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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日,屋內照常很安靜,安靜的讓人發瘋,在這種環境裏,文琪很想製造些聲音,來緩解自己不安的情緒,看了一眼沉靜的瑞王,看他似乎情緒還算穩定,文琪那一緊張就滿嘴跑馬的毛病又犯了。


    文琪便試著給傅淳交流起來:“王爺都如你這般嗎”反正是隨口一問,若看他不高興,自己再閉嘴也不遲,哪怕他不說話,能聽聽自己的聲音也沒這房間裏安靜地讓人緊張要好很多。


    瑞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文琪看他情緒沒有波動,便又大著膽子道:“紀老先生武功很高嗎?”


    瑞王深深地看了文琪一眼道:“與康丸康僮相較,至今沒有定論。”


    文琪深覺這一眼意味不明,便結束了這個話題。又想探探自己哥哥近日情況便道:“這次不怪我哥哥。”


    瑞王道:“本王知道。”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你不來,你哥哥也不一定會死。”


    文琪道:“你們有這麽好,不會遷怒我哥哥。”


    瑞王道:“除了懲治罪魁禍首外,沈府必定要受些餘怒的。宗室迫於無奈,你哥哥生還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不過要受些皮肉之苦,必須留下點什麽平息帝王之怒吧!”瑞王說的比較委婉,其實那個留下點什麽便是進來的是好人,出去的是殘疾,掉胳膊還是掉腿那要看心情了。不過這時文琪處在哥哥快要迴來的喜悅當中,自是沒有留言言外之意,在文琪的預計裏,哥哥在大理寺吃些皮肉之苦也是在預料當中的。如果當時想到這些,文琪估計嚇得下邊的話是不敢說的,或許會更嚴重。


    文琪道:“我父親有這麽厲害。”


    瑞王道:“除了你父親,還有多方勢力。”


    這話文琪就不敢接了。


    文琪道:“那我是多此一舉了。”


    瑞王道:“這次你很重要,你是一個變數,否則王府即便是損敵一千,也會自傷八百,大傷元氣。你哥哥那兒也會損失慘重,不亞於王府。你的出現扭轉了局勢,恐怕有人要吃不消了。能保存雙方勢力,你很關鍵,這次,你哥哥因為有你而會感到驕傲的。”


    說完嘴角勾了勾又道:“你哥哥在大理寺過得很好,除了不得自由以外,其它和在家沒有兩樣。”


    文琪道:“謝謝!”


    瑞王道:“這是皇兄做的。”


    文琪道:“莊王嗎”


    瑞王道:“是”


    文琪道:“你們感情很好?”


    瑞王道:“一母同胞,不輸於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吧。”


    文琪道:“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說這話時,那眼睛亮若星辰。


    瑞王沒有再說話。


    瑞王能說出這麽多話,文琪已深感意外,不由得問出了聲道:“原來你也能說這麽多話。”


    瑞王道:“本王隻是懶得說些廢話而已。”


    文琪訕訕地笑了,她道:“我就是你眼中那些說話都是廢話的人,不過我過的很開心。”“廢話是生活的調解劑。”又補充了一句。


    瑞王沒有迴應。


    說了這麽多話,文琪也不覺得瑞王那麽可怕了,也放開了些,對他道:“你平常都幹些什麽?天天這樣不是很無聊嗎?”看了看安靜的房間。


    瑞王道:“本王沒覺得,你如果悶的話,可以向外走走”。想了想此人倒不似有些人見了自己唯唯諾諾,跟那些人下棋永遠都是不溫不火,有時自己都快要睡著了,此人倒是真性情,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也是人生一大樂趣,他便道:“你會下棋嗎,陪本王下盤棋吧!”


    文棋擺擺手道:“我不喜歡下棋。”想了想現下也沒有什麽可以消遣的,王府規矩森嚴,趙文眸走那天說的話猶在耳,也不敢瞎走,哥哥馬上就出來了,可不能給哥哥惹麻煩,便收起了出去走走的心思,對瑞王道:“你可以教我嗎?”


