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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跟著老陳頭,拐過一道彎,一棵大樹出現在我們麵前。


    這樹到底有多高,到底有多大,很難形容,隻是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樹葉,此處雖然是洞窟,我心中卻想到了遮天蔽日這個詞。


    高處樹幹上,仿佛還掛著許多燈籠,這裏空中雖然沒有那些發光生物,但那些燈籠的光,卻將周邊照亮。


    我看那高處樹幹上的燈籠,猶如星星一般繁多。


    “扶桑木!”旁邊的梁醫生輕聲說道。


    扶桑木,我之前在《山海經》上看過,上麵記載“葉如桑,又有椹,樹長者二千丈,大二千餘圍。樹兩兩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為扶桑也。”


    我們眼前的枝葉,的確很像桑樹,而且那些動著的樹枝,也如同桑樹枝一般柔軟,所以甩動的時候,帶動空氣,發出類似的風聲。


    但是扶桑隻是一種傳說,現實沒人見過,更沒聽說過會生長在地下。


    如果這真是扶桑木,依據《山海經》所言,就是雌雄同體相生的兩株木。而那上麵的燈籠,會不會就是扶桑木結的桑葚呢?


    前麵的老陳頭,提著桶,往遠處的樹的主幹那邊走,我們一邊好奇地抬頭看著周圍,一邊跟過去。


    好在那些活動著的樹枝,並沒有主動攻擊,隻是漫無目的的甩動,有點如同喜歡跳廣場舞的老頭老太太。


    我在想,這樹甩動樹枝,是不是也在健身,畢竟窩在洞窟中,也太過無聊了。


    我們正往前走著,梁醫生卻一把拉住最前麵的我,低聲對我們說道:“別靠近了,不對勁。”


    說著,就將手電,照向離我們最近的樹枝上發光的燈籠。


    現在靠近之後,我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燈籠,也不是我想的桑葚,而是蛹。


    如同蠶蛹一般,外麵是層層的白絲線。


    梁醫生再次將手電的燈光移開,這時我們發現,蛹內部發出光芒,通透明亮,其中還有東西。


    透過蛹上的影子,我發現那裏麵的東西有手有腳,如同人的嬰兒,還不時活動一下,整個景象,如同婦女懷孕的時候,用b超查看小兒的影像。


    莫道士輕聲說道:“這蛹裏麵,到底是什麽?”


    梁醫生搖搖頭,但估計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蛹雖然離得很遠,但是依舊顯得很大,證明這裏麵孕育的東西,體格也相當到,一個詞,湧現在我們腦海。


    “可能是山鬼。”我看著蛹,輕聲說道,一邊攥緊趙曉雪的手。


    我感到有些擔心,這顆樹上,蛹如同繁星一般多,那麽意味著,有無數的山鬼,正在孕育中。


    那日艮組織設計圍攻的山鬼時,我看到那些山鬼受到重創,而進了地獄之門後,鮮有他們的蹤跡,讓我一度認為山鬼大部分已經消亡。


    想不到他們如同果實一樣,正在這棵大樹上孕育著。


    這時老陳頭已經走了很遠,快到主幹那裏,他將桶放在地上,隻見樹上,那些蛹外的白絲,慢慢垂了下來,進入桶中,將線蟲卷在白絲上,帶了上去。


    到了蛹旁,線蟲自己鑽進了蛹中,透過蛹上的影子,我看到蛹中的山鬼,伸出手,將線蟲塞進了嘴裏。


    怪不得老陳頭說線蟲是肥料,他們就是喂養山鬼的。


    以前我一直認為山鬼是某種異化的生物,想不到竟然是樹上結果出來的。


    漸漸的,桶中的線蟲,也差不多沒有了,老陳頭提著桶,轉身向我們走來。


    看他走了過來,我輕聲問道:“喂完了?”


    老陳頭眯著眼睛搖搖頭,說道:“你忘了我說過,我現在已經是山神的奴仆,我在這洞窟中,唯一能做,也唯一必須做的事,就是整天喂食這顆樹。”


    我說道:“你不能逃呀,幹嘛一直呆在這裏做苦力。”


    老陳頭又搖搖頭,剛要說什麽,突然用鼻子嗅了幾下,說道:“叫你們不要跟過來,你們還跟過來,快藏起來,那些山鬼迴來了。”


    可是這裏我們根本不熟,哪有什麽地方藏呢?


