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歸巢的鳥兒叫著,聲音清脆,格外悅耳。


    陸彥生與陳五娘用過晚飯,天色才徹底暗下去。飯前徐婆子來了一趟,叫陳五娘去了如意堂,錢姨娘的話兜了個圈子,終於傳到了聽雪堂。


    小娘子在書桌前鋪開宣紙、傍邊擺著陸彥生的字,她一邊臨摹,一邊將話轉述給陸彥生聽。


    錢姨娘的話無憑無據,卻莫名的透出一股可信。陸彥生很了解五爺,聰明有餘,卻沒什麽耐心,急功近利、內心浮躁,因此少年聰慧,年紀越長卻越庸俗,泯然於眾人。


    這樣的人,要潛心設一個兩年的局,極其不易,若沒幫手很難成事。且他入獄不久便不明不白的死去,更是奇怪,陸彥生當時心裏有疑惑,隻是沒有憑據,這層疑惑就是無根浮萍,做不得數。


    現在有了錢姨娘的話,就好比種子冒了芽,浮萍生了根。


    大爺和大夫人是一對聰明人,一門心思想從二太爺手中接下當家人的位置,而且他們的好兒子陸嘉軒不是省油的燈,吃喝玩樂比五爺更拿手,從陸嘉軒手裏漏出來的銀子比流水還多。


    聽說因陸嘉軒名聲不好,定了親的親家要退婚,是大夫人許了五百兩銀子才娶來了兒媳,照大房的花銷,眼下的資產根本不夠。


    「這樣說,大爺既有能力又有動機,莫非他和五爺真是一夥的?」陳五娘想了想,越想越寒,這是她預料之外的,記憶中就是大房大爺繼承了二太爺的位置。


    虧秋收時她與大夫人相處了半個多月,竟一點也沒有發現她的禍心。


    「怪不得你,是他們藏的太深了。」陸彥生放下書本,點墨般的眸望向前方,現在還缺證據。


    大爺和大夫人如此謹慎,且五爺的事已經過去了幾個月,隻怕證據都處理幹淨了。陸彥生蹙起眉,該從哪裏下手呢?


    陳五娘擱下筆,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人非完人,總是有弱點的,大爺大夫人也是如此,他們的弱點便是不成器的寶貝兒子,陸嘉軒。


    聽完小娘子的點子,陸彥生摸了摸她的臉,笑著嘆了口氣。


    「這主意不好嗎?」陳五娘問。


    「很好。」陸彥生牽住她的手,「你學的很快,若非女子,定可考試做官。」


    陳五娘順勢摟住陸彥生的脖子,「我才不做官呢,我隻想賺很多很多的錢,為民請命,為蒼生造福的事,就交給相公吧。」


    ……


    秋意愈濃,一場秋雨以後天徹底轉涼。


    早晚時分,草叢裏、樹枝上全是露珠子,有時候還結起白霜,凍人的很。大家都說今年冷得早,必是一個漫長的冬日,雪要下好幾輪。


    好幾年沒裁過新衣裳了,陸二太爺決定讓大家高興高興,每人給做一身冬衣冬鞋,請了縣城裁縫鋪的裁縫來幫大家量衣裳。


    一大早,泰山居就擠滿了來量衣裳的少爺少奶奶們。


    陳五娘和陸彥生去得晚,裁縫娘子跟前排隊量衣裳的隊伍已經很長了,要等很久。


    六夫人和六爺剛量好,六爺肩膀上還趴著一歲多一點的小少爺福寶。兩口子有說有笑的往外走,忽然見老七兩口子,六夫人驚喜地說道,「好些日子沒見你們了,忙什麽呢?」


    六夫人是開朗性子,總愛拉著陳五娘聊天做繡活,聊一聊宅院裏的家長裏短,但是最近生意上的事情多,陳五娘已經很久沒去找她說話了。


    「我的錯,改日我去找你。」陳五娘笑著道。


    六夫人搖了搖頭,她知道陳五娘在忙著看帳、見管事,聽說三房的生意現在歸她一人管呢,酒坊、雜貨鋪上至掌櫃、下到夥計,都對這位七夫人佩服的服服帖帖,而且,老七還專門買了個丫鬟給她使喚,雖然那丫頭現在是個禿瓢,等明年頭髮長起來,定是個體麵的丫頭。


    她才嫁來半年,就有這樣的好福氣,六夫人打心眼裏羨慕,陳嬌果然是福星轉世,一般人羨慕不來,因此她隻羨慕,卻不嫉妒,「我知道你是真忙,你忙你的去,空閑了再找我這閑人玩耍。」


    說罷六夫人探頭往泰山居院裏看,那長長的隊伍還不知排到何時,於是匆匆進去不知和裁縫娘子說了什麽,主動讓陳五娘和陸彥生先量尺寸。


    「老七,縣城裏來了新戲班子,改日去看看啊。」六爺用肩膀碰了碰陸彥生問道。


    陸彥生淡淡的迴,「沒空。」


    六爺嘖嘖兩聲,「不知風趣,無聊,聽說戲班子的當家花旦唱的特別好,身段好,嗓音妙,你一點都不想看看?」


    陸彥生天生不喜歡這些,六爺也知道他的脾氣,「得了得了,就知你不想去,我再邀別人……」


    「等等,我去,幾時有演出?」陸彥生忽然想到,他曾許諾要帶陳嬌去看戲的,他不喜歡台上的演出,可陳嬌一定喜歡。


    「後日就有!」六爺一喜,又撞了下陸彥生的胸膛,也不知他哪裏學來這些打招唿的方式。


    陸彥生掃了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陸家七位兄弟中,陸彥生隻與六哥關係好,無他,六爺的神經實在太粗獷了,沒心沒肺,不爭不搶,一門心思的活在祖蔭下,滿足的做他的六爺,隨遇而安。


    裁縫娘子量好尺寸以後,又被陸何氏請走了。二太爺給陸家人每人做一身冬衣,她覺得不夠。陳嬌剛嫁來陸家,過來時身邊隻有一個包袱,甭說嫁妝,連冬衣都沒有一件,一套定是不夠穿的,她要給兒媳婦訂上個四五套,還有陸彥生,他衣裳倒是多,可陸何是覺得染了病氣,還是穿新衣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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