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自然也是。


    宜和郡主乃是陛下的表妹,當年宜和郡主的閨中密友便是的周貴妃。


    陳皇後算計來了同陛下的婚事。


    宜和郡主自然也記著她這一筆。


    「太子今日做的都是無用功,他如今便是想起來要和周淮安搞好關係,拉攏他,也遲了。」


    「周家同陳家,那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沒用的。」


    「周淮安也不會被糖衣迷惑。」


    湖麵平靜,水波無恙。


    秦衡望著深色的湖水,繼而說:「李裴若是心甘情願為他俯首稱臣,當他的爪牙,確實也麻煩。早早叫兩人生了嫌隙也好。」


    陸綏嗯了嗯,也沒解釋多餘的。


    他不過隻是不喜歡李裴圍著太子打轉的樣子,不成體統。


    秦衡順便還認真思考起來,若是太子日後也打算來拉攏他,他該如何。


    伸手打笑臉,他做不出來的。


    他最擅長的就是八麵玲瓏的處事方法,誰都挑不出他的一句不對。


    若是太子真的開悟,也知道來拉攏他。


    他便勉為其難的給點笑臉,讓他被自己迷惑,以為他對他已經忠心耿耿。


    屆時到了緊要時刻。


    給他重重的一擊。


    這樣想想,也很有意思。


    不過到底還是陸綏更勝一籌,不聲不響的就讓太子和李裴離了心,旁人反應可沒那麽快,算計起來也沒這麽的周到。


    秦衡說了句:「你這心思,十個太子也不夠你瞧得。」


    他提起太子,話就變得多了起來,不自覺又變得下流無恥,「方才我攬著他的肩膀,又瘦又薄,沾上他衣衫的指尖好像都留有餘香。」


    秦衡迴憶起來還有點意猶未盡:「他那會兒在發呆,我低頭看他,他都沒發現,垂著小臉,睫毛長長的,烏黑濃密,皮膚又很是白嫩柔軟,衣領下的鎖骨像玉似的。」


    陸綏打斷了他,語氣冷冷:「怎麽,你也斷袖了?」


    秦衡竟沒急著反駁,他想了想,說:「他若是個女孩就好了。」他這說的也是玩笑話,「若是公主,我就當她上門的駙馬。」


    陸綏冷睨了他一眼:「你惡不噁心?」


    秦衡嘖了聲:「知道你討厭他,我這也是說說而已,他還能真變成個女孩兒不成?」


    陸綏沉默半晌,過了會兒,他忽然說:「前些天他被你們灌醉那晚,我送他迴去之後,他鬧著要解手。」


    頓了頓,男人麵色不改道:「我隻得伺候他去解手,倒是瞧見的,不大不小,但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秦衡哦了聲,也沒考慮陸綏話中的真假。


    這種事情,陸綏有什麽可騙他的,他內心掙紮了幾瞬:「無妨,反正我也不可能喜歡他。方才真是胡說八道。」


    陸綏臉色緩和了不少,嗓音低沉,嗯了嗯。


    這邊周淮安大步流星走在前麵,絲毫不管後麵腿沒他長,跟得有些吃力的太子。


    竺玉小跑才能跟得上他,唿吸漸漸有些急促,臉也喘得紅紅的,本就柔軟白皙的皮膚染上幾分潮紅就更是動人。


    如春潮時落下的一場急雨。


    她正想張口叫周淮安走的慢些。


    她編的藉口可是肚子痛!他怎麽一點都不顧忌一個病人的死活?


    半路上正好碰上了周淮安的兄長。


    周淮景叫住了滿臉不高興的弟弟,隨即才注意到他身後艱難追趕上來的小太子。


    周淮景長得真就如那枝頭的白玉蘭,還是開得最漂亮的那枝,純白花瓣濯上晨霧融化的清水。


    無端就讓人覺得高貴。


    周淮景眉眼帶著笑,不過這笑也未真正觸及眼底,他耐著好性子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周淮安說:「殿下說肚子不舒服,讓我帶他過來休息。」


    周淮景眼底的烏色深了幾分,他看了眼弟弟身後氣色紅潤的少年,這看起來可完全不像是肚子痛的樣子。


    隻有他這提劍殺人利落幹脆的蠢弟弟才會輕易就被小太子糊弄了去。


    周淮景微笑:「既然如此,你就走得慢些。」


    緊接著,他淡淡又發了話:「一會兒叫府醫來瞧瞧,太子殿下是儲君,身份尊貴,不能疏忽大意。」


    一兩句漫不經心落下的話。


    聽著也溫溫和和的。


    竺玉卻有點頭皮發麻,直覺她這二表哥的眼睛毒辣的很,可能已經看出來了她是在裝病。


    第35章


    周淮安也不是傻子,相反他有時隻是懶得精明的去算計。


    他迴過頭,直勾勾盯著沈竺玉。


    少年像一根青澀柔嫩的玉竹,氣色紅潤,唇薄像塗抹過漿果似的瀲灩紅,有些緊張侷促,牙齒用力抵著唇瓣,眼神看起來也飄忽不定,非常心虛的樣子。


    周淮安語氣肯定道:「你耍我。」


    竺玉對上他冷冰冰的眼瞳,狡辯的話就又咽了迴去,她支支吾吾的,到最後隻能硬著頭皮說:「周兄,我…我是真的不大舒服,肚子很痛。」


    周淮安冷哼了聲,不置一詞。


    臉色比鍋底還臭,但是看起來也沒想對他做什麽,像是捏著鼻子就要認了。


    周淮景瞧著他們兩人如此,也覺得有意思,小孩子置氣似的。


    周淮景還是笑著的樣子,他本就生得好,是那遙遙掛在枝頭的高嶺之花,平日不怎麽愛笑,話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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