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石桌上睡得迷迷糊糊,自己在發燒都不太清楚,隻小聲的、可憐的咬字,說自己腦袋暈。


    陸綏被她抓著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臉上,「是不是很燙?」


    的確很燙。


    不僅掌心是燙的。


    心髒也燙。


    他抽出手。


    表情冷冷。


    她不舒服的快要哭了,軟綿綿的身體趴在桌子上,喉嚨痛腦袋暈,眼淚直流。


    她的唇瓣張張合合。


    陸綏當時隻聽得見自己心髒過分跳動劇烈的聲音,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過了很久。


    等到他內心一片平靜。


    他才聽清她怯怯的聲音:「我會不會死?」


    「我不想死。」


    陸綏把她抱進了屋子裏。


    也許從她主動捉住他的那個瞬間時,他就難以自拔。


    陸綏緩緩迴神,哪怕被她知道了真相,他也沒什麽好怕的。


    他有的是手段。


    誰強誰說了算。


    陸綏直白的同她說:「陛下,弱者天生就是要被強者蠶食的。」


    與他而言。


    她就是弱者。


    她就是要被他吃了的。


    陸綏方才吩咐宮人煮了薑湯。


    宮人這會兒剛好送了過來,碗裏的薑湯還冒著熱氣兒。


    陸綏端著碗:「方才沾了雨,喝了薑湯去去寒,你身體不好,免得之後又難受。」


    竺玉不肯理他。


    陸綏扣住她的下頜,沒怎麽用力。


    他看著她:「先喝薑湯。」


    竺玉置之不理。


    陸綏沉默半晌,喝了一口薑湯,然後對著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渡進嘴裏的薑湯味道辛辣。


    咽不下的就順著唇角慢慢往下溢。


    不過陸綏也沒浪費,舔了個幹淨。


    她的唇色本來就紅,這麽一遭就更是紅艷艷的。


    一碗薑湯。


    就這麽餵進了她的肚子裏。


    後來她眼神都有些空茫了,整個人看起來神情恍惚的趴在它的懷裏。


    她的裙子有些亂糟糟的。


    渾身都黏膩。


    腳指頭都有點軟,一時半會的緩不過勁兒來。


    竺玉感覺自己好像是陸綏手裏的風箏。


    他寬容溫和的時候,風箏的線就放的長一點,給她一種她是自由的錯覺。


    他若不願意,綁在風箏上的線就像扣在她的脖子上,攏得用力,鎖在方寸之間。


    竺玉從小習慣了被掌控。


    好像繼續忍氣吞聲、裝聾作啞,日子也不是不能過。


    可她現在就是生氣。


    氣得隻想遠遠的逃開。


    陸綏幫她整理好衣裙,低頭親了親她的唇:「餓不餓?」


    鬧了這麽久。


    怕她餓了。


    竺玉小腿發軟,大腿也沒什麽力氣。


    她的後腰靠著枕頭,緩解了些酸痛。


    「餓了。」


    陸綏餵她吃了碗麵。


    吃飽之後,她還是覺得不痛快,但又的確拿他沒什麽辦法。


    憋了半晌。


    最後不痛不癢來了句:「他們都說孩子長得不像你,陸綏,你心裏清楚嗎?」


    陸綏慢條斯理替她擦了擦臉,淡淡嗯了聲:「知道。」


    竺玉氣急敗壞:「我也覺得不像。」


    陸綏說:「嗯,好。」


    他不痛不癢的反應。


    讓她不痛快。


    竺玉轉念一想。


    算了。


    她鬥也鬥不過他。


    說這些幼稚的話似乎也傷不到這個鐵石心腸的壞男人。


    若是不想被被困在這無形的牢籠中。


    她就隻能遠遠逃開。


    陸綏捉著她的手,忽然間,指骨落下涼涼的餘溫。


    他親了親她的手指:「我不著急。」


    陸綏的手搭在她的腰腹間,他緩慢吐字:「我的孩子將來也會從你的肚子裏爬出來。」


    第137章


    竺玉感覺自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細線纏繞著,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順著骨縫鑽進身體裏。


    以前當左右搖擺的牆頭草。


    總自作聰明的覺得自己遲早能擺脫他。


    但是陸綏顯然更像她無法掙開的跗骨之俎。


    看似自由,卻鋪天蓋地都是他設好的陷阱。


    竺玉一下安靜了下來。


    仿佛剛剛的不滿、怒氣都被迎麵澆了冷水。


    陸綏看見她悶悶不樂的表情,沉默半晌,輕輕扣住她的下巴,她的下唇被牙印壓出洇紅的顏色。


    楚楚可憐又分外惹人喜歡。


    他的指腹漫不經心貼著她的唇瓣,明知故問:「怎麽不高興?」


    竺玉張口,毫不客氣咬住了他的手指頭。


    牙齒鋒利,也不似往日在床榻上的調情,狠狠的一口,很快就咬破了他的皮肉,血珠斑斑。


    陸綏讓她咬著,等到她咬得下頜發酸,才慢慢止住口。


    他聽見她說:「討厭你。」


    陸綏神色一頓,用手帕擦幹淨指尖上的血跡,他什麽都沒說。


    這幾個字她倒是說過許多遍。


    一次又一次。


    生氣了就說。


    不高興了也說。


    陸綏不知道她會不會對別人說。


    無論什麽時候,聽到這幾個字,陸綏心裏都不舒服。


    隻是在麵上,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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