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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玄茗挾持著師傅,觀察著劉波,反而沒有太在意已經重傷的我。


    我利用離魂之法,將斷劍的劍頭,插進了陳玄茗的靈魂裏。


    他喜歡偷襲,我便以偷襲終結他的靈魂。


    正如祖師爺說言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天道輪迴,屢試不爽。


    陳玄茗靈魂變得稀薄,陽光開始撒向大地,我急忙靈魂迴到身體裏,看見陳玄茗的靈魂,最後完全消失在陽光的照射下。


    三十多年過去了,自從祖師爺設置封鎮石之後,這裏隻有迷霧,再也沒見過陽光。


    當誓約被打破,便注定了狼王的迴歸,新的規則將要建立。


    地獄之花被帶到這裏後,因為此地隱玄地的力量,讓它們得以生存下來。


    當隱玄地被蘇玄克收集,而陽光再次照射下來時,地獄之花開始枯萎,最後變成了黑色的粉末,消失在空氣中。


    那些能活動的樹,也都枯萎死去。


    而公社那邊村子發病的人,都被隔離,帶去了省裏研究,他們想找出地獄之花的解藥。


    其實我擔心,這裏麵有沒有艮組織的人,研製解藥,是不是為了地獄之門做準備。


    但是,我隻是青山鎮的一個小道士,沒有太多信息的來源。


    朗山的事,到了這裏,算是結束了。


    劉波將留在朗山腹地,他將努力,找到人類和狼群的平衡點,建立新的誓約,守護著朗山。


    我其實心裏還有疑問,為何當年祖師爺明明發現了這處隱玄地,卻不再地圖上標注。


    設置這一切,好像是有目的。


    將所有的事聯係起來,可以推斷,祖師爺知道考察隊的目的,知道有人覬覦隱玄地。


    以前,我以為張家宗祠的設計,是為了勸太師伯,如今看來,更像是考驗樓觀派的後人。


    他故意把點睛筆帶走,在夢境中畫了莊子像,可能就是將遺失的古卷,用點睛筆藏在那畫中。


    最後又把點睛筆留在了這裏。


    種種的一切,好像是在告訴樓觀派的後人,外界力量的存在。


    他好像在培養一個人,一個樓觀派的道士,是為了守護這裏,守護隱玄地,守護山區。


    有時我甚至懷疑,祖師爺善於推演,是不是已經算到現在的事呢?


    而我,會成為他所希望的那個人嗎?


    後來,我打開了禦鼠道士留給我的紙條,上麵寫著:道門與艮組織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不久,青山鎮會成為雙方的必爭之地,為進入地獄之門做準備。


    其實我已經想到,該來的終究會來。


    既然不能避免,不如坦然麵對吧。


    離開朗山的時候,我對劉波說,等我要去地獄之門的時候,我會再次來到朗山,將狼窩壁畫上的靈魂,收進玉中,帶給山神,並為他們洗去冤孽,重新轉世。


    其實通過這次的事,我成長了很多。


    世間有惡也有善,有人也有妖,大家的目的,不過都是生存。


    我不再排斥我現在的身份,也不再害怕自己身在局中。


    既然上天生我,便有我存在的意義,豈能因為別人,而否定自己呢。


    正如年輕人所說的,我為什麽要跟別人一樣呢?


