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思不正的,便打起了旁的主意來。


    甚至把算盤打到了竺玉的跟前,她才出了思學堂,剛準備去祭酒那兒,在後院偏僻無人的長廊下就被人給攔住了。


    眼前的男人,身材瘦巴巴的,臉色有些慘白。


    他身上穿得衣裳看起來都洗得發舊了,唇瓣幹地起了皮,這天雖然比前些日子暖和,但風吹過來還是冷得刺骨,男人穿得單薄,渾身哆哆嗦嗦的。


    他的臉蒼白清瘦,但又有幾分清秀。


    男人忽然出現,將她嚇了一跳。


    也不知道這人在這裏守了多久。


    「殿下。」


    不知是因為冷,還是過於緊張。


    男人的聲音有些不穩,顫顫巍巍,他在她麵前乖順低著頭,彎著脖頸拉出清瘦白皙的弧度,他緩緩垂下睫毛:「我…我仰慕殿下許久,十分敬佩殿下的才情,而今能得一見,已是死而無憾。」


    竺玉被他的話,嚇得不輕。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有意同他拉開距離,誰知男人一下紅了眼眶,好像快要哭了出來。


    男人忍不住上前了兩步,興許還有理智,不情不願的停了下來。


    隻是他今日既然提前來這兒守著人,必然是抱著決心的,來之前也做足了準備。


    當初他被選進國子監的名次並不差。


    在潯陽郡縣甚至是名列前茅的。


    隻是家道中落,沒什麽錢供他在京城的花銷,國子監這個地方也少不得攀比。


    他總覺得那些家境好的學子都瞧不起他。


    性子漸漸變得陰暗,也就不討人喜歡,明裏暗裏被人欺負了好多迴。


    幾次考試,成績都倒退到了末尾。


    他不想再過這種被人看輕的日子,他在監舍裏的同窗,學業穩步上升,可他覺得那不過是因為他們家中富裕!不必為一些瑣事煩心。


    真論起學問,他才是最好的那個。


    最值得培養的可塑之才。


    於是,他就想給自己找個靠山。


    內院的學子,都是家世門庭顯赫的官宦之子,生來就高他們一等,是萬裏挑一的人中龍鳳。


    可他們個個傲慢至極,壓根沒有把他們外院的人放在眼裏。他便是要自取其辱,也得找個合心意的。


    太子殿下,才是僅有的那個一視同仁的正人君子。


    殿下長得好看,性情溫和。


    最重要的是,殿下似乎不抗拒龍陽斷袖。


    此刻,他望著眼前的千金之軀,心搖意動,情緒也有些失控,他大著膽子抓住了太子殿下的手。


    竺玉沒想到這人竟如此大膽,而且他看著瘦瘦的,力氣倒是很大,她一時竟然沒掙脫。


    他忍不住表明心意。


    說了一籮筐叫她麵紅耳赤的話,汙言穢語簡直不能入耳。


    竺玉還是頭一迴遇到這種事,被男人眼中的瘋狂給嚇得不輕。


    忽然間。


    耳邊掃過一陣冷厲的風。


    不知何時出現的李裴,高高握緊的拳頭已經砸了過來,對著男人的臉,砸得毫不留情。


    李裴將人砸倒在地,揍了兩拳頭還覺得不夠解氣,又狠狠踹了兩腳。


    他自幼習武,力道自然不輕。


    人狠狠撞上身後的柱子,當即就吐了血,奄奄一息倒在地上,陳舊的衣袍前滿是汙血。


    竺玉從怔愣中迴過神來,李裴對著人下了死手,拳拳到肉:「你是什麽東西,也有膽子碰他。」


    竺玉看著倒在地上已經昏迷不醒的人,衣襟前染滿了鮮血,瞧著就駭人。


    她也覺得可怕。


    更可怕的是,李裴一點兒都沒覺得有什麽,像塊破布似的一腳把人踢開。


    半點都沒把他當人看。


    竺玉深吸了口氣,臉色發白,聲線微顫:「李裴,你別再動他了。」


    李裴迴過神來看見她的麵色不太好,以為她是被嚇到了,連忙去安慰她說:「你別怕,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碰了還嫌髒手。」


    竺玉對上他的目光,神情還有些恍惚。


    李裴方才下手時,麵務表情,這會兒居高臨下望著躺在地上隻剩半口氣兒的人,似乎也不覺得有什麽。


    他動手沒有錯。


    把人打死了也沒錯。


    是這人命賤。


    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還膽大包天,以下犯上。


    竺玉手腳冰冷,胸悶的有些透不過氣,她白著臉說:「先把人送去大夫那兒。」


    李裴不大願意,冷著臉說:「他冒犯了你,死不足惜。」


    死了更是活該。


    人命就是有貴賤之分,像動這種歪心思媚上的東西就該一輩子活在他那見不得光的陰溝裏。


    竺玉靜靜看著他,蹙著眉頭:「他有錯,也不能把人活生生的打死。」


    李裴盯著她的眼睛,想起來從前她也是這般,優柔寡斷,心軟至極,同情之心都有些泛濫了。


    他心裏有氣,他幫了她,她反倒不怎麽領情,這怎麽能不讓人惱火。


    李裴本來就不是怎麽能忍的人,扯了扯嘴角,他說:「迴迴都是你來當這個好人。」


    這話聽得刺耳。


    竺玉就當沒聽見,也裝作聽不出話裏的鋒芒,李裴不肯把人送去大夫那裏,她就自己去叫人。


    竺玉轉過身,這才發現長廊盡頭還有人在。


    陸綏和秦衡方才是隨李裴一道過來的,恰好看見了她被人抓著手,男人癡癡對著她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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