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人類終究是脆弱的生物。』


    月晚眨眨眼,低聲道:「普通人生命雖短,但於他們而言也是有意義的,蜉蝣尚可撼樹,何況人類……」


    頓了頓,月晚瞥了一眼鬼化的上弦壹,別過頭感嘆:「也有不想做人的一天啊。」


    那邊小月璃也自然看見了上弦壹,她顯然是知道鬼舞辻無慘的軀殼已經被他人奪舍,她殺過的鬼王也有那麽幾個了,便直接略了過去,目光落在上弦壹身上。


    「黑死牟,還記得繼國緣一嗎?」小月璃冷冷出聲,「你希望他知道你現在是這副鬼樣子嗎?」


    原本沉默的上弦壹聽見『繼國緣一』這個名字,轉動著六隻眼睛直接鎖定了小月璃,他這一輩子的執念和夢魘都來自『繼國緣一』,幾乎無法控製聽到這個名字後就生出激動的情緒。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知道緣一?!」


    鬼舞辻無慘側目,他倒是知道『繼國緣一』的,是他奪舍鬼王身軀那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並不想與氣運之子正麵對抗的他始終躲著繼國緣一,並且一直在暗中用些陰謀詭計使得鬼殺隊分崩離析。


    產屋敷家主病弱纏身無能為力,在蠱惑了月唿劍士繼國嚴勝墮落成為鬼後,繼國緣一也被排擠離開了。


    之後鬼舞辻無慘可以忽視之下,再也沒有見過繼國緣一,知道繼國緣一老去。


    成為上弦壹的黑死牟似乎在繼國緣一年老時偶遇過一迴,自那之後迴來隻說到繼國緣一已死。


    鬼舞辻無慘非常高興,毫不猶豫的出世作亂,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惡鬼之亂,堪稱人間地獄。


    黑死牟選擇背叛人類,拋棄了曾經的名字,墮落成為鬼,本來隻是想要得到能夠超越繼國緣一的力量。


    他作為上弦壹確實很強大,不會再有任何唿吸劍士勝過他。


    整個鬼殺隊都成為了他刀下亡魂。


    但總有一個夢魘纏繞著他。


    緣一暮年之時,黑死牟在一個夜晚偶遇了他。


    遲暮之年的緣一身形消瘦,麵目蒼老,看起來很是落拓,但一雙眼眸卻依舊清澈通透。


    緣一看見黑死牟時,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和惋惜心痛,然而周身屬於劍士的氣息卻變得銳不可擋。


    黑死牟看來,那時候的緣一風燭殘年,弱得不像話,仿佛不堪一擊。


    而他自己,鬼化的身軀,不死不滅。


    黑死牟覺得自己終於是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他雖然不做人了,但是他變強了。


    然而現實給他狠狠打臉。


    緣一一如既往,出刀如神,僅僅一擊,黑死牟險些當場斷頭。


    被日輪刀斬下頭顱的鬼,也會當場即死。


    黑死牟變成鬼之後已經再也沒有感受過心驚動魄,隻在這一刻,或者說隻有在弟弟緣一麵前,他才能清晰認識到自己的不如。


    不如緣一。


    如當年很多次清晰認識到的那樣。


    緣一在那一擊後便去世了,這讓黑死牟永遠失去了贏迴來的機會。


    之後很多年,黑死牟都沉浸在不如緣一的夢魘中。


    此時聽見緣一的名字,黑死牟很難不激動。


    小月璃目光冷淡的凝視著黑死牟:「我認識緣一,並且我們關係不錯,或許有句話我可以幫他轉告給你。」


    黑死牟瞪著六隻眼睛:「什麽!」


    小月璃:「你就算變成鬼,也永遠不可能贏過他,事實上,曾經他與你的對戰也從未認真過,你太弱了,不配!」


    黑死牟:「……」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黑死牟握著日輪刀的手都在顫抖,指著小月璃殺意畢露。


    月晚看到這情形,頓覺欣慰:「真不愧是我本家的妹妹,深諳毒舌精髓,緣一我看著像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估計口拙說不出這種話的。」


    殺生丸直言:『不,那些話就是緣一說過的。』


    月晚睜大眼眸,不可置信:「不會吧?!」


    她想想,她確實沒聽見緣一說過什麽話,但那一身沉穩純淨的氣質,天生通透之眼,對月璃的跳脫也很包容,完全就像是個陳述穩重兄長的模樣,居然也能有這麽毒舌的時候嗎?


    殺生丸肯定道:『口拙的應該是他兄長,從來沒贏過。』


    月晚一臉不忍直視:「真慘。」


    不過小月璃顯然徹底激怒了黑死牟,此時黑死牟眼底已經容不下任何人,連鬼舞辻無慘想要下達繼續對受傷的殺生丸出手的指示,也完全沒有聽從的意思。


    黑死牟提起日輪刀身形如鬼魅,就毫不猶豫的沖向了小月璃。


    小月璃冷笑一聲:「再告訴你一件事,緣一其實還活得好好的,現在更強了,我們經常切磋,不知道比你厲害多少!」


    黑死牟:「……你閉嘴!」


    小月璃:「你不想聽見緣一現在有多強了?怕了吧?」


    迴答她的是黑死牟的月之唿吸。


    速到淩厲恐怖的刀氣化作彎月般的利刃,切開空氣,裹挾著冰冷的殺機。


    密集的刀芒鋪天蓋地傾瀉而來,幾乎將小月璃包圍。


    受傷的殺生丸目光冷厲的看過來,似乎想要出 手,卻是被一個噙著笑意的聲音製止。


    「哦呀哦呀?黑死牟閣下原來還有這麽衝動的時候啊?既然他選了那隻可口的半妖幼崽,那剩下的應該就是我的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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