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白不禁為之動容,圈住蘇苡沫纖腰的大手緊了緊,臉上雖不見過大的起伏,但他的心頭早已翻騰如洶湧的波濤。


    “好。”他輕啟薄唇。


    話音未落,蘇苡沫眸色頓亮,劃過喜氣色,露出一抹嫣然如花的笑容。


    她連忙起身,拉住顧衍白的手往樓上的書房走。


    顧衍白仍有蘇苡沫的牽動。


    走到半路,蘇苡沫突然迴身看向顧衍白,她的眸光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他大手裏的那封律師信。


    “這個先給我。”她伸手就去奪,見他沒有反應,她的笑意愈弄,露出那發自內心的美麗笑容。


    把律師信緊緊攥在掌心,蘇苡沫鬆了口氣,轉身繼續前行。


    隻是在她轉身的瞬間,並未看到顧衍白鳳眸裏劃過的精光,以及他微微上揚的唇角……


    顧衍白與蘇苡沫交談的過程十分漫長,直到蘇童安和舅爺從外麵玩迴來,書房門依然緊閉。


    舅爺帶著蘇童安也不會二樓,直接在一樓開了個客房,或是聊天,或是看電視。


    他當然不會主動打擾蘇苡沫和顧衍白的二人世界,不忘樂嗬嗬地到廚房吩咐晚飯同樣送到書房。


    書房。


    “沫沫,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搶安安。”顧衍白聲音低沉。


    他在之前蘇苡沫對他的種種誤會都沒有解釋,而此時此刻說出這樣的話,可信度自然就提升了,何況他深邃的鳳眸眼裏滿是認真。


    蘇苡沫怔怔地凝視顧衍白,她的眸光極為專注,似乎是想看出點什麽,尋找他的破綻。


    在她看來,他說的那麽多話,隻有這一句最關鍵,也是她關心的。


    顧衍白可以感受到蘇苡沫對他的疏離,盡管她有可以隱藏,但他仍然能察覺到她的抗拒。


    “沫沫,難道你當真把我忘得一幹二淨?”顧衍白忍不住問出口,聲音輕,鳳眸裏漸漸染上哀色。


    蘇苡沫不由一愣,隨即她的眼神閃躲開。


    “是。”她抿嘴道。


    她說的是實話,她可以為了達到目的或者暫時穩住他而欺騙他,但她不想。


    顧衍白隻覺得心被狠狠撕裂,血肉模糊。


    “沫沫……”他的尾音微微顫抖,鳳眸灰黯無光,“我知道你恨我,但不要否定我們的過去,好嗎?”隱隱透著懇求。


    蘇苡沫呆住了,這還是他顧衍白嗎?


    她就是如此,吃軟不吃硬,他這般低姿態,她倒是不好意思了。


    但事實上,過去了就過去了,何況她與他的過去並不愉快不是嗎?不然溫婉也不會那般告知她了。


    “顧衍白,難道你不知道我……”


    不等蘇苡沫把話說完,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砰砰砰!”同時伴隨傭人的驚慌聲,“顧少爺,大事不好了!舅爺出事了!”不停滴敲門,言語早已成為哭腔。


    蘇苡沫和顧衍白再顧不得其他,第一時間奪門而出,衝下一樓,尋找舅爺的身影。


    她的速度不及他,故而是他先發現舅爺的,就在草坪上的秋千上。


    蘇苡沫氣喘籲籲,神情焦慮,尋找舅爺的身影。


    她見顧衍白停在前方,她緊忙小跑到他身旁,看到舅爺和蘇童安就坐在秋千上,她大大地鬆了口氣。


    稍作喘息,她正抬步欲上前,一隻大手突然橫在她身前,阻擋了她的去路。


    “?”蘇苡沫抬眸向顧衍白看去,眼露不解。


    顧衍白修長的手指貼著他自己性感的薄唇,作出“噓——”的手勢,他的眸光瞥向前方的舅爺一眼,隨即磚頭看向蘇苡沫。


    “聽他們說話。”他的眸光炯炯,觀察舅爺時極為認真,專注的側臉線條比平時更為迷人。


    他與她離得很近,但此時此刻他隻是一個關心長輩的孝順晚輩,不曾有其他分心。


    都說專注的男人最迷人,這點不假。


    蘇苡沫片刻失神,隨即按照顧衍白的話靜靜去聆聽。


    不遠處的秋千上,之間蘇童安和舅爺相鄰的背影。


    “衍白,舅舅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總板著臉。”舅爺語重心長地說。


    聲音不大,但安靜的環境下,足以讓蘇苡沫和顧衍白聽清楚。


    蘇苡沫聽到舅爺的話後不由一驚,舅爺竟然把安安叫成“衍白”,她帶著尋求答案的眸光看向顧衍白,隻見他點了點頭。


    “舅爺病發時,會混淆一些事情。”顧衍白凝眸看著舅爺,“他現在應該把安安當成小時候的我了。前一段時間,舅爺見到一個很想母親的小演員,就出現過這種錯認人的情況。”