    迴到道士灣,我繼續做著我的小道士,隻是師傅不再過多詢問我的事,我已經長大了。


    等到七夕的時候,我將夾著師姐頭發的紅紙,帶著我和師姐的八字,一起焚燒在桂花樹下。


    當我遭遇這些事之後,感到世間的險惡,希望我想心中的女神,師姐,能夠陪伴我一生。


    等到中元節的那天,師傅把桌子擺在稻場邊,讓我人生第一次陪他喝酒。


    那時,山間吹來涼爽的風。


    師傅時而咳嗽,還是一邊喝著酒,他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


    他跟我講述一些關於祖師爺的小故事,講述曾經祖師爺遺囑,樓觀派的後人,要守衛著山區,這也是他一直留守在道士灣的原因。


    從師傅的話裏,我得知,祖師爺曾經進入過地獄之門,並在那裏待了一段時間,至於具體的細節,師傅也不知道。


    我曾經進了夢境,查找祖師爺的手劄筆記中,對於地獄之門,也沒有記載。


    整個手劄筆記,記述的,基本都是各種道術,祖師爺好像刻意隱瞞著什麽,好像等待後人自己去尋找答案。


    閑聊的時候,師傅突然提到,青山鎮好像好久沒有下雨了。


    這時,我才意識到,的確如此。


    本是夏末多雨之季,可是整個山區,好像變得枯黃。


    師傅慢慢說出了他的擔憂,說道:“外麵的人,已經意識到隱玄地的存在,並且蘇玄克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我們沒落的樓觀派,又該何去何從呢?”


    然後他看了一眼深山那個方向,此時月色正明,那邊卻一片昏暗。


    師傅接著說道:“我最近去了一趟槐樹灣,發現那裏的古墓,的確被人動過,看來陳玄茗所言的,也不全是假話。”


    我心裏卻是一驚,他這樣說,是不是想讓我主動交代一些事情。


    但是接下來,他卻自嘲一般地搖搖頭,說道:“我老了,真的有點力不從心。我不管你在宗清觀經曆過什麽,到了這裏,忘記吧。如果你不想繼續當道士,就迴去吧。”


    可是,我已經深陷與艮組織的局中,又怎麽會離開呢。


    師傅給我倒了一杯酒,繼續說道:“樓觀派已經衰敗如此,雖然祖師爺交代守護山區,但是,卻有心無力了。等我死後,你就離開這裏吧,如果想修道,就去找你的大師伯,千萬別跟著蘇玄克他們。”


    我心裏滿是苦痛,知道師傅是在擔心我,在他死後,不想我枉死在蘇玄克他們手中。


    我安慰他,說道:“祖師爺給我們留下夢境,就是希望我們後來人能夠繼承他的遺誌,怎麽能輕言放棄呢。”


    說著,我便把那杯酒飲了。


    農村的高粱酒,夾雜著苦澀味,燃燒著我的喉嚨和胃。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這麽難入喉的東西,卻有那麽多的人迷戀。


    師傅聽到我的話,笑笑,說道:“《道德經》整篇,隻講述了一個道理,就是道法自然。所有的事,都有他們自己的法則,既然樓觀派已快消亡,我們又何必苦守著這裏呢。”


    我卻搖搖頭,說道:“一種東西的消亡,卻預示著另一種的誕生。既然舊的樓觀派已經退出曆史舞台,為什麽不能有新的樓觀,再次登場呢。”


    師傅聽了,哈哈大笑,說道:“你倒是學會能言善辯了。”


    我們又閑敘了好久,他的意思,依舊是希望我離開這裏,他知道,外界的力量進入,我一定會被卷入,不如放棄修道,做迴平常人。


    但是我執意留下來,因為在我心裏,我將會成為樓觀派最後的榮光。


    夜色越來越深,圓月已經中天,快到子時了。


    山上的風,也越來越大,師傅的咳嗽,也越來越嚴重。


    我勸他進屋休息,他搖搖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師傅突然嚴肅地對我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離開這裏,被卷入爭鬥也是遲早的事,現在,我將告訴你山區最大的秘密。”


    說完,就看向稻場下麵的那條河。


    千百年來,這條河一直流淌,從未停止,如同時間,如同樓觀派道義的延續。


    師傅輕聲說道:“你在朗山的時候,應該聽過地獄之門,那是自古留下來的故事,隻是在解放後,因為迷信,漸漸被禁止談論,最後被遺忘了。”


    我早就知道地獄之門,且知道科考隊目的就是那邊,說道:“你想告訴我,地獄之門的確存在?”


    師傅點點頭,說道:“地獄之門不僅存在,你看看稻場下的河流,以前是不是一直好奇,為什麽它的流向,是自西向東。”


    “因為,這條河,就是從地獄之門流出,每年中元節的時候,地獄之門才會打開,亡靈們才能自由地通過那裏,迴到世間,接受親人的祭典。”


    說完,他遞給我一片柳葉,擦了眼睛。


    隻見遠處,河水流出的那邊,無數白色素衣的亡靈,打著傘,在山鬼們的護送下,正沿著河流,往下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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