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湛焦慮地走來走去,和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沒什麽區別。


    “你們都不緊張嗎?”


    談越背著他的貝斯坐在高腳凳上,一臉淡定地說道。


    “緊張。”


    “那你緊張得還真是一點都不明顯,壓根看不出來。”杜湛談了口氣,又去找孟元白說話。


    很快,下一個就到他們了,節目銜接得很緊湊,他們得提前準備好。


    談越最後試了試貝斯的音,上一個節目接近尾聲,負責人帶著他們到了上台的地方,等到主持人報完幕,現場燈光暗下來之後,他們上台找到自己的位置。


    確認都沒問題後,他們逐個向負責人比了個手勢,現場的燈光開始逐漸亮起來。


    第一下是鼓聲,然後四種樂器的聲音都有了。


    言危坐在下麵,演出這麽多次,倒是很少坐在下麵看別人。


    光落在青年身上,為他套上一層美好到極致的濾鏡,他彈貝斯的時候和平時的狀態截然不同,充滿著侵略性,一個抬眼就讓人迷失其中。


    旁邊有很多人舉起了手機拍照,言危也拿出了手機,和他們一樣對著舞台錄像。


    第109章 明天見


    手機有些晃,他的鏡頭鎖定談越的身影,隔著很遠的距離,人物變得模糊,他低著頭,隻能看見那雙在燈光下白到發光的手,快速地撥弄著琴弦。


    貝斯的聲音低沉,自由地穿插在音樂中,言危仔細傾聽,好像也從中感受到了主人的情感。


    他通過手機屏幕看著談越,一直低頭的人忽然有了動作,抬頭看了過來,他的臉終於清晰。


    “啊啊啊啊那個貝斯手好……”


    “好帥啊!”


    “哎哎哎,他在看這裏誒!”


    從舞台上的角度看下去,台下的人密密麻麻,要從裏麵找到一個人是件很考驗眼神的事。


    “貝斯手一直在看這邊誒!”


    “這裏到底坐著誰啊!”


    說這話的女生四處轉頭,企圖想找到什麽線索。


    他們隻有一首歌的表演時間,很快就結束,燈光暗下去,他們從台上退場。


    十分鍾後,談越從後台出來。


    他穿行在座位間的過道上,終於找到了人,言危還沒發現他,正在低頭看手機上的視頻。


    倒是他旁邊的人先發現了談越,他上台時穿的就是自己的衣服,即使底下的人隔得遠也還是很好認出來,更不用說大家對他這張臉還記憶深刻。


    聽見周圍的聲音,言危才若有所覺地看過來。


    談越在他身邊坐下,偏頭問道。


    “我可以坐這吧?”


    周圍的人的視線都聚焦在這裏,言危一把拉過他,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坐我腿上都可以。”


    談越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大家都看著呢。”


    “是啊,都看著你和我在這咬耳朵。”


    "所以說啊,這樣不太好吧。"


    談越剛說完這話,便被言危拉著起身,他才坐下來不到一分鍾。


    “破案了破案了,終於知道他剛剛看的是誰了。”


    “重點是這個嗎!是他們走了!貝斯手被帥哥帶走了!”


    -


    晚會舉辦的日子是在周五的晚上,這也就意味著之後的兩天都放假,所以這個晚上,能幹的事,很多。


    言危的車停在了校外,今日進出的車輛收到了管製,沒法進來。


    學校裏的學生這會兒都在看晚會,路過操場時上麵都沒什麽人。


    察覺到言危的腳步慢了下來,談越晃了下他的手。


    “這裏可是情侶約會聖地,晚上經常能在這裏看見接吻的人,但是你看,今天居然沒有誒。”


    “有啊,那裏不是嗎。”


    言危指了個地方。


    談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哪兒?”


    “這裏。”


    言危的聲音消失於唇齒。


    現在確實有了,是他們。


    談越的手慢慢移到言危的後頸,大概這地方過於敏感,言危忽然抖了一下,一不小心咬到了他的舌尖。


    ……


    “今天沒有作業了吧。”


    到車上,言危發動著車子準備走,突然想起來問了一句。


    “如果我說的有的話,你會讓我走嗎?”


    言危一腳油門,車上路了。


    “晚了。”


    那還問他做什麽,談越轉頭看著窗外,整個人安靜又內斂,被吻過的嘴唇上還帶著一點紅。


    這條路談越已經在車上看過很多遍,但今天看又帶了一點不一樣的意味。


    紅燈,車停了下來。


    今天這條路上有些堵,看來比起平時要花上更久的時間才能到達。


    談越拉開座位前的儲物盒,裏麵放了一堆散開的糖,他拿了顆橘子味的塞嘴裏。


    “好吃嗎?”


    “甜。”


    見言危湊過來,談越往後退了一下。


    “還在車上。”


    “好吧。”


    紅燈變綠,言危隻好繼續開車。


    好在後麵的路程都很順利,車子終於到行駛小區,言危放慢車速,將車開進停車場。


    “如果你現在想迴去,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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