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沒撒謊的,往往嘴都很硬,若沒點眼力見還真難以分辨真假。


    像太子這樣的一張白紙。


    總歸不多。


    這案子沒什麽審問的必要。


    也難怪他弟弟還能沉得住氣,從頭到尾沒來他跟前過問,想來是知道她做不出這等事。


    既是被人栽髒陷害,那反而好辦。


    第84章


    太子被連夜提審,扣押在大理寺的詔獄裏。


    大理寺猶如不透風的牆,有關此事的隻言片語都難以打聽,遑論更多的細節。


    也沒有不長眼的膽敢去陸宴跟前過問。


    京城文武百官,這天夜裏戰戰兢兢睡不著覺。


    早就知道陸宴是那沒有心肝的活閻王!抄家無數,殺人無數,但是沒想到太子落在他手裏也得坐牢。


    按說提審過後他就該把人全須全尾的送迴去,一國的儲君,難不成還怕他犯了事跑了不成?


    可他們陸家人倒好,鐵麵無私,捉拿下獄。這不是公報私仇,還能是什麽?


    陸宴的確是在公報私仇。


    多年前的大難,叫家裏人受盡苦楚,陳家人沒落在他手裏倒是好說,睜隻眼閉著眼,他也不會特意去尋他們的麻煩。


    既犯到了他麵前,為何要放過。


    左不過關押幾天,吃幾天的苦頭,也不會讓他們喪命。


    詔獄的大門緩緩合上,門外的天光被阻隔在外。


    男人麵無表情,吩咐了下去:「嚴加看管,不必特意照顧。」


    下屬低著頭:「屬下明白。」


    不論是大理寺還是北鎮撫司的人都不可能對太子動刑,但還是有旁的見不得光的手段能叫她過得不太舒坦。


    竺玉也沒想到陸宴竟然直接將她關押了起來,她還以為問完了話,他就該放她迴去了。


    果真,陸家的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她也沒法說什麽,陸宴也隻是在秉公執法。


    她被單獨關押了起來,可陰森森的牢房裏,好像都是老鼠蟑螂,短短一炷香的時辰,她就看見了不少亂竄的蟑螂。


    十分的噁心。


    她不怕老鼠,還真是嫌棄極了蟑螂。


    偏偏蟑螂最喜歡這些個陰暗潮濕的地方,她給自己坐的地盤鋪了層厚厚的幹稻草,即便如此,仍然坐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熬過了心裏頭這關。


    她剛躺上硬邦邦的床鋪,隔壁的慘叫聲尖銳悽慘的令她頭皮發麻,好像是那燒熟了的鐵鉗子,深深烙進了男人的軀殼,她仿佛都能聞到肉燒糊了的味道。


    她的臉色一白,都有些想吐了。


    隔壁傳來的慘叫,此起彼伏,痛到了極致喉嚨裏隻能發出破風箱似的嗬嗬聲,比那油盡燈枯的老人還不如。


    「大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真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沒做的事情!斷不會屈打成招!」


    竺玉一整晚也沒法入睡,大理寺的官員好像根本不用睡覺,一晚上都在刑訊逼供。


    往往堅持不到半柱香的時辰。


    嘴硬的犯人就招供了。


    在寫好的口供上簽了字,知道什麽全都給吐了出來。


    愈來愈重的血腥味讓她想吐,直到一個渾身都是傷的被從她麵前拖了出去,流膿的傷口,血肉翻覆的皮骨,都讓她想要作嘔。


    她沒忍住,捂著胸口真就吐了出來。


    獄中的看守,瞧見她吐了,趕緊叫了人來收拾,沒多會兒就將她剛才吐過的地方收拾的幹幹淨淨,不僅如此,還給她帶來了幹淨的水。


    男人身材魁梧,長得正義凜然,他對她笑了笑:「還請殿下再忍幾天,詔獄裏頭日日夜夜都是如此,總有些嘴硬的犯人不見棺材不掉淚,證據都擺在麵前還咬死不認。說實話,咱們對他們動手,也夠累了。揮鞭子更是個力氣活,殿下興許不知道,我們陸大人自從上任以來,都不知道抽斷了多少根鞭子,那鞭子沾著鹽水,抽在皮開肉綻的傷口上,鑽心的疼。」


    竺玉臉色煞白。


    男人好似才瞧見她蒼白的臉色,裝模作樣的說:「殿下莫怕,陸大人臨走前特意叮囑過屬下,要仔細照顧著您,不得讓您有任何閃失。」


    竺玉長長吐了口氣,胸口憋得慌。


    她自小到大也沒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麵,連著一夜耳邊全是悽慘的叫聲,入目皆是鮮血淋淋的皮肉。


    她自然被嚇得不輕。


    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竺玉抿著白白的唇瓣,氣若遊絲道:「替我謝謝你們陸大人。」


    男人笑了笑:「殿下不必客氣。」


    窗外的天已經亮了。


    竺玉想睡也還是睡不著,他們大理寺的人精力旺盛,白天也有人替換輪值,牢獄裏的慘叫聲從始至終就沒有停過,她聽著漸漸都有些麻木了。


    她如今隻能咬死了令牌是被陳寅給偷走的。


    至於親筆信。


    不必多想也知道是陳皇後的手筆,她怕是在知道陳寅做了欺男霸女的事情,就打算將她拉下水,試探她的忠心。


    若是她將證據引到陳皇後身上。


    事後,陳皇後定不會再留她。


    即便不能拆穿她的身份,也不會留著她的性命。


    所以,連那封書信她也隻能說是陳寅找人臨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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