    老陳頭指了指後麵的主幹,意思我們藏到主幹後麵。


    梁醫生猶豫了一下,她懷疑有詐,會不會是老陳頭故意忽悠我們去那裏。


    可是我想,既然老陳頭知道我是他的重子,應該不會害我,便率先牽著趙曉雪跑了過去。


    我們跑到主幹後,將手中的手電全部熄滅,這時我們看到來時的方向,進來了幾個山鬼。


    他們執著燈籠,發出馬的嘶鳴聲,應該是在交談。


    他們走到老陳頭身邊,老陳頭急忙恭敬地站在一旁。


    一行中最後一個山鬼,對著老陳頭踹了一腳,好像在發泄自己的怒氣。


    老陳頭一聲不吭,爬起來,提著桶,繼續往外麵走,一會唱起了那首兒歌。


    我也明白為什麽老陳頭沒有逃出去,他既然成為了山神的奴仆,即使逃出這裏,也一樣會被山鬼抓迴來。


    我們看見山鬼過來,都屏住唿吸,而山鬼們也沒有發現我們,依舊往洞窟更深處走去。


    看來那更深的洞窟,可能就是這些山鬼的大本營。


    等到山鬼們消失在那邊之後,梁醫生輕聲說道:“我們快離開這裏吧,這樹上的,可能就是山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成熟。”


    她用了成熟這個詞,看來她也跟我一樣,認為山鬼就是這些樹的果實。


    此地的確不能久留,我們打開手電,準備離開。


    這時候,禦鼠道士的前麵,突然有白絲垂下。


    我心中暗叫不好,接著那白絲,突然纏住禦鼠道士的腰身,準備往上麵拉去。


    這白絲,也把我們當做食物,準備喂養那些蛹。旁邊的狼王和莫道士,急忙抓住禦鼠道士,三人合力,阻止白絲上拉。


    這白絲雖然如紗一般,但是韌性失足,拉扯不斷,而且力量極大,禦鼠道士他們三人合力,一樣被拉扯往上。


    我急忙揮動青銅劍,一劍斬斷了白絲,這才解脫。


    梁醫生喊道:“快走。”


    我們應聲就走,剛走十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啪的一聲。


    正是剛才白絲垂下來的位置,我用手電光照去,隻見那枚蛹已經掉落在地上。


    難道剛才三人同蛹拉扯,以至於蛹和樹幹鬆開,現在掉落下來了?


    梁醫生拍了我一下,說道:“別看了,快走。”


    我急忙轉身,隨著大家一起往來的方向走去。


    可是,前麵也突然啪的一聲,一枚蛹落了下來,接著周邊不停出現聲音,樹上的果實蛹,好像在同一時間,全部成熟了,都掉落下來。


    梁醫生帶著我們,開始跑起來,左右變向,企圖快速離開這裏。


    我們聽到周邊,不僅有掉落的聲音,還有如同撕開布匹的聲音和馬嘶鳴的聲音。


    我邊跟著跑,邊照向旁邊,看到那些落在地上的蛹,裏麵的山鬼,已經撕開了蛹,鑽了出來,隻是因為新生,還沒辦法站立起來。


    跑了一段時間,我們終於迴到了拐彎處,大家都氣喘籲籲。


    這時候,梁醫生也才讓我們稍作休息,她將手電照向洞窟裏麵,隻見地上,滿是那些新生的山鬼,如同嬰兒,還在蹣跚學步。


    禦鼠道士喘著氣說道:“這麽多山鬼呀,以後真是難對付。”


    莫道士看看梁醫生,說道:“不行,我們現在就趁著山鬼還不能活動,把他們殺了吧?”


    梁醫生搖搖頭,說道:“這麽多,怎麽能殺光,而且他們又不是待宰的羔羊,你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就突然攻擊你。”


    旁邊另一個道士說道:“不行我們用火燒吧,這棵樹也這麽邪性,一起燒了算了。”


    梁醫生搖搖頭,說道:“火不一定對他們有用,老陳頭在這裏這麽久,他了解比我們多,他也可能想過各種方法。現在,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說著,便準備帶頭拐彎出去。


    可是剛探出身子,梁醫生又轉過身來,麵色驚恐地說道:“不好,外麵又有大批山鬼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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