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綏一聲不吭挪開了眼,總是見不得她吃飯喝湯的樣子,粉嫩柔軟的舌尖探出來,簡直是看不得。


    一碗薑湯下肚。


    竺玉感覺自己渾身都暖和了起來,四肢也熱乎乎的,像是剛發了汗那麽舒服。


    這會兒時辰不早。


    將軍府的賓客陸陸續續請辭,竺玉也得迴宮去了。


    不管怎麽說,今天周淮安曾經的那樁禍事已經躲了過去,她也不是什麽都沒辦成,好歹也辦成了件事。


    東宮的馬車在外候著。


    隻是到了傍晚,就下起了雪,遙遙望了半個時辰,雪勢也不見緩和。


    今年這個冬,日子怕是不好過。


    下了雪就不見停,冷得人骨頭縫都過著寒氣。


    不過這兩年民間富庶,糧食連著豐收了幾年,家中有餘糧,不必擔心生計問題,若是冷,便是寒冬也能用得起炭火來取暖。


    竺玉原本想等雪停了再迴去,誰知道越等越晚,她渾身也越來越燙,燙得臉上都紅紅的。


    不過這白裏透著紅的模樣,瞧著倒是會被人誤會是她氣色好,不像是染了風寒。


    宮門已經下了鑰。


    趕不及迴去了。


    竺玉隻能宿在宮外,幾人踏著雪往外走,平宣那個小太監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瞧見自家主子就想趕緊把人扶上馬車。


    這天冷的很,可不能把小主子凍壞了。


    不然宮裏頭的兩位問起來,十個腦袋都不夠他砍得。


    竺玉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她的腕骨細,往往被人圈住腕骨都還有富餘,她迴頭看了眼,有些奇怪:「陸兄,怎麽了?」


    陸綏抓著她的手腕,心知他這般做並不妥當。


    可是心裏想的是一迴事,做的又是另一迴事,從前都沒發現她的骨頭好像都比別人要軟幾分。


    毫不費力就抓在掌心。


    陸綏這些天其實夜夜都被那些淫。夢折磨,每天醒來時都麵無表情的收拾好自己的一片狼藉。


    他其實本該離她遠些的。


    陸綏眸底漆黑一片,定定望著她,停頓了片刻,他說:「殿下今夜既迴不去宮裏,去我那兒住上一晚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


    再一本正經不過,仿佛沒有摻雜絲毫的私心。


    竺玉沉思半晌,她本來是打算宿在她在宮外的小院子裏,隻不過那方院子離將軍府比較遠,還有些路程。


    一個城南,一個城北。


    是要耗些時辰。


    不過她為求穩妥,是不大喜歡宿在外頭的。


    她想了想,編了個還過得去由頭,說:「我認床,在外頭睡不好的。」


    這藉口聽聽還可以。


    不能細品。


    她上迴去京郊那不知名的寺廟時,睡得不是很香嗎?


    陸綏默了默,低低嗯了聲,退而求其次:「那請殿下順路捎我一程。」


    這是小事,竺玉很痛快就答應了下來。


    李裴從剛才在屋子裏,生她的氣之後就裝聾作啞,做出完全不想搭理人的樣子。


    他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裏就窩火。


    太子先是對周淮安殷勤起來,笑逐顏開、和顏悅色的,哪怕周淮安不樂意被他使喚,他還是要去熱臉貼冷屁股。


    而後就是他不該有的憐香惜玉。


    聽聽他為那故意設計他的姑娘辯解的話,可把他心疼壞了,真真兒是憐香惜玉啊。


    也難怪他從來就是他們之中最受女子歡迎的。


    不說京城貴女趨之若鶩,但每迴出門,偷偷看他的人同偷看陸綏的也差不多了。


    他看起來就比陸綏要多情,主動往前撲的鶯鶯燕燕還真不少,若不是他身體不好,怕是這會兒東宮的侍妾早已無數。


    李裴更氣的是,太子也不知道來哄哄他。


    他那會兒是被怒火沖昏了頭,陸綏說的話像是在他這兒點了把火,燒得是劈啪響。


    可冷靜下來,他也不是想不通。


    太子處境艱難,既不得寵也不得勢,他想為自己多拉攏些勢力也沒錯,便是拉攏不成,也最好不好變成不對付的仇敵。


    周貴妃膝下無子。


    陳家同將軍府若說深仇大恨,那也沒有。


    若是能稍稍緩和這幾年的劍拔弩張,倒是也正常。


    李裴為他親近別人這事,找遍了藉口,他倒好,連他生氣了都沒瞧出來!


    馬車緩緩駛出他們的視線。


    秦衡看見李裴臉上那咬牙切齒的表情:「你氣什麽呢?」


    李裴:「你別問,和你沒關係。」


    秦衡笑笑:「為他維護東陽盧家那個姑娘?」


    李裴不置可否。


    秦衡抬了下眉頭:「你還沒看出來?」


    李裴盯著他:「看出什麽?」


    秦衡摸了摸下巴,神神秘秘的在他耳邊說:「太子喜歡男人。」


    李裴:?


    不知道為什麽,秦衡這句話出來,李裴的臉莫名其妙的就紅了。


    還紅的很明顯,耳朵都唰的一下就紅了!


    他嘴上雖然說著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之類的話,耳朵倒是越來越紅,想讓人看不見都難。


    秦衡對他的反應全然在意料之中,他接著說:「太子那方麵怕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興許是不大行的。」


    李裴漸漸冷靜下來,聽著秦衡繼續頭頭是道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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