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做莫少白,自幼到現在除了讀書,就是跟著家中長輩學習“走鏢術”。不過我家中走的鏢,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而是走的陰陽鏢。


    這陰陽鏢又是被分為了“陰鏢”和“陽鏢”兩種,其中“陽鏢”指的多是一些老物件什麽的,多少帶著些邪性,碰到的事情也還基本能夠在鏢師掌控之中,可一旦接了“陰鏢”的話,那真的是九死一生。


    所以自我祖上開始,一共鑄造了十二隻“陰陽鏢令”,其中“陽鏢令”共有九枚,剩下的三枚是為“陰鏢令”。隻要是有人要走鏢,拿著我家的這十二枚鏢令來找即可。


    記得我爸健在的時候,那時候有人拿著一枚“陽鏢令”來了,這趟鏢自然是接下了。


    而我爸為了讓我長見識,也讓我跟著他一起。


    按照老規矩,接陽鏢令後是要殺公雞的,這是叫做衝陽!不過後來規矩也就改了,就是拿一個用紅紙剪的公雞,貼在要走的鏢上頭。


    當我爸把紅紙公雞貼到裝著鏢的箱子上頭後,那紅紙公雞居然就自己著了起來!而且燃燒起來的煙,居然是凝而不散的圍繞著箱子轉了三遭。


    我爸當時就考問我這是有什麽問題,我便不假思索的說,這是“金雞化火,煙繞三遭”,說明走的鏢是邪性在掌控之內的。


    我爸那時候聽後點了點頭,然後結束了儀式,就帶上我上路了。


    那個托鏢的人,他給的地址不遠,來迴往返坐火車也就是兩天時間而已。


    當時我記得上火車是在晚上八九點的時候,而車廂裏頭也沒幾個人。


    在車開了一會兒後,我記得自己睡著了,可過了不長時間我就感覺到了冷意,是被凍醒了過來。


    接著就看到了坐在對座的一個孩子,不過這個孩子穿的很怪,不像是這個年代該有的。


    感覺上像是清朝那會兒的穿戴,而且這個小孩兒臉色發青,雙眼也是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可卻在死死的盯著我。


    我被他盯的發毛,想要喊我爸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叫不出聲音來,同時那個坐在我對麵兒孩子不見了!


    可馬上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兩頭冰涼刺骨的,我腦袋也動彈不了了,眼角的餘光看到從我脖子兩頭伸出兩隻青色的小手來,捏住了我的脖子!


    我想要掙紮也掙紮不了,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可從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是越來越強烈了起來。


    直到我聽到了一聲咳嗽的聲音,這才是覺得自己渾身都是一輕,而且我發現自己這時候是躺在桌位上的,我爸正用手搖我。


    當我徹底醒過來後,我跟我爸說了剛剛的事情,我爸看了我脖子兩側,居然是有兩個很小的手印子。


    我爸當時就將箱子裏頭的東西打開了,露出來裏頭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罐子,可我爸告訴我這根本不是罐子,這是用小孩的身體弄出來的“人皿”,是用來裝一些邪物的!


    而且這東西都是邪氣極重,怨氣無法散去了,又因為我是沒成年,陽氣不重的緣故,所以這個被弄成了“人皿”的小孩才會找上我!


    聽了我爸說的後,我也是被嚇的不輕,尤其想到了之前的遭遇。


    好在最後一直送到托鏢要給的人手裏頭後,也沒有再發生什麽事情。可那次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明白了陰陽走鏢人真的是刀尖上舔血,稍不注意就會丟了自己性命。


