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紅秀便是處於這種狀態。她自然是看到了段綺雲投來的疑惑的目光,她的內心又何嚐不是焦慮不堪的。於是,她的聲調是微微的上揚,多了一絲的抱怨之意。


    “非是我們多心,隻是因為尚書大人的臉色著實不對。”那個侍衛的眸中浮現出不定的(情qing)緒,像是迴想起了什麽令他後怕到現在的記憶。


    “上一次那雲氏在後院衝撞了夫人,夫人(身shēn)邊的李婆子便是為了夫人出頭,把我們找了過去說要處置雲氏。可是我們剛剛把雲氏架起來,尚書大人是趕到了那裏,他自然是不能責怪夫人的,所以把怒氣是一股腦地發泄在了我們的(身shēn)上。尚書大人對著我們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我們又是能有什麽辦法呢?”


    另外一個侍衛又是看了一眼紅秀,他的神(情qing)中透露著無奈,“若不是李婆婆當時力保我們,說不定現如今的我們早就已經離開了段府,在家賦閑而無所作為。所以自此之後,我們的行事便是萬分的小心謹慎,生怕觸動了尚書大人的一絲一毫的逆鱗。”


    “如此,紅秀,不是哥哥們不幫你,是我們也是看著人臉色過活的人哪裏是能把禍端往自己(身shēn)上引去。所以,沒有尚書大人最後的命令,我們是萬萬不敢動上一分的。”


    紅秀又哪裏會不懂,她雖然跟了段綺雲,遇上了心善的主子,可是她終究是奴婢出(身shēn),那(身shēn)不由己的感覺又怎麽不會懂。


    於是,她隻能歎了口氣。把一切的事(情qing)都告訴了段綺雲之後,段綺雲也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是別((逼bi)bi)迫他們了,都是不容易的。而且若是父親有處罰段嘉月的心思,也不需要我提醒去了。”段綺雲說著,把目光聚集在了段崇德的(身shēn)上。


    隻見段崇德是一臉悲戚地望著段嘉月,看段嘉月甚至是哭的一直在那裏喘著氣兒。段嘉月甚是擺出一副天旋地轉的姿態,又是伴隨著悲傷的哭泣,她是沉重地跌坐在地上,手抹著眼淚,泣不成聲。


    仿佛是被段嘉月的動作說


    動了一樣,段崇德是心軟地動了惻隱之心,他又是對著門外的侍衛吼叫道:“你們兩個過來又是做什麽?如何,今(日ri)的段府巡視你們是做完了去?若是隱藏著什麽隱患,還不是唯你們是問!”


    現如今,紅秀算是見識到了段崇德的蠻不講理,她本心懷著愧疚,可是那兩個侍衛卻像是已經習以為常了一樣。他們是聳了聳肩,又是那些飛速地離去,是不願意再多待上一刻鍾。


    “尚書大人這是什麽意思啊?”紅秀不解地問道。


    “什麽意思,嗬,”段綺雲卻是自嘲般笑道,“還能是什麽意思,不過就是護著自己家孩子的意思,不是嗎?”


    “可是,可是表小姐不是外來的姑娘嗎,怎麽尚書大人對待她是那般的好。”這一世的紅秀沒有經曆過上一世的坎坷,自然是不知道段崇德做過什麽肮髒的、汙穢不堪的事(情qing)。


    “外來的便是寶,即使是路邊的狗屎,他也自然是放在心上的歡喜。”段綺雲毫不掩飾地嘲笑著。


    “哦,好吧。”不理解為什麽段綺雲對於段崇德的恨意是如此明顯,可是紅秀卻是忠貞地認為段綺雲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便是不再多說什麽。


    “月娘,我自然是知道你的脾(性xing)的,更何況你還是個乖孩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是不會失了分寸。”這句話看起來像是在安慰著段嘉月,其實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在衝著段綺雲去了。


    段崇德好像是爭奪地盤的公雞一樣,他高高地昂起頭顱,從高處走了下去,就好像把自己認為了是天人之姿下凡一般,帶著些許的憐憫與同(情qing)。


    他把段嘉月摟在懷裏,抱的緊緊的,在懷中的段嘉月雖然是在唾棄著,可是她帶著妖豔的星眸中,那抹得逞的神色是如何偽裝都揮之不去的。


    好像是在段嘉月(身shēn)上找迴了自己的威嚴一般,段崇德把手圈成圈,放在嘴邊輕輕地咳嗽兩聲。溫(熱rè)的氣體噴發在他的手上,就如同現在段崇德的腦子在微微的發(熱rè),連著


    說話都是那般的神氣且不思量。


    “段綺雲,你作為姐姐,自然是要走大度的姿態的。如若像個小女人一樣斤斤計較,本大人覺得,你才是失了段府的風範才是!”


    “好一個義正言辭,卻不過是一隻紙老虎罷了,又是能有何許作為?”段綺雲像是看戲一般看著段崇德,又是在心中暗自恥笑著,“恐怕,事到如今,他也就在我麵前有點能耐了。”


    哪裏能看不出來段崇德的小伎倆的段綺雲心有無奈,可是她表麵上又是不能不順從段崇德的意思。


    “大小姐,老爺說的話著實有些過分了!”紅秀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在後麵默默的段綺雲鳴不平。


    可是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紅秀這迴卻是毫不聲張如同碎碎念一般在段綺雲耳邊念叨著,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似的。


    將兩隻手背在(身shēn)後的段綺雲擺了擺手,暗示著紅秀不要多說話。她才是恭敬地行了個禮,是俯首帖耳,看的段崇德心裏直樂嗬。


    “父親大人說的是,方才是雲娘的疏忽,實在是庶妹不懂得何為家法,雲娘心想著要苛責庶妹,以正家法。但卻是沒想到,庶妹的手段是要高明許多。才導致雲娘一時間不察釀成了大錯,有失段府的顏麵,雲娘便是認錯了。”


    一番話被段綺雲說的是唯唯諾諾的,段綺雲甚至不停地微微抬頭,用眼神瞥著段崇德。


    哪裏知道這裏段綺雲障眼法的段崇德自然是沾沾自喜的,他甚至在一瞬間以為其實段綺雲洗心革麵了。畢竟,段崇德是常年處於朝廷之中,又是(身shēn)負官職較大,底下(熱rè)衷於借機上位的人自然而然也就多了起來。


    有許許多多的人借著公務之便,是給段崇德送去了許多的物品,譬如南山巷的鹿茸,北冥海的活蝦,又有那東路山的人參,還有西楚地的綢緞。那可真真是一個琳琅滿目,任君采頡的場景。在這之中,段崇德是養出了非是與生俱來,但也徒有那麽一迴兒作態的傲然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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