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琛看他目光落在外麵,自己也眼巴巴看過去:“她不會真走了吧?膽挺肥。”


    “誰走了?”封殤沉聲問。


    不等封羽琛迴話,孟綿就氣喘籲籲跑了進來。


    她發髻上落了雪,她搖搖頭,雪被她抖落了下來。她似是極冷,腳不停在地上跺著:“用膳吧。”


    封殤再看到他,薄唇緊抿。


    孟綿倒還沒忘他昏迷前的冷峻和疏遠,她快走幾步,將食盒放在小幾上,從裏頭端出一個小陶罐端給他。也置氣般,板著臉,不同他說話。


    另一份不等孟綿動手,封羽琛就扒拉了出來。


    孟綿頭也未抬,說:“飯食置辦好了,我迴宮了。”


    封羽琛下意識伸手要攔她,他看了看封殤到底沒再做什麽,他說:“我瞧瞧他備的什麽吃食。”


    紫黑色的茄子上,一點不起眼的辣椒末,封羽琛眼皮跳了下,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送入口中。下一瞬,他一口吐掉嘴裏的茄子:“孟綿!”


    這他娘的哪家酒樓做出來的香辣茄子,不要錢的往裏加。


    封羽琛平日裏飲食清淡,最是不能吃辣。今日,誤打誤撞嚐了一口那香辣茄子,瞬間,他的臉色驟變,辣味在口腔內蔓延,他不停地用手扇著風,似乎這樣就能減輕口中的灼熱感。


    封殤揭開陶罐,一盅黃澄澄的小米粥。他有些恍惚,她還記得自己脾胃不調。


    方才才對她說過的過分的話,在腦子裏迴響,心裏瑟縮了下,初次知道一種叫後悔的滋味。


    孟綿迴到宮中,鬱氣一掃而空。


    最壞也不過如此了,她才不要再被封羽琛拿捏,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整了他再說。這個王八蛋估摸著氣的冒煙了吧。


    至於封殤,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就算他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也不關自己的事。他們二人,她一個都不想招惹,以後大不了魚死網破唄。


    ~


    新歲一過,孟心雨又恢複了朝氣。


    她竟還有心情堆了個雪人打趣她,“你快來好生瞧瞧,這同你是不是很像。”


    孟綿屁顛顛跑過去,皺著鼻子,“你覺著哪裏像我了?”


    “你們一樣白啊。”


    她姐姐何時會開玩笑了?


    孟心雨掃了眼四下,神秘兮兮地拉著自己的手說:“國子監可有人心儀於你,保不齊自己收到許多箋書了吧。”


    孟綿不忍打擊她:“我的好姐姐,妹妹今年我芳齡不足十五。”


    過來人孟心雨不得不提醒她:“十五歲不小啦,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等再過兩年,父皇就該給你指一門親事了。”


    孟綿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孟心雨,你就不能聊點開心的嗎?


    孟心雨的好興致來的快去的也快,她斂起笑容,柳眉微顰:“同你玩笑罷了,莫要當真。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豔的人,否則往後朝夕,再也不能夠認真喜歡一個人了。”


    孟綿知她又想起了祁雲鶴,她忙岔開了話題:“姐姐堆的這雪人倒像個大肚娃娃。”


    孟心雨哪能不明白她的安慰之意,也就順著她的話往下接:“你怕不是要去請個太醫瞧瞧眼睛嘍。”


    孟綿被她點也不惱,“姐姐陪我去嗎?”


    孟綿被她逗樂了,點著她的額頭:“你這小妮子,姐姐我啊,沒那樣嬌弱的,海市蜃樓就隨他去吧,等我另覓良緣讓你掌掌眼。”


    孟心雨一直在笑,可白雪紛紛,到處都是白色。


    她心酸的想,她說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豔的人,否則往後朝夕,再也不能夠認真喜歡一個人了。她這是撞了多少次南牆才得來的感悟。


    今年的春日似乎沒了往年的料峭,去國子監的路上也沒那麽難熬。青蓮姑姑的身體也請太醫看過,如今康健的很,自己四體不調的毛病也快好了,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早春,天空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有些涼意。整個皇城被籠在“蜘蛛絲”裏。


    孟綿今日走的匆忙,忘了帶傘,她將書袋頂在頭頂,一路小跑,上了國子監門口的馬車,捏著書袋的手被雨水打濕,濕漉漉的,她用帕子擦拭。


    有風從車簾處吹進來,孟綿瑟縮了下,她伸手要將車窗放下,就看見了他。他身著一襲黑色勁裝,在雨裏迎著她的馬車走來,小廝拉緊了韁繩,馬車被迫停下。


    他挺拔的身子走到車窗處,一片陰影落了下來,孟綿纖細的手還落在車窗上,她不得不重新支起窗戶,清淩淩的眸子看向封殤,雨順著他的額角流向下頜,,平白增添了幾分肅然。


    孟綿看著他,微挑的眉頭顯示出她的不悅。


    封殤轉過身子,麵對車窗,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她俏生生的模樣激地他心神一蕩。他倏然出聲:“早些年,你趴在我背上叫我封殤哥哥。”


    “什麽?”孟綿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說:“你讓我進國子監進學,我去了。”


    孟綿更加聽不懂了。


    他的麵上雲淡風輕,叫人看不真切。他又啟唇:“孟綿,那些日子讓我覺著南詔國的日子也並沒有那麽難熬。”


    她的眼底藏著困惑。


    封殤似要通過她的眼看進她的心,他說:“封羽琛你心悅於他嗎?”


    孟綿的茫然一瞬被他打破,他什麽意思,誤會自己喜歡封羽琛?她有些惱羞成怒:“鬼才心悅封羽琛。”


    他突然笑了,清冷的麵容竟顯出幾分溫柔,“好,那你等我,等我迴來。”


    等他、迴來?


    他替她關了窗戶,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冷沉的嗓音在窗外響起:“兩載,我會迴來。”


    她聽到腳踩在水裏“撲哧撲哧” 的聲音,他走了。她猛然推開車窗,看向雨裏越走越遠的少年,背影孤獨卻堅毅。


    他聽到了車窗被推開的聲音,他沒有迴頭,難言的話被他說出口,或許她隻當再尋常不過的話,睡一覺就忘在腦後了。南詔國有他被踐踏的自尊,也有肆虐的霜雪,更有不諳世事不懂他的百轉千迴的小公主。


    下次再見不知是何時,又或許再也不見。


    孟綿隔著雨幕望著少年的背影許久,才慢半拍地憶起前世的一些事情。隔了兩世的記憶重迴腦海,她恍然想起,後來威震天下的封殤,也曾顛沛流離遠赴他國謀前程。


    他後來擁有的萬裏河山,俱是當初把命拴在褲腰帶上一步步謀來的。


    臥薪嚐膽,他當真要去開拓他的萬裏河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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