    瑞王也不是那一種教人的性子,想著自己又不能出門,隻有眼前這個看著不算人的人陪著自己消遣,就當逗寵物了,便道:“右側第二個格子。”


    文棋依言取出圍棋,瑞王耐著性子給他講了一遍規則和技巧。看他聽的挺認真,便對他道:“右側第三個格子有一些上古棋局,你拿過來。”


    文棋依言拿了出來。瑞王拿了一篇棋局便給他講了講這盤棋是從哪幾個方位開始走棋,又是如何布局的,如何把對方困住的,把整篇棋局講完,又告訴他這盤棋妙在何處。文棋聽的眼睛亮亮的,文棋道:“這下棋還有這多妙處。”頓了頓文棋眼珠子轉了一圈,眼睛亮晶晶地道:“我沒有下過棋,自然比不過你,不過我有個提議,你敢不敢接。”


    瑞王道:“你說。”


    文棋道:“咱們來複盤,我執黑棋,你執白棋,看誰最後錯的多那便是誰輸了,如何?”


    瑞王點了點頭。


    兩人你一棋我一棋的複起來。


    瑞王雖是個中高手,然看過的棋局不下百數,自有些混淆。文棋雖是新手,然記憶超群,再苦澀的藥理他讀上八、九遍都能記住,何況這是剛看過的,但棋子過多,還是費些腦筋的,有時,文琪會閉上眼,嘴裏還默念一些什麽,然後接著下棋。


    半個時辰後,拿來棋局對比,文棋隻錯了五子,而瑞王錯了十子。


    瑞王不緊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少年,深覺這麽一個不著調的人也能做出這驚人之舉,他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文琪道:“你別看不起這芸芸眾生,平凡的人們都有自己特殊的存在,這樣才呈現出一個繽紛的生活。隻是不如你們翻手就是血流成河,因而才顯得微不足道。其實百姓中天賦異稟的大有人在。”


    瑞王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吧?”


    文琪道:“我不覺得自己如何,不過哥哥常說我記憶力異於常人,他說是那便是吧。”想了想又道:“其實記憶也是有規律可尋的。”


    瑞王挑了挑眉。


    文琪道:“就拿這棋局來說,先把大概形狀記憶起來,然後再依次與上一個形狀比較不同,再結合下棋的規則這個棋局也便就出來了。很簡單。”文琪似乎也聊開了心情很好,補充了一句道:“難記憶的便是醫理了。”


    瑞王心想自己也草草翻過一些醫書,內容苦澀,種類繁多,藥與藥又沒有什麽緊密的關聯,看看就頭痛,他這小小年紀能記全這些,也算一個人物,雖然此人性情比較怪異,還是有些本事的。他便道:“這個你又是怎麽記憶的。”


    文琪恢複了往日的調皮,聞言邪邪一笑,收住笑,一字一字地道:“不告訴你。”然後哈哈大笑。


    瑞王嘴角勾了勾,想此人真是不羈,瑞王道:“你倒有些特別。”


    文琪嗯了一聲,很大言不慘地道:“即便是你,你,你想學也學不來的。”點了點房中的幾個人。說完很是開懷。


    小戎子也發現自己的主子今日話尤其地多,從待在自己主子身邊起,很少見主子笑過,像今日這般,生平還是第一次。


    說了這些話,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瑞王道:“為什麽天天給我喝粥,要麽就是濃湯,能不能換些口味。”


    文琪道:“王爺想吃什麽。”


    瑞王道:“能不能給炒些菜,雖然你做的湯湯水水的口味還不錯,連吃幾日實在吃不消了。”


    文琪聞言眼睛亮晶晶地道:“我也很想炒菜,隻是我身邊的人很是苦惱,勸我再也不要炒菜了。今日你這麽給我麵子,我一定盡力做的好吃一點。”


    聞言,瑞王很快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問她道:“為什麽你身邊的人很是苦惱。”


    文琪道:“這個能不能不說。”說完還捂了一下自己的臉。


    瑞王對文琪道:“沒關係,你不必妄自菲薄,你還是有很多優點的,你將是第一個惹怒本王後,這般笑著走出去的。”


    文棋聽到此話渾身瑟縮了一下,為啥瑞王安慰人都這麽地與眾不同,那些不是笑著走出去的,是哭著走出去的,還是沒走出去呀,令人遐思,不過想到自己能馬上出瑞王府,又神采奕奕地,給他補了一刀道:“也好,你現在還很虛弱,萬一一會兒再吐出來我還要費一番功夫的。”


    聞言,一向沒什麽表情的瑞王臉上走了幾個表情。


    又聽文棋道:“過了今晚,明日我便不向你辭行了,你多睡會兒,明日天一亮我便要走了。下午下衙莊王迴來後,你通知我一聲,我要向他辭行。”


    瑞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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