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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琪想著自己的身份,當然是認識外邊的人越少越好,她就露出一副眼神亮晶晶的表情道:“哦,阿琪自是願意的,阿琪很想找人討論一下醫學之道,你知道的很多醫學先人都是以身試藥的,能有容兄相伴,阿琪覺得那些都不可怕了。”


    容頡嘴角勾了勾,他道:“我更願意和琪弟談論風月。”


    文琪想著反正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去不去赴約什麽的那要看自己的心情,也就釋然了,他道:“也行吧”。


    容頡旁邊的方皓道:“我是方皓,晉西人氏,聽小兄弟談吐,知小兄弟對周圍地理位置了然於胸,我甚是向往,不知小兄弟能否再多講一些。”


    文琪看了一眼容頡,身材魁梧,膚色偏黑,一看就便知在外活動的比較多,聲音宏亮,文琪擺了擺手道:“我隻是紙上談兵,不過我倒有興趣,方兄問這些做什麽。”


    方皓眼神堅毅,他道:“做為一個熱血男兒,與其走步入朝黨之路,我更想戍守邊關。”說完還看了一眼瑞王。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王爺,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個粗人,不,也不能算是粗人,我,我.......”


    文琪哈哈笑道:“你不用戍守邊關了,這邊關要是站著敵營太子之流,你兩眼一呆,就會說你,你,你,早忘記手裏拿的是矛還是盾了。”


    方皓眼睛一瞪道:“這打杖可不能如此開玩笑的,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那是要死人的。”


    文琪眼珠子一轉道:“不是還有句話說嘛,兵者,詭道也。”


    方皓一說起和兵事有關的事,倒也不如之前拘謹了,也就放開了,他道:“小兄弟,話可不是這麽說的,詭道說的是正正奇奇,虛虛實實,變化莫測,攻與守之道,而不是小兄弟你這種態度。”


    文琪向方皓規規矩矩地施了一禮道:“你說的對,小弟失禮了。願聽方兄指教。”


    方皓道:“兵者雲,天時,地利,人和。我是想多聽聽小兄弟說一說各地的地理情況,我看你在這方麵懂的比我要多。兵家還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因此想多了解有關地理方麵的情況,自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不管是敵是友,收集的內容越多,判斷敵情越準確。”


    文琪也聊開了,兩眼亮晶晶地,還給方皓喝了幾個,趙承眸蹙了蹙眉,文奉隻是笑笑。


    文琪仰頭喝了一個道:“要說咱們盛衍王朝有多大,大概是西起臨姚,東至濱海。北達幽州,南抵交趾。西部多山,南部多水,東部臨海,北部臨山。京都處於整個盛衍王朝的北部,外圍冀州,向北直通幽州,東臨大河,再向東是濟河,再東是東海之濱。我們京都在山禹誌裏記載之初,為九河曲折蔓延,河水泛濫,百姓苦不堪言,經改道修河方成現在的盛況,隻是在京都北郊還餘留九河遺跡,至今餘有一片沼澤,朝廷以防百姓誤入,北郊被列為禁區。話說迴來,盛衍王朝之地美,讓我心生澎湃,北方之峻美,南方之秀麗,北方之曠達,南方之幽遠。各個氣候也各不相同,每個地方阿琪都甚是向往,我想看內三關,外三關的陡峻,我想看大河的蜿蜒曲折,我想看湖泊的寬廣,我想看大海的廣袤........”


    文琪的隨意瀟灑,喝過酒後更添了幾分張揚之美。趙承眸聽著文琪的談吐,眼神迷離,方皓聽的眼睛一眨不眨,容頡手撐著額頭似乎聽的很陶醉,文奉嘴角上揚。


    瑞王看著眼前的少年那恣意的模樣竟和自己腦海裏有時冒出的小小影子重合,瑞王看著那人眼神明亮,隨意瀟灑,腦子混亂,沒來由得心煩,丟了一句話:“聒噪!”瑞王突然的一句話,把大家的思緒拉迴。


    大家對瑞王的認知都停留在從小跟從紀老先生學藝,迴來後在朝中還沒有任職就被人下了藥,本來是一個讓人同情的苦主,結果瑞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名動朝野,血洗林郎中府。前段時間又傳言,瑞王欲借殺林大人遺孤之跡,趁亂送大皇子上路,替莊王掃清道路。又傳言,舍雲子禪會血洗事件是瑞王背後操縱,目的是故布疑陣,嫁禍他人,摘除自己。又傳言,苦主尋舍雲子討個公道,被瑞王當場砍下頭臚。


    又聽到這話,大家都很沉默,忽然的冷場,弄的大家都很尷尬。


    文琪聽到此話,看了一眼瑞王,覺得瑞王能出現在這種場合,是瑞王突兀,還是這場合突兀。想到瑞王此人對生命的態度,很想暴揍他一頓,喝完酒的人很會做些蠢事,做些狂妄之事,文琪更是這樣的人。


    眼珠子骨碌轉了轉,以手撐桌,酒意上來,小臉白裏透著紅,又從桌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眼神狡潔地瞟向瑞王,他道:“那個王爺,你今日前來,是以朋友的身份前來的,還是以王爺的身份前來的。”


    瑞王望著眼前這人微醉的姿態,怔怔地看著這人,脫口而出:“這有什麽不同嗎?”


