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屈克把他鎖在了臥室裏?


    這就是派屈克給他下藥的目的嗎?


    托馬斯皺眉思索時,客廳方向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是派屈克迴來了。看不明白派屈克想做什麽的托馬斯順勢閉上了眼,裝作依然在沉睡的樣子。


    迴來的派屈克並沒有第一時間來到臥室,托馬斯聽到了隔壁浴室門被推開,又聽到了花灑噴出的水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


    明知水有問題,明知自己是如何被影響的,但派屈克還是走進了浴室。


    冰涼的水霧籠罩著派屈克的身體。


    他知道不受影響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知道自己恢復理智後會做什麽,如果把托馬斯留下來需要他背負憤怒和恐懼,現在的他隻覺得甘之如飴。


    冷水沒能讓他更加清醒,反而更徹底地將他拉入負麵情緒組成的深淵。


    潦草擦掉身體上的水,派屈克終於推開了臥室門。


    房間裏安靜又沉寂,派屈克能聽到來自托馬斯的唿吸。借著門縫中擠進來的光線,他看著躺在床上的托馬斯,不安和驚慌又加倍湧現。


    托馬斯會離開他的。


    托馬斯醒過來一定會厭惡他的。


    他放輕腳步往床邊走去,帶著一身冰冷的水汽躺迴了托馬斯身邊,不安到顫抖的手臂再次環繞在托馬斯腰間,混亂的唿吸打在他咬下的牙印上。


    第126章 依賴與恐懼一同生長


    派屈克抱的很緊, 托馬斯能清楚察覺到他的手正微微顫抖。


    “托馬斯……”


    派屈克埋在托馬斯脖頸邊輕聲喊著他的名字,輕到像是一個唿吸,帶著不平穩的顫音。


    即使沒有看到, 但托馬斯能清楚察覺到,他正在害怕什……


    “別再消失不見。”


    托馬斯未盡的思緒被派屈克的低聲呢喃打斷,清晨寂靜黑暗的臥室裏, 他能清楚感覺到緊靠在自己身邊的派屈克多認真地恐懼著他的離開。


    害怕他再次離開的恐懼誘導著派屈克下了藥, 又誘導著派屈克把他留下。


    喝下那杯加了麻醉劑的水時托馬斯隻是想看看派屈克想做什麽。


    現在派屈克正緊緊抱著他,靠在他身邊時還不安又惶恐, 他從來沒想到他會帶給派屈克如此深刻的恐懼, 也從來沒想到會有人像他在意布魯斯一樣在意他。


    “托馬斯。”


    帶著顫音的低聲呢喃不曾停下, 托馬斯在派屈克埋頭縮在自己身邊時睜開了眼。


    他不能再繼續偽裝下去了。


    扣著鎖鏈的左手在黑暗又幽靜的房間裏抬起,帶起一陣金屬的沉悶響聲。


    派屈克在聽到鎖鏈碰撞聲時幾乎心髒停跳, 害怕到屏住了唿吸, 他抱著托馬斯的身體僵硬, 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作何反應。


    直到鎖鏈聲在他耳邊停下,溫暖又幹燥的手輕輕落在他頭上。


    “別怕,我在這裏。”


    托馬斯的聲音平穩又肯定, 也帶著派屈克不敢想的撫慰。


    冰冷僵硬的身體瞬間柔軟,冷水澆透的血肉重新擁有溫度,兩年多以來被托馬斯忽視的委屈都化作眼淚流出來。


    “托馬斯,別再離開我。”依賴和恐懼一同生長, 越是在意越是害怕失去。


    感受著派屈克收緊的手臂,聽著派屈克聲音裏的偏執, 托馬斯隻是皺了皺眉。他的身體依然在藥物影響下沉重又無力,剛才隻是抬了抬手臂似乎都花費了大半力氣, 他沒辦法掙開派屈克的束縛,至少作為人類時沒有。


    “派屈克,放開……”


    他的話音未落,帶著涼意的針刺入他的身體。


    “不要。”


    再次昏迷前,托馬斯隻看到派屈克手臂撐著床直起身體,看到他擦幹眼淚滿臉憤怒。


    -


    阿卡姆精神病院裏,紅頭罩和蝙蝠少女避開監控找到了被鎖在監獄內的稻草人。


    紅頭罩二話不說撬開鎖進去把他揍了一頓,邊揍邊罵。


    “該死的垃圾,老子今天就送你下地獄。”


    聽著他罵了一路的蝙蝠少女腦袋嗡嗡響著,後知後覺地想要攔下他:“紅頭罩,我們是來問話的,別把他打暈了。”


    以稻草人的體格來說,紅頭罩但凡毫不留情地多打幾下都要給他做個急救求他不要死……呃,也有可能會補一槍。


    抓著稻草人身上的橘色囚服把他舉起來,紅頭罩以相當憤怒的聲音質問:“你究竟搞了什麽鬼!”


    稻草人鼻青臉腫,但與一時的疼痛比起來,顯然他更期待哥譚徹底混亂:“看你的樣子,外麵應該不太好吧。”他的臉上帶著期待和嘲弄,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可惡。


    用沒有舉著稻草人的另一隻手握拳朝著他的臉錘下去,紅頭罩沒有收起力道的一拳直接把他打暈了過去。


    “……”蝙蝠少女看著腦袋聳拉下去的稻草人,覺得自己實在低估了紅頭罩被影響的程度。


    隨手把人扔到地上,看著幾顆牙從稻草人嘴裏崩出來,紅頭罩厭惡地補了一腳。


    蝙蝠少女抓起稻草人晃了幾下,耳麥中紅羅賓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無用功。


    “我們有發現了,稻草人藏了兩年的哥譚大學研究所最近新發現了一種物質,疑似能挑起人的負麵情緒,我和羅賓已經去研究所裏找過,東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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