    蘇苡沫了然頷首。


    她猛地想到舅爺說的話,確實如此,安安辦起小臉時的的確確像極了顧衍白。


    像舅爺這種情況,隻需要睡一覺就會恢複,沒辦法根除,好在不影響身體健康,就是在無人看護時卻是危險的。


    蘇苡沫頓時把懸起的心放迴肚中,至少舅爺還健在,還活在他們身邊。


    生活就是如此,不能事事順心,既然無法治愈舅爺,那麽就得珍惜他在的每一天。


    如果舅爺走了,她必定很傷心,故而她不願意想那麽遠。


    蘇苡沫今天的一整天,過得有些混亂,可謂是豐富至極。


    身心疲累,迴到家中懂事的蘇童安也沒有鬧騰她,她迴房間早早地睡了。


    至於顧衍白那一麵,午夜十二點整,一通催命鈴聲響起。


    “說。”顧衍白掃了眼來電顯示,不悅地微微蹙眉。


    他已經躺在床上,早早熟睡,榮少東的午夜電話驚人好夢。


    “呦,今兒這麽早就睡了?”電話裏的榮少東打趣道,“是不是累著了?我可聽說你把蘇苡沫拐跑一整天。”


    “再說廢話,我就掛了。”顧衍白一點不給麵子。


    “得得得,我不說還不行嗎?誰讓你拐跑蘇苡沫了啊,讓人抓個正著。”


    顧衍白沒有說話,直接掛斷電話。


    他臉色陰沉,顯然是不愛聽榮少東的話,好像他和蘇苡沫偷情似的。


    沒過五秒鍾,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顧衍白隻是掃了眼來電顯示,依然是榮少東,他直接將音量調製成靜音,不予理會。


    “叮——”短信提示。


    這迴,顧衍白拿起手機查閱短信,他的臉色驟然一沉。


    ——溫婉通過我找你,她應該是在執行任務,不想被發現,用得特殊通訊,內容保密,接電話。


    顧衍白不再遲疑,他向榮少東打去電話,但接聽的是溫婉。


    “顧衍白你個混蛋!”接通的瞬間,溫婉張口就罵,“滾出沫沫的世界!”


    “注意你的用詞!”顧衍白眉頭蹙起。


    “就是要罵你!”溫婉氣急敗壞,“顧衍白你做了什麽,你心裏清楚!”


    漆黑的臥室,顧衍白沒有打開燈,憑借記憶的熟悉感,通順無阻地走到落地窗前。


    嘩啦地一聲,他大手一揮,窗簾大敞。


    然,隻有淡淡的月華灑進屋子,籠罩他頎偉的身軀。


    遙望天際,烏雲遮月。


    天地間,陷入昏暗的大網。


    顧衍白站立的位置稍稍偏厚,窗簾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容顏,唯有那雙鳳眸,異常的明亮。


    他眯了眯眸子,淩厲頓生。


    “是不是沫沫出事了?”顧衍白的聲音低沉有力,攜有威懾力。


    他知道溫婉是沫沫的好朋友,甚至比親人還親,一直陪在沫沫身邊,照顧她、守護她。


    他是感激溫婉的,不然也不會放任溫婉和他大唿小叫。


    “等沫沫出事就晚了!”不難聽出溫婉的憤怒,說話帶著咯咯的磨牙聲,可以想象她氣得寒毛都立起來的暴躁模樣,“你是不是以為你做得所有事情都神不知鬼不覺?我告訴你,你七年前就害的沫沫身傷心死,難道七年後你非要害得她身敗名裂你才高興?!”


    “你什麽意思?”


    “別tm和我裝無知!你強行帶走沫沫,以及安安,以為沒人知道嗎?”


    溫婉想到蘇童安也被前進進來,她的火氣更大。


    “你以為你擺平了多有人、堵住了所有嘴?如果是那樣,我怎麽知道的!”溫婉怒火中燒,“你沒有沒想過,如果當時的照片登上報刊,沫沫會受到何種情況?”


    顧衍白拿手機的左手下意識攥緊,溫婉說的事情,卻是令他意外。


    他以為他做得事情已然天衣無縫,隻要他不想別人知道就會密不透風,沒曾想這隻是他以為。


    他卻是該警惕了,他不能拿沫沫冒任何險。


    “抱歉。但你請放心,我是真的愛沫沫,想要永遠守護/照顧她。隻是,我沒想到……”話發自顧衍白內心。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溫婉心頭的怒火一時間無法平複。


    她其實得到這個消息屬於意外,當初為顧衍白做事的當事人,手裏拿有相關膠卷,在迴去複命竟為救失水的五個小學生而意外喪命。


    本以為這個膠卷是救人英雄的生前愛好或者某些為完成的心願,國家就出自好意把膠卷做了修複,沒曾想裏麵卻是成堆的照片,照片內容就是沫沫、安安與顧衍白。


    好在國家也有國家的規則,修複工作一直由技術科負責,具有高度的保密性,事情便如此壓了下來,隻有少數人知道,但有絕對的安全保密性。


    盡管如此,溫婉依舊生氣


    就算是萬分之一,她也不允許!


    “顧衍白,能不能為沫沫考慮考慮?”溫婉的語氣漸漸緩和,她希望以心平氣和的方式讓顧衍白更好的了解事情的重要性,“你和淩妃煙有婚約,難道要等媒體報道出沫沫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是個臭名昭著的‘小三’,你才滿意嗎?”


    她隻字不提曾經對wish就是沫沫的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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