    文琪道:“你要是以朋友的身份前來的,我們就隨便說說笑笑,今日所說的話你不能以勢壓人,更不能動不動就讓人去死。若是以王爺的身份過來的,你有什麽吩咐就直說,我們照辦就好了,何必這麽冷場,大家都別扭。”


    端著酒杯在手中晃了一圈,仰頭喝下,眼睛微眯:“自然是朋友。”


    文琪眼中滑過一絲亮光,隻見這小子用手把眉梢向下拉,把嘴角向上扯,一字一句地道:“這是微笑。”身子還搖了搖,然後就見這小子從桌位前走開,走到窗前做了一個仰天大笑的姿勢,他道:“這是大笑。”腦袋晃著,臉頰微紅,眼神輕佻,望著瑞王,用手向上勾了勾:“來,你也笑一個。”眼神流轉。


    本來挺拘緊的場麵,大家看到這小子幾個怪異的動作,又聽他說的那句話,還有那個輕佻的姿態,很有種嗯,來,給爺笑一個的感覺。大家是連憋笑也不敢的,隻能在心裏笑了,大家的表情就相當豐富了,外緊內鬆的臉部有點扭曲。


    瑞王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羞怒,手拍向桌子:“找死!”


    這句話說完,整個場麵更冷了,容頡還為文琪捏了把汗。


    趙承眸無多餘的表情,反正是自己媳婦,大不了自己收拾爛攤子。


    文奉還是穩穩地喝著茶,有身邊這位世子呢,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要他何用。況且我沈文奉也不是吃素的,隻要妹妹活得恣意,我沈文奉願傾其所有,阿琪就是我沈文奉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


    又聽文琪清聲道:“你隻會這一個表情嗎?”他混身打了個顫栗道:“嚇死我了。”身子抖了抖,然後又補了一句:“這是害怕的表情。”


    瑞王嗬斥道:“你是覺得今日我不會殺你,是不是?”


    然後就見文琪把腦袋躲在了趙承眸身後,從瑞王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一個腦袋露出來,還飄出一句話:“某王爺不是說我鬼主意多嗎?這就是我沈文琪的行事風格,你還敢接嗎?”


    容頡之流背脊已有冷汗滲出。


    瑞王把砸向桌子的拳頭收迴,哼了一聲坐下來,端起一杯茶喝下,嘴角向上勾了勾道:“本王豈是那麽好激怒的。”。


    文琪因小小地出了一口心裏的惡氣,似乎更放開了,用食指搖指了瑞王那個方向道:“你還是有救的!”


    瑞王眼睛盯著文琪:“為什麽每次本王剛對你有些好感,你下一個動作就是找死!你真不怕死嗎?”


    文琪道:“怕呀!不過我更願意相信紀老先生的為人,他的學生隻能是絕才,驚才,而不能是蠢才。”


    瑞王道:“你遲早要死在你這張嘴上。”


    文琪道:“也許會因這張嘴活得更加精彩。”頓了頓又道:“你不覺得剛才我那樣做隻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


    瑞王沒有迴應這句話。


    文琪迴到座位上,以手撐頭道:“除了發怒之外你還可以有多種心情,除了練武之外你還可以有更豐富的生活。你可以去嚐試一下。”


    瑞王嘴角向上翹起:“好!”嘴不受控製的又說了一句:“如此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


    文琪道:“不知你說的是哪種朋友?”


    瑞王道:“自然是可以以命相托的朋友。”


    文琪站起身來,在瑞王身邊轉了一圈,發了幾聲嘖嘖聲,然後道:“那看要和誰交朋友?”


    瑞王看著那張白皙的俊顏,有一種想摧毀這張臉的衝動,很想掐住他的脖子,看他在自己麵前掙紮求救的樣子。瑞王冷冷地道:“自然是和你沈文琪交這種過命朋友!”


    文琪心裏閃過一絲冷笑,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在夢裏不知砍了這人多少迴,文琪自有文琪的傲骨:“那好,先讓我暴揍你一頓,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如此你還要給我交朋友嗎?”


    瑞王一把揪住了文琪前衣襟,這張俊顏在自己眼前放大,那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那紅紅的唇,那細細的脖頸,真想咬斷他的脖子,心裏莫明一陣煩燥。


    感覺手一緊,是趙承眸按住了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大手從那人的衣襟上掰開,那眼神裏充滿了忿忿。


    趙承眸瞪著眼睛道:“表哥,你這是做什麽,誰都可以,唯有此人,不行,他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眼神堅毅,還有點點亮光。


    瑞王在兩人身上來迴打量了一番,很想吐那人臉上一口吐沫,狠狠罵那人一句“不要臉!”,可這句話隻是在腦子裏過了過,嘴張了張,愣是說不出來。瑞王此人一發怒那直接就是叫人去死,如此又不能讓此人死,那髒話又罵不出來,臉憋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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