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站在她身邊,以前這兩人就經常湊在一起,這本沒什麽可奇怪的。他本來也應該看得習慣了,但是此時此刻,陸綏靜靜盯著這登對的畫麵,無端覺得刺眼。


    甚至到了刺眼的無法容忍。


    竺玉很難忽略陸綏的目光,不過興許是因為感激他的守口如瓶,她見到陸綏沒那麽害怕了。


    她走過去,同他們兩人打了招唿:「秦兄,陸兄。」


    陸綏臉色緩了緩,好像又變得很容易滿足,方才的不快在她這一聲聲中就緩了下來,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他望著她:「殿下坐吧。」


    這幾個字落下,不僅李裴狐疑的看了陸綏一眼,連正在煩躁的秦衡都忍不住看了看他。


    陸綏就喜歡一個人,不大喜歡被打擾。


    性情也沒有多熱絡。


    李裴以為她會一口拒絕,出乎意料的,她隻是想了一下就坐在了陸綏的身邊。


    李裴心裏有點說不出來的吃味,她同周淮安親近也就算了,同陸綏怎麽也這般要好了?


    李裴麵無表情坐在他們對麵,板著張冷臉。


    秦衡亦是不太想開口的樣子,情緒不高,裝也懶得裝。


    臨街的窗戶正開著,木條支起了大半的窗扇。


    外頭的冷風夾雜著雪意透了進來,撲在臉上,清爽宜人,也不會覺得冷。


    隻是竺玉懷裏還塞著個熱乎乎的湯婆子,她扭頭望著窗外的花燈,倒沒有注意到陸綏的目光。


    陸綏的視線悄聲無息落在她身上,安安靜靜的沒什麽存在感。


    她半遮半掩藏在衣袖裏的手指好像都是粉的。


    冷風不斷往裏灌。


    陸綏起身,關了半扇窗戶。


    周淮安今日則姍姍來遲,未來的小將軍今日已經穿上了盔甲,剛從父親的軍營裏過來,額前一抹兩指寬的黑色抹額,整個人瞧著就英武俊朗。


    他一進來,就給自己倒了杯茶,猛地灌了下去。


    隨即瞧見秦衡臉上半死不活的臉色,好奇的挑了挑眉:「你前些日子不還春風得意嗎?怎麽著?你母親不同意你的婚事?」


    竺玉聽見周淮安的話,在心裏咦了聲,先前是聽秦衡說過他好事將近,沒想到居然這麽快。


    短短幾日就談婚論嫁了?


    也不知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竟然叫秦衡這般神魂顛倒的。


    秦衡提起這事就更煩了,若是母親不同意,倒也還好說,他要做的事情,軟磨硬泡總能做成的。


    一個男人真的想娶一個女人。


    便是想盡了辦法都能娶成的。


    秦衡說:「不是,我壓根就沒找到那個人。」


    他派了人去查,竟然沒人知道那位姑娘是哪家的。


    蒙著麵紗,又是個啞巴,按理說該很好找才是。


    可問遍了那日去了積善寺的人家,也沒有人見過,更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了。


    秦衡還真不信一個活生生的人能不見蹤影。


    可任他掘地三尺都找不出來。


    真叫人鬱悶。


    周淮安哦了聲,他顯然對男女之事不上心,更不懂這種一見鍾情的心動,他說:「找不到就算了,你再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就是了。」


    暗暗看破真相的李裴也不吱聲。


    他才不會告訴秦衡說,你那日看上的小姑娘其實是太子男扮女裝來的。


    秦衡現在難受,過不了幾天就會忘了。


    同他說了,說不定他還會噁心。


    覺得自己被太子玩弄,惱羞成怒之後遷怒太子,從此故意針對太子呢。


    所以李裴覺得還是不說的好。


    陸綏為身邊的人斟滿了茶,他也沒出聲,置身事外般的聽著。


    秦衡端起麵前的酒杯,仰頭灌了下去,他若是說自己非那名女子不可,反而沒人信。


    秦衡索性也就不說了。


    免得惹人發笑。


    隻要人在京城,總能找出來。


    竺玉聽得雲裏霧裏,盡管好奇,也不會貿然開口去問她們那名女子是誰。


    指不定就如周淮安說的這般,過幾天秦衡也就忘了。


    不一會兒,天就黑了。


    逐個亮起的花燈將夜空燒得猶如白晝,晨光四起,不遠處的拱橋上擠滿了年輕的小姑娘,河麵上飄著做工精巧的花燈。


    樓梯一陣腳步聲。


    陸綏帶了隨從,守在走廊外,倒是沒人敢來驚擾了這邊的貴客。


    瞧著門口腰間帶刀、身形魁梧的侍衛,旁人也不會那麽沒有眼力見就湊過來。


    幾人都喝了點酒。


    隻有竺玉喝的是茶,她感覺陸綏挑明她的身份之後,對她都客氣了很多,甚至還有幾分照顧。


    若是往常,知道她不勝酒力,依然會麵無表情的往她麵前的杯子裏倒酒。倒也不是故意為難她,就是嫌麻煩,懶得換成茶水。


    李裴和秦衡喝得都有點多。


    兩人的心情都不大好,頗有種借酒澆愁的意思。


    李裴喝酒上臉,眼神都有幾分迷濛,腦子還剩幾分清醒,還知道說話要湊到她的耳邊悄悄的說:「我給你買了好多裙子。」


    竺玉:「……」


    李裴的聲音不高不低,竺玉也不確定坐在她身旁的陸綏有沒有聽見。


    李裴說完這句,就不吭聲了。


    轉而好奇的玩弄起她的頭髮來。


    周淮安這人嘴巴裏是沒有什麽好聽的話的,尖酸刻薄第一名,不開口便罷了,開口往往能把人逼死:「恩愛夫妻都沒你們兩人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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