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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倉庫裏頭乏善可陳,小順看到的和一年前來,蕭咪咪看見的並無二致。


    轉了一圈,出了無數不用的雜物舊物,她並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東西,甚至連臭味的源頭也沒找見。


    好在雜物間裏的東西並不是什麽挪不動的重物,小順循著臭味的源頭轉過去,掀開布滿灰塵的紙箱,還有堆疊在一起的老舊木凳。


    一陣帶著水汽的風撲在小順的臉上,縱然是訓練有素的小順也忍不住白了臉。


    這臭味,是屍體腐爛錯不了!


    想起之前駱砂攔著蕭咪咪不讓蕭咪咪靠近,想必她是知道什麽的。


    還沒找到屍體,她便想,這屍體會是什麽人?


    就在這時,她下來的頂門口傳來桑小白的聲音。


    “小順——”桑小白叫了她一聲:“怎麽養了?”


    “再等我幾分鍾!”


    小順打了一句,再次往那臭味的源頭翻了幾把。


    吱——忽然一個老鼠從她腳下躥了過去。


    小順不怕死人,卻怕老鼠蟑螂這樣的小東西——她猛地跳起來,沒注意腳下踩到一根斷了的椅子腿,那椅子腿一端翹起,猛地砸在她跟前的雜物堆上。


    轟——前麵的雜物堆轟然垮塌,她離得太近甚至聽到了噗滋噗滋的聲響——就像有人不斷踩在一堆腐爛的肉裏。


    接著,惡臭撲來。


    小順這才知道,先前那臭味隻是毛毛雨——這惡臭像是有生命一般,拚了命的往她鼻孔裏鑽。


    胃裏一陣翻湧,小順再也忍不住,猛地轉身,將中午吃的東西悉數吐了個幹淨。


    門口,桑小白聽到裏頭的動靜,對小順大喊:“你怎麽了?快點上來!”


    小順清理完胃裏的東西,捂住口鼻,屏神凝息往臭源靠近。


    她一件一件將之前轟然塌下去的雜物扔到一邊,慢慢的,一具模糊可見的人形模樣的東西呈現在眼前。


    她找了不同的角度拍照,差不多的時候,才快速退到軟梯口,對上頭的桑小白叫了一聲:“快拉我上去!”


    她覺得自己再堅持一秒,就要窒息。


    迴到上頭,蕭咪咪遠遠的站得車庫門口,那裏的空氣更清醒。


    桑小白問:“下麵是什麽?”


    “屍體。”


    小順說得麵不改色,桑小白皺了皺眉,她望了一眼蕭咪咪的方向。


    “這事兒要不先不和咪咪姐說?”桑小白問小順的意思。


    遠處蕭咪咪和駱砂正在說著什麽,她笑了一下,朝著她們這邊望。


    小順點點頭。


    這事兒要告訴蕭咪咪,指不定她得做出什麽事來,等下萬一有點什麽,三少滅了她們都說不好。


    兩人統一口徑,鎖好倉庫的門,一起朝著蕭咪咪和駱砂的方向走去。


    蕭咪咪問她們下頭有什麽,桑小白首先搖頭:“那時候你自己不是下去過嗎?出了雜物,什麽也沒有。”


    蕭咪咪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又看向駱砂。


    駱砂訕訕一笑,上一迴蕭咪咪下去就沒發現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有什麽,可能也化為雜物中間的白骨。


    出了車庫,桑小白陪著蕭咪咪又去了駱砂屋裏,說是要一起吃晚飯,小順找了個借口開溜。


    她得親自把這事兒告訴三少。


    看著小順飛快的跑開,蕭咪咪滿臉疑惑:“小順怎麽一副神神秘秘的樣?”


    桑小白認識蕭咪咪不是一兩天,她的洞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可能她不是去找三少的。”


    “哦?”蕭咪咪好奇的看著她。


    桑桑心下一沉,暗暗跟小順說了一聲對不起——為了糊弄蕭咪咪,她隻有出賣小順了。


    她抿了抿唇說:“小順是去找厲少的。”


    “找厲少?”蕭咪咪更加驚奇。


    “小順喜歡厲少。”


    “阿嚏——”正和駱長程說著聯豐銀行在長海的規劃和未來重點走向,厲良才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說:“是不是有人再罵我?”


    駱長程毫不留情:“可能是。”


    “誒——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好歹是和你一起打天下的。”


    “沒有——”良心是什麽?他駱長程隻有一顆心,全給蕭咪咪了。


    這時小順推門而入,一起進來的還有巧麗。


    她先見到的是巧麗,將這事兒告訴巧麗之後,巧麗也不知道怎麽處理。


    小順將看見的和手裏拍的照片給駱長程看。


    厲良才在旁邊伸長了脖子,還沒看到一眼,駱長程又將手機還給了小順。


    他淡淡說:“去找陳醫生。”


    厲良才痛心疾首:“好歹是給我看一眼啊!”


    小順瞥了他一眼:“你不想看。”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不想看?”


    “你心理素質太差,看了會哭。”


    “你給不給我看?”厲良才瞪著眼睛說著要去奪小順手裏的手機。


    小順手賊快,東躲西閃就是不給厲良才。


    駱長程揉了揉眉心,說:“你和陳醫生一起去現場吧!”


    厲良才睨了一眼小順,一副你奈我何的樣。


    看著厲良才趾高氣揚的走出辦公室,小順撇撇嘴,心道:“有你後悔的。”


    小順準備迴駱宅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轉身對巧麗說:“那屍體看起來不像新屍。”


    巧麗說:“看樣子是高度腐爛,最少應有了半年,當然不是新屍。”


    “我在島上見過死了二十年還是這樣的屍體,專業點說就是屍體在某一特定環境會呈現僵化,在僵化環境被破壞的時候,就會迅速腐爛,我看到的那樣,倒像是僵化後的屍體正在腐爛時的樣子。”


    巧麗點點頭:“這事兒等陳醫生去了現場就知道了,你先迴去吧。”


    陳醫生是第一次見到厲良才,雖有巧麗引薦,初次見麵還是十分疏遠。


    進了駱宅後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兩個大男人,根本沒有什麽話說。


    一直走到別墅主樓的車庫下,到那地下倉庫的門口,陣陣撲鼻的臭味傳來,厲良才才忍不住皺眉,問陳醫生說:“你帶了口罩沒有。”


    陳醫生從包裏掏出一副口罩,厲良才正伸手去接,隻見陳醫生不慌不忙戴在自己臉上,幽幽說:“不要意思隻有一副。”


    厲良才臉都青了。


    要不是這個陳醫生是巧麗帶著他認識的,他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衝上去搶了他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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