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魚睡得不安穩,她想問祖母,什麽詛咒?


    祖母溫暖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腦袋,聲音溫暖而慈愛:「乖孩子,睡吧,睡著就不疼了。」


    季魚喃喃地叫了一聲「祖母」,想要抓住祖母的手。


    她抓住了那隻手,可是並非印象中那般溫暖,反而陰寒森冷,凍得她打了個哆嗦,讓她從睡夢中驚醒。


    昏暗的光線從窗欞傾泄而入。


    季魚迷茫地睜開眼睛,看到床前一個高大的身影,她下意識地喚了一聲:「紅綃……」


    「娘子,是我呢。」


    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聲音裏蘊著柔情蜜意,如同一個深愛著妻子的男人,正深情款款、溫溫柔柔地與妻子說話。


    纖長的眼睫輕顫,季魚的雙眼瞬間睜大幾分,眼中的迷茫退去。


    她看清楚守在床邊的男人。


    他身上依然是那襲皇城鎮妖司指揮使的正服,鮮艷奪目的色澤,濃烈張揚,昏暗的光線亦未能遮掩它艷麗的色澤,卻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諷刺。


    季魚說不出話來,目光與男子那雙漆黑的眼眸對上,他朝她露出一個很溫柔的笑容,滿眼都是她。


    「娘子,你醒啦,可有哪裏不舒服?」他噓寒問暖,將自己代入「夫君」的角色。


    作為他的「娘子」,季魚並不想說話,心中的防備有增無減。


    她的手還在他手心裏,這隻手並不陰冷,反而很是溫暖,溫暖到令人貪戀這樣的溫度。


    直到他再次溫柔詢問,季魚垂下眼眸,懨懨地說:「還好。」


    看她這模樣,江逝秋嘆了口氣,很是無奈:「娘子,若有不舒服便要說出來,別總是憋在心裏,為夫會心疼的。」


    季魚不置可否。


    七情六慾是人與生俱來最寶貴的財富,也是人得以活著的證明。


    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存在……會有「心疼」這種屬於人的情感嗎?


    江逝秋見她嘴唇幹燥,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將她扶坐起來,讓她靠著自己,給她餵水。


    他做得很自然,也很細心,生怕弄疼了她。


    好像他就是她的夫君,照顧她成為一種習慣,照顧得很仔細。


    季魚默默地喝著水,平靜的麵容下是縈繞不去的茫然不解。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次可能無法再甦醒,就算能甦醒,麵臨的也是被妖邪控製的下場。對於除妖師而言,一旦被妖邪控製,逃生的希望非常渺茫,更不用說「江逝秋」的強大。


    麵對死亡,季魚並不懼怕。


    從懂事伊始,了解到自己的身體情況,她就隨時做好死亡的準備。


    正如這次,如果她不幸死了,她並不覺得有甚可惜,或許唯一可惜的是,沒有拿到季家需要的東西。


    可這會兒,她不僅好好地活著,還被塞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夫君」,這「夫君」還似模似樣地照顧她,對她一片深情。


    她差點都要信了。


    要不是身體無時無刻瀰漫的疼痛讓她保持絕對的清醒,或許她應該也像其他人一樣,欣然地接受這位名叫「江逝秋」的夫君,陷入他營造出來的美好假象中。


    餵她喝完水,江逝秋將她扶起。


    紅綃端著洗漱用具進來,滿臉笑容地看著他們,見江逝秋在這裏,她也沒搶著伺候她洗漱,反而滿意地退離。


    季魚:「……」


    季魚麻木地仰起臉,讓他用絞幹的柔軟巾帕給她擦臉。


    臉龐上被巾帕覆蓋的溫潤觸覺,無比的真實。


    直到他拿過衣物,要幫她穿上時,季魚麻木到平靜的臉龐終於露出些許掙紮之色,「不、不用,我自己來。」


    江逝秋定定地看著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人時,讓人壓力培增。


    季魚垂眸,僵硬地避開他的視線,隻是眼睛可是避開,身體卻避不開,除妖師的五感太敏銳,無法忽視那落在身上的視線。


    太過炙熱,充滿……占有欲。


    在季魚實在受不住,擔心是不是惹惱他時,男人的聲音響起:「娘子,你這樣太讓為夫傷心了。」


    聲音裏滿是無奈,並沒有因此放棄。


    「娘子,我們是夫妻,作夫君的,照顧自己的媳婦是應該的,更何況娘子現在身體不好,為夫應該要多體諒你,照顧好你是為夫的責任。」


    季魚:「……」大可不必。


    季魚最終敗在江逝秋的厚臉皮上。


    她的身體太虛弱,打是打不過的,除了「絕對清醒」外,她比偃月山莊裏的所有除妖師都弱。


    季魚穿戴整齊後,江逝秋將她抱出內室。


    他的身量很高,季魚站在他麵前,堪堪隻到他肩膀的位置,他能輕鬆地將她抱起,就像抱著個小娃娃似的。


    江逝秋將她抱到外間,紅綃已經擺好早膳。


    季魚的目光緩緩轉到門外,發現他們還在偃月山莊。


    對此她意外又不太意外,偃月山莊的妖邪不是這麽輕易能解決的,更不用說她身邊這個「人」不知是什麽來頭,有什麽目的,不會這般輕易讓他們離開。


    正是初春的早晨,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空氣陰冷又濕潤。


    吃過早膳,紅綃端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江逝秋看到那碗湯藥時,好奇地嚐了一口,然後將之放下,麵露不忍之色,握著她的手說:「娘子,這藥實在太苦了,你日日都要喝這種東西嗎?」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嫁給怪物的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霧矢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霧矢翊並收藏嫁給怪物的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