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魚道:「等你。」


    他走過來,俯身在她額頭吻了吻,然後進浴室洗漱。


    季魚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不知怎麽的,有些心神不寧。


    浴室裏的水聲就像是岷山島的海潮,就算隔得老遠,好像也能聽得到,莫名勾起心中的焦慮。


    好半晌,她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往事影響。


    她的父母死在大海之中,海潮聲,風雨聲,人類絕望的嘶吼聲……這些都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來了,然而來到岷山島後,發現其實自己並沒有完全走出來。


    「阿魚?」


    季魚渙散的眼神聚焦,看到站在麵前的男人,正俯身看著她,一臉擔心。


    她眨了眨眼睛,望著他身上的浴袍,裹得嚴嚴實實的,暗忖等會兒還不是要被她扯開。還是他喜歡這種情調,讓她幫他脫掉?


    江逝秋坐到她身邊,擔憂地問:「你怎麽了?剛才叫你一直都不應?」


    「沒事。」季魚說道,又打個哈欠,「很晚了,先睡吧。」


    她掀被子躺下,等他上床後直接滾進他懷裏。


    這段時間兩人同床而眠,讓她漸漸地習慣他的存在,要是床上沒有他,居然睡不著。


    季魚覺得,這絕對是他預謀的。


    要是他走了,以後自己一個人睡,隻怕她每晚睡覺前都要想他一遍。


    「對了,你什麽時候走?」季魚問道。


    當初他送她來岷山島,說等她安頓好就離開,隻是這都過了好些天,也沒見他要離開的意思。


    反倒是江家人頻頻來找他,像是有什麽急事。


    江逝秋撫著她的發,說道:「短時間內應該不走。」


    「為什麽?」


    見他沒有說話,季魚便知他不想告訴自己,不過她會猜:「是和妖魔有關吧?聽說有個很危險的存在趁著上次暴風雨時靠近岷山島,你也得到消息了吧?」


    發現他撫在自己發上的手一頓,季魚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對他的了解,一如他對她。


    「逝秋哥,很危險嗎?」她擔心地問,「要不你還是迴望海城吧,這裏有大宗師坐鎮,你不在也沒事的。」


    江逝秋聽出她的擔心,笑著親了她一口,「阿魚擔心我?」


    「當然。」季魚覺得沒什麽不好說的,「你隻是普通人,岷山島太危險了……」


    普通人就算了, 偏偏他還是江家主, 江家有點什麽事都要找他,越是危險的事,越是少不了他的統籌。


    她真擔心哪天來個厲害的妖魔襲擊岷山島,人類要背水一戰,也要他在幕後主持戰鬥,屆時不是拉滿妖魔的仇恨嗎?


    隻怕妖魔第一個要滅的就是他。


    江逝秋很享受她的關心,柔聲道:「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季魚無語,暗忖你一個普通人怎麽在妖魔遍地的地方保護自己?


    見她不出聲,他轉而道:「而且,不是還有江家人在嗎?他們會保護好我的。」


    季魚知道他的性子,江家是他的責任,他不能丟開,隻好道:「那你別一個勁地往危險的地方跑,知道嗎?」


    她有理由懷疑,他今天不在,肯定是去了什麽危險的地方。


    江逝秋笑著應一聲。


    **


    接下來的半個月,江逝秋越發忙碌,兩三天都不一定能見到人。


    季魚覺得,他根本沒將自己的話聽進去。


    幸好,有時候等到三更半夜時,還是能將他等迴來的。


    難得見到他,季魚每次都要親自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確認他好好的,她才能放心。


    江逝秋任她折騰,麵上含笑,神色溫柔。


    「你還笑!」季魚生氣道,「聽說你今天一早就出海了,是不是?」


    江逝秋趕緊摟著人安撫,「沒事的,隨行有很多高級靈能師和武者在,路上很安全。」


    「那你們有什麽發現?」


    見他不作聲,季魚不太高興,掙開他的懷抱,逕自上床背對著他躺下。


    不久後,一雙手臂將她攬到溫暖的懷抱裏,他吻著她的臉,柔聲哄道:「不是不想告訴你,有些事情不好說,你還小……」


    季魚冷笑一聲,「是啊,我還小,既然你覺得我還小,幹嘛還和我在一起?」


    這句句都是帶刺,可見真的生氣了。


    江逝秋隻能無奈地笑了笑,總算開口:「阿魚,有厲害的妖魔靠近岷山島,最近你別出城。」


    季魚心頭一緊,「有多厲害?」


    「接近人形的那種。」江逝秋含蓄地說,「聽說上半身和人類一模一樣,下半身是深海的某種怪物。」


    季魚聽得一愣一愣的,想像不出是什麽樣的妖魔。


    她反而更擔心了,揪著他的衣服,「那你怎麽辦?你也別出城了,在城裏待著吧。」甚至她都不敢再催他離開,怕他在半途被妖魔襲擊,就像當初她的父母一樣。


    「沒事的,我隻在幕後指揮。」江逝秋柔聲說,讓她寬心。


    這晚,季魚睡得不太踏實,反覆地做起噩夢。


    暴雨夜,在巨浪中翻滾的船,屠戮的妖魔,人類的尖叫,母親落在她臉上的熱淚……


    早上起床時,她的精神萎靡不振。


    江逝秋今天難得沒有一大早就離開,親自給她做了早餐, 問道:「阿魚, 你昨晚又做噩夢了,是因為我和你說的那些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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