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蕭檣盯著她的眼睛問。


    殺手並不答,但是眼裏卻多了幾分狠辣。


    幾番過招,蕭檣發現這人劍速極快,擅長近攻,她本想將那殺手逼出樓中,可無奈手邊沒有武器,隻拿著凳子作防。


    她剛迴洛寧城,也並未招惹什麽事端,這人為何行刺?蕭檣緊緊盯著她,此人必須要活抓。


    那殺手落劍利落有勁,但是看身形倒是不像個男子,並且那殺手一直在房中緊逼,像是想直接索了蕭檣的命去,並沒有要出去打的意思。


    正當蕭檣一個翻轉,哪知方才被蕭檣推出去的纖纖突然提著一把劍破門而入,揮手就像那殺手砍去。


    可她一個弱女子哪有什麽力氣!


    殺手的確是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劍鋒一轉,直接刺入纖纖的腹中。


    “纖纖!”蕭檣一驚,一把攬過她的身子,另一隻手拿著劍一擋。蕭檣征戰用慣了鞭子和羽箭,並不善劍道,劍法隻算過關。可此時一股怒意騰空而起,蕭檣一手劈開那人的劍一手讓那人胸口一打。


    那殺手被打的退了好幾步,猝了一口血,可依舊不死心,今日要是失敗,下一次要想殺蕭檣就更難了。殺手拂手甩出幾根冷針來,蕭檣雖是連忙一擋但是還是有一根冷針劃過她的頸部。


    那殺手臉上閃過一絲喜悅,這冷針早就被淬過毒,愈是動用筋脈毒性傳的越快,數招之後蕭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裏暗罵一身,想著要速速解決這人。


    這樓中人都遠遠的觀望著,不敢上前,蘇二娘已經跑出去喊人去了,隻有秦子驕急得跺腳,說誰上給誰百兩白銀,還是無人行動。


    好在突然一冽寒風穿過這二者劍下,那人身手敏捷,蕭檣還未看清,殺手就被這第三人一掌打了出去。


    “木大人!”秦子驕驚唿。


    待秦子驕跑過來時,蕭檣正倚著劍喘息,此時那毒已讓她心髒絞痛,難以唿吸。看著纖纖已經昏了過去,眉頭緊皺。


    秦子驕連忙扶她,臉上還縱著兩行淚。這孩子有些嚇傻了,方才那場麵,實在有些嚇人。


    “師傅……師傅……”秦子驕哽咽著。


    “哭哪門子,又沒死……快叫蘇二娘給纖纖喚大夫啊!”蕭檣皺了皺眉,“你從我腰間替我拿個瓶子,綠色的。”


    秦子驕忙著點頭,掏出個瓶子就開始往手上倒藥,還好蕭檣瞥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氣。


    “綠色的,綠色的瓶子!你拿馬錢子是想毒死我嗎??”蕭檣咆哮。


    “啊?啊!師傅你隨身帶毒藥做什麽嗚嗚嗚……”秦子驕聞聲又顫抖的把手上的白瓶子一扔去拿綠瓶子,蕭檣一陣心疼,那是她在南夷特別煉製的馬錢子丸,被秦子驕這一扔滾了一地。


    “夠怪我師傅……你的鞭子我剛剛已經遣人去取了,師傅,你責罰我吧……”


    蕭檣剛咽下藥,秦子驕就急忙問:“師傅!可有好些!”


    蕭檣白了他一眼,這隻是一味普通的定心丸,緩衝氣血,又不是解藥。但是見他的確是捉急,便對他點了點頭,蕭檣起身拿劍,秦子驕驚訝把他攔下。


    “那人不能死,我得去活捉。”蕭檣自顧自的站起來。


    “方才木大人已經追出去了,這挨千刀的刺客定會被生生的擒迴來!”秦子驕解釋道。


    “木大人?”以前從未聽說過此人。


    “哎呀是師傅您放心便是,這世上沒人能在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掏出這洛寧城的!”


    秦子驕再三確認了蕭檣有所緩解之後,才被蕭檣打發迴家。


    秦子驕走後,蕭檣又喊了一個小廝去將府傳話,隻說今日有公事,千萬不要讓將軍夫人知道殺手行刺一事。


    蘇二娘找來的大夫幫纖纖處理了傷處後給蕭檣得傷口也簡單包紮了一下,然後那大夫又麵色沉重的拉著蘇二娘出去說了些什麽,蕭檣隻見蘇二娘臉色大變。


    “大夫如何說?”雖然蕭檣也簡單的為纖纖把了脈,確定了纖纖並無性命之憂,但是蘇二娘方才那表情,好像是有什麽事一樣。


    “大夫隻叫纖纖好好將養康複,可憐我的纖纖啊,命怎麽這麽苦,不把自己的命當命,關鍵時刻一心隻念著為將軍做盾……”


    蕭檣知道蘇二娘此番話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想日後蕭檣多體諒纖纖、感恩這香魂樓罷了。


    “我自心明,您迴去歇息吧。”


    “將軍心明便好,心明便好。”果然,蘇二娘轉臉又換上一副笑顏,仿佛方才的事沒有發生、此時纖纖並未被刺一般。


    蕭檣心底,生出了些厭惡。


    今日因這香魂樓鬧了這麽一出,自然沒有客人留宿,姑娘們也早早歇息下去了。


    夜深時,蕭檣摸了摸纖纖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燒的跡象也就放心了,替纖纖掖好被子之後,轉了轉頭,脖子還是有些麻,正準備去找蘇二娘討間房住。


    下樓時隻感覺身體晃晃悠悠的,踩在棉上似的,突然腳底一滑。


    “嘭”


    嗯?怎麽摔得沒有想象中得疼?