    而自從我太爺那時候走鏢散出去十二隻“陰陽鏢令”後,到現在也隻是收迴了十一隻來,剩下的一隻“陰鏢令”至今未曾有人持鏢令而來。


    但此事卻被我爸在他生前不斷的提起,讓我謹記若有持鏢令的人尋來,不管要走的鏢是什麽,都是叫我將莫家這最後一隻“陰鏢”給走了,才可以讓祖先得個安生。


    隻是我爸如今都過世三年之久,也還是沒有任何持鏢令之人來尋來,我對這事情也就快要淡忘了。


    但事情就是這麽湊巧,現在想來在半個月前發生的那件事情,都讓我覺得有些難以相信,沒想到讓自己如今成了那副模樣了。


    那天我正如往常一樣,和我二叔收拾店鋪,當時我正在擦拭十一枚“陰陽鏢令”,突然那十一枚陰陽鏢令居然發出了聲音來,而且都是自行的顫抖了起來。


    從十一枚陰陽鏢令之上響起來“嗡嗡”之聲越來越大,這動靜自然也驚動了二叔了,他疾步走了過來,看著此時不知所措的我說道:“少白!迴來了!”


    我並不明白二叔說的是什麽意思,二叔又帶著激動的說:“最後一枚陰鏢迴來了!”


    我頓時明白了怎麽迴事兒了!原來是有拿著最後一枚陰鏢令的人來了,所以才會讓這盒中的其餘十一枚陰鏢令出現這種異常來。


    這個時候,我和二叔都看向了店鋪門口去,一個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的女孩兒走了進來,她的個頭高挑,差不多是有一米六八,身材玲瓏有致,再看臉蛋白皙無暇,眉目之間除了柔美之外,竟似乎夾雜了淩厲。


    女孩兒走進來後便直接拿出了被布纏繞的東西來,她很快的將那東西上頭的布弄開了,露出了其中的東西,接著便聽女孩兒用極為悅耳的聲音問道:“請問這是莫家的‘陰鏢令’吧。”


    二叔他從女孩兒手裏頭珍重將東西接了過去,我也將目光落到了二叔手中的東西上,二叔上下翻看了下,這陰鏢令正麵之上鏤刻著一鬼麵,後頭則是刻著一個“陰字”,這跟盒中的另外兩個陰鏢令一樣。


    二叔又將陰鏢令放到了我的手中,果然是沒錯的,因為我祖上鑄造的“陰陽鏢令”都是有著特殊的重量,其中九枚陽鏢令都是種三兩三千,陰鏢令則重四兩四千,這陰陽鏢令我爸讓我從小把玩兒,若有人拿著假的來,我放在手中自然就能夠分辨出真假來。


    我將這最後一枚陰鏢令放入到仍舊鳴顫不止裝著十一枚陰陽鏢令盒子中,而二叔那裏已經是讓女孩兒坐下了。


    我將東西收好後,也走了過去,那女孩兒自我介紹道:“我姓霍名香茗,是我祖父讓我拿著東西來的。”


    這女孩兒說完了自己的姓名後,我總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聽過,二叔那裏卻是反應大了,隻見的他麵色都是一變,再無剛才的激動之色,隻是冷冰冰的說道:“你是霍家的人!”


    叫做霍香茗的女孩兒點頭,並且是說:“沒想到我祖父說的不錯,你在聽到我姓什麽後,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二叔隻是冷哼了一聲,就直接問霍香茗:“既然你拿著陰鏢令來了,到底是要我莫家走什麽鏢?”


    霍香茗又從自己上衣夾克的兜子裏頭掏出了一張很老舊的照片兒,遞到了二叔的手裏頭,二叔接過去之後麵色更顯得難看起來,而後二叔又將照片遞送給了我。


    我一看照片上的東西,也覺得不有的身體生出一抹寒意來,這老舊的照片之上出現的東西,實在是可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地方,不過可以看見裏頭有一棵很奇怪的樹,在這樹上吊著許多的幹屍,可這些幹屍竟然給人一種似乎可以隨時都活過來的感覺,而在這樹下有一圈兒人正在叩頭,看樣子似乎都在祭拜似得。


    我重新將老舊照片遞還給了二叔,隻見的二叔兩指捏著照片邊角,聲音竟有幾分沙啞的說道:“這應該是‘陰山燭陰樹’吧。”


    霍香茗點頭道:“不錯,是那東西。”


    二叔盯著霍香茗問:“那你們霍家準備做什麽?”


