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寒暄幾句,聞局長將話題引到了祁同偉的身上。


    “吳過啊,你迴來這也不久了,還沒有請過祁書記吃過一頓家常便飯吧。”


    吳過答道:“沒有,您也知道,書記他忙,哪有空來我那個小家啊。”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邀請怎麽知道人家不來,其實我也早想去你的新家坐坐了,你看什麽時候邀請祁書記一起,咱們一起去你家吃頓便飯,也算咱們這兩位新老領導對下屬的關懷嘛。”


    吳過沒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答應,“行,聞局長,那我待會試試。”


    “哎,有時候啊,私底下多交流,感情才能更深。”


    “是,局長您說的是。”


    “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聞局長樂嗬嗬道。


    “好,好好,聞局長,我這就去問問。”


    “嗯,去吧。”


    吳過有些失望,還以為正科有著落了,沒想到對方就為了說這事,這算給自己出了道難題。


    人家堂堂市委常委,副廳級幹部,哪有空來自己這個小家坐啊。


    迴到辦公室。


    梁致遠忍不住抬頭關注吳過的表情。


    見對方神色並未帶喜色,心裏懸著的石頭又放了下來。


    緊接著,聞局長又召見了梁致遠。


    同樣的說辭,同樣的意思。


    梁致遠抓麻了。


    這一年多,他都沒去拜訪過祁同偉,現在突然邀請人家吃飯,人家鐵定不會來。


    人家什麽身份,自己什麽身份。


    梁愁眉苦臉的迴到辦公室,剛坐下,吳過便湊了過來,“致遠,局長是不是布置了什麽任務?”


    梁致遠張口就要說,突然又停住了。


    吳過可是祁同偉曾經的秘書,自己這實在有些開不了口,讓人笑話。


    吳過激將道:“怎麽,致遠,咱哥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行,那我就不問了,你啊,要有什麽難題盡管跟我說。


    當初你父親說讓祁書記照顧照顧你,祁書記忙,我又是他的前任秘書,理應為領導分憂,你有時候啊,跟我就不要太見外,要有什麽困難,別客氣,啊。”


    這話一出,梁致遠還挺感動的,再聯想吳過為人,在局裏一直都是個熱心腸,誰要有個幫忙,人家還真能幫就幫。


    想到這,梁致遠不好意思的,說出聞局長讓自己請祁書記一起吃個飯的事。


    吳過心思靈透,這下終於明白聞局長的意思,這是看兩人誰能請的到祁書記,以此證明誰的重要性啊。


    “這對你來說不是小問題嘛,祁書記跟你可是親戚。”吳過手掌翻了翻,笑道:“你…還不是易如反掌。”


    梁致遠苦笑,“哪有這麽簡單,你又不是不了解祁書記,我一個小嘍囉怎麽能請的動人家。”


    吳過眼神轉動,出謀道:“沒想過求助令尊?令尊不是退了嗎,正好讓他過來玩吧,這不就有理由了嗎?”


    “算了吧。”梁致遠想都沒想就拒絕。


    當初去祁同偉家拜訪,兩父子冷戰許久,最後還是其父許諾隻此一次,他才決定去的,現在一改常態突然靠上去,被他父親知道,還不知道怎麽笑自己。


    而且,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不想看到父親在自己麵前,對別人卑躬屈膝。


    “行吧,你啊,是有機會不好好把握啊。”吳過意味深長道。


    迴到座位的吳過暗暗發笑。


    這個梁致遠都當了這麽久的副主任還放不下清高的架子,要是自己有這層關係,又是高學曆,早就是科長了。


    笑話過後,吳過又開始琢磨怎麽邀請祁同偉。


    他是了解對方的,絕不會允許欺騙,否則耍聰明這一迴,以後也就斷了後路,他決定還是如實匯報。


    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隻將聞局長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說想請領導吃個飯,順帶表示,聞局長好像想與你見見,個中猜測並沒有說。


    對於曾經的秘書突如其來,請吃一頓家常便飯的事,祁同偉沒有明確拒絕,“最近工作比較多,現在還不能給你確切的答複,這樣吧,等最近什麽時候,我去市裏,盡量擠出一點時間。”


    祁同偉馬上離開了,見一見老秘書無可厚非。


    “好,好好,您看著來,我隨時恭候。”


    這個電話倒是提醒祁同偉了,瓦衣鄉的黨委書記孔長齡被自己提上來了,位置他正琢磨該給誰。


    自治縣鄉黨委書記一職界限沒有這麽明確,瓦衣族能出任,其他族也能出任,不像縣長。


    不過,祁同偉還是想換換人,一直由瓦衣族的人擔任,很容易就形成尾大不掉,縣委難以控製的局麵。


    他的後來者可沒有係統能作弊,再說了高育良還在,萬一接任市委書記,也算為其消除了一個隱患。


    等到晚上九點,祁同偉又撥了個電話迴去,“吳過啊,我看了下,這周五我有個會議,會迴市裏,晚上就去你家裏吃個便飯吧。”


    吳過喜形於色的聲音從電話傳來,“好的,好的,老領導。”


    祁同偉又囑咐了一句,“對了,切記不可鋪張浪費,就炒幾個家常菜就行。”


    “您放心,您放心。”


    ……


    與吳過敢於主動出擊不同,梁致遠卻煎熬在理智與欲望之中。


    聞局長的那番暗示,到了下班他才終於明白。


    不過他想的卻是聞局長想讓祁書記給他打打招唿。


    這讓他陷入苦惱中。


    或許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清高,但那僅限於一年前,他沒有當上這個副科長之前。


    大多數人,在沒接觸過權力時隻會羨慕嫉妒,少部分人會清高,不屑一顧。


    可真正讓他們掌握了權力,那就如同吸食了冰毒,讓人無法自拔,最終淪為權力的奴隸。


    不管是凡夫俗子,還是帝王高官皆是如此。


    這也是為什麽古往今來,清官屈指可數,貪官過江之鯽,因為區別於掌控權力,還是被權力掌控。


    梁致遠第一次體會權力是有次生病住院。


    那是一個像往常一樣的下午,他肚子不舒服,便請了個假,就去醫院做個檢查。


    本來他依舊像往常一樣拿號排隊看病,卻恰巧遇到經常來局裏辦事的副院長。


    那名副院長當即請他到辦公室喝茶,都不用去診室,醫生親自來辦公室詢問病情。


    接下來一路綠燈,看病,檢查,住院,都有專人跑腿,他喝著茶就辦好了手續。


    住院期間那更是得到主治醫生的噓寒問暖,就連年輕女護士都對他熱情似火,更不用提那些得知他生病的醫院領導,個個來到病房看望。


    那一刻他才明白,權力對一個男人有多麽重要,有多麽誘惑。


    一個副科長都如此,要是一個科長又會怎麽樣?副局長?局長呢?以及更高層次。


    他時常會幻想,又不敢去想,他怕自己陷進這種無法自拔的欲望深淵。


    尊嚴還是權力,今天的他還難以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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