    蕭檣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抬起頭迷迷糊糊睜眼。


    蕭檣的氣息撲在木一臉上,她正眯著眼,隻有睫毛一顫一顫的證明她是醒著的。


    蕭檣很快便發現了這一雙深沉的眼睛也正同樣看著她,隻是……眉頭有些緊鎖。


    可那片黑色裏好像有夜空下的一片海,裏麵撲著白浪,幽深又寂靜,讓人沉淪,她好像何時見過這雙眼睛,想罷便癡癡的笑了一下,那人瞳孔一顫。


    “是你。”


    這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海麵的平靜,蕭檣突然迴過神來,發現自己正撲在一個男人身上,嚇得她趕緊往後一退,可她正在樓梯上,這一退便直接被上一級階梯絆倒,下意識伸出手一抓。


    “嘖——”


    這迴輪到木一倒在她身上了,木一的臉一瞬間倏然靠近,蕭檣腦子一片空白,好在木一另一隻手極速撐在了樓梯麵上,不至於讓兩個頭碰頭。


    蕭檣嘴角抽了抽,腦子中突然閃過一絲軍營將士們描述過的一抹桃紅。


    木一皺著眉看著她,悶聲道:“鬆開。”


    蕭檣這才訕訕的鬆開死死扯著木一領子的手,還難為情的替他拍了拍。


    被蕭檣鬆開後木一十分利落的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但是絲毫沒有要扶蕭檣的意思,可是蕭檣剛剛往後那一摔正好撞到了腰。


    “那個……公子,能不能勞煩您把我拎起來一下。”蕭檣抱歉的衝木一眨眨眼。


    隻是木一身後那個被逮迴來的殺手看到這一幕接一幕實在是恍惚了,一個男人撲了另一個男人,為什麽畫麵會如此和諧般配……


    原來方才木一隻是辦完工路過此處,見這樓中突然一片刀光劍影就站上屋簷仔細瞧了瞧,見那殺手劍法的確是不錯,手中下意識也在比劃著如何接招,隻是這被打之人……劍法未免也太垃圾了吧……這是木一人生第一次管閑事,原因竟是因為被打的人水平太差。


    木一追出去之後,把這人擒了迴來,本想著把人綁到門外就走,恰好看見蕭檣迷迷糊糊從樓上下來。


    “你就是木大人?”蕭檣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撐著腰,“謝了。”


    隨後,蕭檣發現了木一帶來的人,皺著眉走到那個殺手身邊。這殺手被綁的很靈巧。


    蕭檣轉過頭對木一點了點頭,仿佛在說:可以哦兄弟,綁人手法很熟練嘛。


    那殺手被綁的死死的,嘴裏也被塞了東西,為了防止這人咬舌自盡,蕭檣用兩指探了探這人的脖側,內力也被封了。蕭檣想著還是小瞧這位出手幫忙的好漢了,原以為隻是為樂於助人的江湖劍客,沒想到行動作風如此,這人的確不簡單。


    木一隻是倚在門上看著她,剛才四目相對時便想起蕭檣是那日被他追出城去的小賊,不知這小賊今日在此處打鬥又有什麽事。


    莫非,她也和此樓背後的秘密有關?想罷,木一看著蕭檣的那雙眼睛裏,多了一絲厲色。


    蕭檣將那殺手戴在臉上的黑布條一扯。


    “竟然是你?”蕭檣眉頭緊鎖。


    麵前這女子今日沒有化妝,皮膚也生的細膩光滑,兩彎眉毛似淡淡的新月,眼睛裏盡是嬌媚。


    徐鶯鶯用眼神示意蕭檣幫她把口中的塞的東西拿下。這人就是纖纖口中的那位二姐姐,也就是那日在座上彈《潯陽月夜》的那人。有一日蕭檣來找纖纖,這徐鶯鶯伸手去攬蕭檣,蕭檣插件出了這女子手上生了繭,但當時隻以為她是長期彈奏琵琶所致,現在想想,彈琵琶的人也隻是左手指尖生繭……這人,分明是習武之人。


    “你敢殺我?”蕭檣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便是:你受何人指使?


    “想殺便殺了,莫非不痛快?”


    蕭檣聞罷竟然笑了,還鼓了鼓掌。


    “大將軍,鶯鶯有禮了。”說罷徐鶯鶯便衝著蕭檣嫵媚一笑。


    可這一笑,蕭檣好似從她臉上找出了幾分故人的影子。


    “你究竟是誰?”蕭檣倒是心平氣和。


    “想要你死的人。”


    好在蕭檣手疾,兩指很快落在了徐鶯鶯脖子上,徐鶯鶯沒有咬舌成功,但暈了過去。


    大將軍?木一蹙眉,這洛寧城中將軍有幾位,但是能被稱作大將軍的,便隻有鎮國大將軍蕭檣了。


    她是蕭檣?


    木一突然明白,為何這女子如此不要命、敢在鬧市直接行刺當朝大將了……看來那個案子,馬上就要浮出水麵了……


    (ps:cp同框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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