    霍香茗邊接住二叔還給她的照片重新放到了兜子裏頭邊說:“重新將‘陰山燭陰樹’送迴到原本的地方。”


    我見在霍香茗說完後,二叔的臉上陰晴不定,他過了片刻才歎了一聲道:“我沒法子走鏢了,就讓我這個侄子給你們走一趟吧。”


    霍香茗抬頭看來,我也看了過去,我們兩人對視了下後,就都移開了目光,接著那霍香茗起身,她邊給了我說名片邊說道:“那就明天吧,到時候聯係我就可以。”


    等著霍香茗被我送出了門後,我趕快就返身迴去,見得二叔顯得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我忙是給二叔倒了一杯水,並且是找了藥。


    二叔喝了藥後,才是苦笑了下對我講:“少白,二叔對不起你和我死去的大哥,這麽危險的鏢竟然要讓你走。”


    我對二叔說:“二叔,您養好身子就好,少白就走此趟鏢,也好真的見識見識。”


    二叔凝視了我片刻後,又說道:“少白,這霍香茗你可知道是誰?”


    我想了下後說:“覺得這個姓有些印象。”


    二叔冷笑了下後講:“記得當年你三叔是怎麽失蹤的嗎?”


    我被二叔這麽一提醒後,立馬是想到了家中一個不願多提起來的事情,那便是三叔當年走鏢的正是一姓霍的人家,而那次之後三叔就失蹤了,而這霍家也是走鏢的,同我們一樣,當年是為了安全,這才是找上了三叔,不過聽說這其中還是另有隱情的。


    二叔對我凝重說道:“所以你走這趟鏢,還要小心霍家的那個丫頭!再者關於那‘陰山燭陰樹’,此東西極為妖邪,霍家當年祖上帶出來此物的時候,可是死傷了不少,此番你走鏢送此物,更要格外留心,一旦情況不妙的話,還是保命要緊!”


    我聽二叔這麽一說,知道事情嚴重,便很慎重的點點頭,二叔又是好生囑咐了我一番,並讓我帶齊了東西,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了霍香茗,我們兩人見麵後也隻是寒暄了幾句,接著霍香茗帶我看了鏢,那“陰山燭陰樹”如今被放在一個箱式貨車裏頭,此時看起來這棵樹很是普通,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甚至看起來有些枯敗,並無照片上那麽詭異。


    可我從小聽來的便是,不管走的是陽鏢還是陰鏢,不要小看任何的一趟,因為一個不好,都會傷了自己,或是斷了自己的性命。


    而除了這輛廂式貨車之外,還另有兩輛奔馳車,我和霍香茗在前頭的那輛,另一輛則是跟在後頭。按照計劃好的日程來看,我們大約在一天半後,就可以到地方了。


    從上午一直到下午還沒有什麽事情,在吃過了飯再次上路後,天色已經是暗了下來,坐在我前頭副駕駛的霍香茗,每隔二十分鍾左右時間,就會用對講機詢問一下廂式貨車和後頭那輛奔馳車情況。


    當霍香茗又按照這個時間,用對講機詢問起來的時候,從她的對講機裏頭傳出了一陣陣“嘶啦嘶啦”的動靜,霍香茗又喊了幾句,但是她的對講機裏頭,仍舊沒有應答的聲音出現。


    霍香茗讓司機打燈,透過後視鏡看到,廂式貨車的司機也正在用燈迴應,很快霍香茗的對講機裏頭,又重新有聲音了,不過剛剛一開始的時候,裏頭傳出了一陣怪叫,聽著實在是令人難受的厲害,可很快對講機裏頭就恢複正常了。


    而霍香茗也安下心來,而剛剛情況,按照後頭兩輛車傳迴來的訊息說,很可能是對講機的信號出了什麽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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