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吳正順勢掏出手機,看起來是要再次上樹洞不吐不快。


    宋明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去奪他的手機。


    魏遠浩深吸一口氣,戴上耳麥,繼續去他的遊戲直播了。


    直播間裏的粉絲紛紛探頭問剛才發生了什麽。


    魏遠浩叼著耳麥咬牙切齒:「嫁出去的白菜潑出去的水,隻能祈禱豬能夠好好養白菜了。」


    第17章 我的隊友腦子有病 蔣越視角 上


    我是蔣越,h大外語學院英語專業的一名大二學生。h大外院的同學給我起的諢號有很多,但叫得最多的還是蔣神。


    我對這個外號不太在意,對經常被別人拿出來說的背景和履歷,也一笑而過。因為我知道,羨慕我崇拜我的人有很多,討厭我並在背後偷偷罵我的人也不少。


    我統統都不在乎。讚譽與詆毀本來就相應匹配,那些虛無的讚譽與無聊的詆毀,本質上並沒有任何區別。


    直到遇到了我真正在乎的,是一個人——宋明曉,我這學期當代社會這門課上,小組作業的隊友。


    而我的隊友腦子有病。


    1.


    嗯,這個說法不妥,我非常有必要更正一下。我的隊友,應該是有一些心理方麵的問題一直在困擾他。


    我曾經撞見他吃藥,但他本人應該是不記得了。


    他忘性很大,很多事情的很多細節,他應該是都記不太清了。


    我倒希望是他本人健忘,所以可以更快樂一點沒心沒肺地活著——而不是藥物副作用的原因。


    那次是在圖書館,我和他都在自習,中間隔了一張長桌。我很確信他沒有發現我,因為前兩個月我們剛在辯論賽上搞得老死不相往來,他對我這個人厭惡透頂,如果真的發現了我,肯定會立刻收拾東西走人。


    我們兩個人相安無事地自習了一上午。期間我總也忍不住偷偷看他,宋明曉確實長得好看,能和他並列外院兩大男神級外貌,我不吃虧。


    那張臉上流漏出驚慌失措的神情的時候,也是好看的,我曾經在離他最近的地方領教過。


    自習到一半的時候我去書架取書,路過宋明曉,宋明曉正起身在包裏翻東西。


    說實在話我一看到宋明曉就走神。我倆不小心撞到了一起,這還真不是故意的,我這麽光明磊落的人,追求一個人肯定就正麵進攻窮追猛打,不會設計這麽爛俗的偶遇橋段。


    宋明曉的包掉在了地上。


    裏麵除了書籍課本,還摔出了好幾個藥盒。


    「對不起對不起……」


    還沒等我出聲,宋明曉立刻道歉,立刻蹲下來收拾東西。


    他又開始驚慌了,驚慌地很像一隻要往樹樁上撞的小兔子。


    他兩隻手慌不擇路地抓起藥盒往包裏塞,並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但我還是看見了那兩盒藥的名字。


    ——蘿拉西泮和草酸艾司。


    我不敢出聲了。內心大慟,不得不逼著自己往前走。


    待我找完書迴到座位時,餘光看見宋明曉正慢條斯理地把藥片從板中取出來,往嘴裏送。橄欖尖一樣的喉結輕輕一動,我覺得我好像同時咽下了自己的後悔。


    我很少後悔、很少猶豫、很少不敢做什麽。我自詡強大而堅定,永遠有能夠控場、安如磐石的信心。但此刻,我發現在他麵前,我隻是一個青澀又莽撞的毛頭小子,所有做的事情要麽大錯特錯、要麽不合時宜。


    他吃的兩種藥物,都是治療抑鬱症和焦慮症的。


    2.


    我和宋明曉在正式見麵之前就打過交道。


    評選新生獎學金的那次,對我們兩個人來說,應該都不算是什麽愉快的經歷。


    正值h大入學的那段時間——我被過多的social任務忙昏了頭。有許多飯局是推不掉的,我父母認識的領導老師、以及想和我父母認識的領導老師,活像韭菜一樣一茬接一茬。


    盡管都是恭維,我厭倦地覺得自己才是飯桌上的那盤菜。


    遞交申請材料截止日,我剛下了三點鍾的課,就被拉去了一場不倫不類不中不洋的下午茶dinning。聊完後我疲憊地要死,又看已經過了ddl,本來在想這個新生獎學金我不申也罷,隻是一旦讓我父母知道,肯定又會免不了一頓嘮叨。


    我想死馬當活馬醫吧,就給學院的辦公室打了那通電話。


    後來的多次經歷總結出了血淚教訓:能當麵聊的事情還是當麵聊,無論是電話、還是微信文字,在傳遞信息的時候總會造成情緒的失真。


    那時我覺得對麵的小哥聲音好聽但冷淡,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請求,在電話中聽起來是非常的無禮。


    所以你以為是我舉報了宋明曉嗎?


    不,不是我幹的。我的時間寶貴,對於那些我認為沒有意義的事情,我是一點精力都不想浪費。


    是那天晚上,學院行政的二把手給我打電話。我前天剛和這老頭子吃完飯,此人才隔了一天不到,就迫不及待地關心起我的近況寒暄了起來。繞了半天來到正題,問學院裏新生獎學金有兩個名額,但怎麽沒見我提交申請材料。


    我對這套形式和這套體製都厭惡透頂,一點叛逆的心思上來了,就說:咱們這截止日期不是已經過了麽?我這材料交上去也沒用了吧。


    老頭子倒抽一口氣,聽聲音像是拍了拍自己的腦殼:「怎麽可能!來得及來得及,咱們這兒辦公室的門永遠為你敞開——我明白了,肯定是下麵那群人不懂事兒!蔣越同學你別計較,有的同學才新來的不懂事兒,就得敲打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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