑子走人的人。”


    把心裏這些年對江魚子的鬱解之氣全部倒出來了,低著頭沉聲道:“人誰又沒有缺點?我身上有一堆的毛病,可江某對百姓是一片赤子之心,從不敢更改!”,說完,緩緩坐下。


    青魚子看著江憊低頭說話的模樣,坐下身來,沉聲道:“你又沒有接手過這樣的動輒就是人命,動輒就是朝廷之根本的土地大事。


    你懂什麽?三川郡那次水災,整個河道淤堵的還不是很嚴重,那個什麽孫森孫大人,就是當時的新興縣縣令,就是個目光短淺之人,行了,不說他了,說起他,我就一肚子火。


    這幾年我也是關注整個河道的情況,河床越堵越高,現在大家也都看到了,已經高出地麵一人多高,我們不能把眼光隻放在武誌縣這一段堤壩。


    整個中下遊堤壩如武誌縣這樣的情況就有二十十多處,如果不及時處


    理,不過是疲於奔命,哪塌哪修,到時,兩岸百姓惶惶不安的可不止一個武誌縣,少說也要上百萬。


    這些和你武誌縣到時就扯不上關係,和你江憊更扯不上關係,你是不是還會隔岸觀火,你什麽人我老施還不清楚,說不準還會幸災樂禍?”


    青魚子嘴硬道:“那不能,你別扯老遠,我們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怎麽樣?”


    聽著兩人爭論的文琪,看向門外,不知想著什麽,異常沉默。


    傅淳聽著神情沉重。


    青魚子蹙著眉,右手一拍扶手,眼神堅毅:“你江憊如何想,關我什麽事。我要做的就是全河段治理,否則如今天這樣的災難不是出在武誌縣就是出在別的縣,這種治標不治本的事,我施林隻在新興縣做一次就夠了,如果你們也是將就之人,施林不與你們同路,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輿圖這事,老施我分毫不讓,沒有商量的餘地。”


    江憊欲站起身來懟青魚子兩句。


    傅淳把手向下壓了壓。


    江憊沒有再說什麽。


    傅淳目光柔和地看向那個少年,那個少年兩手搭在扶手上,眼神幽遠看向遠方。


    傅淳眼前一亮,耳邊響起清脆的聲音:“要說咱們盛衍王朝有多大,大概是西起臨姚,東至濱海。北達幽州,南抵交趾。西部多山,南部多水,東部臨海........”


    青魚子看著傅淳看著的方向,眼中閃過厭惡、鄙夷之色:“請在下過來,五公子可不要讓在下失望,我來這裏隻是為了河道,為了那些可憐的百姓,不是為了成就什麽人的英雄夢,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邪念,私下誰有什麽小動作,我不管,我所需要的,必須湊齊。


    否則一切都不要提,施某最看不上的就是嘴上一套,做起事來又一套。小小年紀,可不要學什麽世故,更不要學某些人,做些荒唐肮髒之事、讓人瞧不起。”


    說著瞥了一眼江憊。


    江憊心道,這人真是楞,上首那


    人是誰?百命血淋淋地場麵,曆曆在目,算了,才不會告訴你,江某看來能看一場某人的笑話了。


    傅淳收迴目光,無論別人看不看出來自己不可說的秘密,是不是意有所指,傅淳都會對號入座的,眼中閃過父皇失望的神情,自己最敬仰的男子,也如這樣稍稍說句或是敲個邊鼓,自己可承受的住。指甲鉗進手心,這樣心裏似乎會好受些。冷靜下來,看向青魚子,鄭重道:“我所承諾先生的,先生大可放心。”


    江憊想著青魚子的傲態,看著上首的男子,搭好各種姿勢看好戲,就這樣,啥事也沒有了,心裏覺得缺點什麽。


    江憊對兩位開口道:“老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輿圖可是朝廷機密,你這人什麽時候都搞特殊,顯你能耐怎的?這不是讓五公子為難嗎?你這是要五公子與朝廷為敵了,不知天高地厚!”


    青魚子站起身來,欲向外走:“幾年前,施某可以為公忍氣吞聲,甩過袖子忍著脾氣再做事,現在施某都這把年紀了,我這一把老骨頭,什麽天下為公,老施我也看開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愛找誰找誰。


    施某做這些事,不知背後多少人笑話施某是個傻子。”


    向上邊一拱手道:“不是施某不做,是你們答應施某的東西沒有準備好,施某這就告辭。”


    傅淳道:“慢著!施先生和江大人在外稍侯一下,一個時辰後,我自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青魚子拱了拱手大踏步出去了,江憊捋了捋胡須,也出去了。


    坐在青魚子一旁的文琪聽到此話,搭在扶手上的手緊了緊,又想到剛才江憊的那句話,“朝廷機密!”,皺了皺眉,心裏咯噔了一下。


    自己看過的那張輿圖還是師伯康丸給找來的,上邊那位會不會懷疑自己?晉州快意人生時說過的話,祈禱他沒用心聽,揭過這篇。


    皇家人眼裏隻有他們的江山,凡是認為有威脅的人,就算捕風捉影的事,隻怕連影子都會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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