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嫦芙溫婉的笑容,驀的,他也跟著笑了。


    “不錯,等本宮迴來,再議論此事。紫菀,照顧好你家娘娘。”


    紫菀如獲大赦,後背早已經被冷汗淋濕,“是,奴婢定會守好娘娘。”


    李嫦芙冷眼看了一眼紫菀,嚇的紫菀連忙低下頭,步子卻是在往宋念安的那頭挪動,李嫦芙嗤笑一聲,不以為意,轉身離開。


    皇宮乾承殿:


    “兒臣參見父皇。”


    “你來了?蘇凝傑,賜坐。”


    夜慎坐下,任由皇帝打量。


    “不錯,皮膚黑了,也邋遢了些。”皇帝大笑著。


    ”兒臣還未來得及更衣洗漱。”至於為何,想起宋念安還躺在床上,夜慎就有些坐不住了。


    皇帝看出夜慎的意思,左右仗都打完了,難不成還能看遍迴放不成,“你覺得這次如何?”


    夜慎搖頭,“邊境的士兵太過於懶散,而且南國也不是真心想要攻打。”


    皇帝沉思片刻,“這麽說,很有可能還有再打?”見夜慎點頭,皇帝繼續道,“這次你覺得裴岩親自帶兵如何?”


    “不。”夜慎拒絕道,“兒臣已經做好準備,第二次上戰場,雖然裴岩帶兵能力是強,不過兒臣比他熟悉地形。”


    皇帝歎可以一口氣,“你退下吧,容朕想想。”


    夜慎退下,以最快的速度迴了東宮。


    聽說宋念安已經醒了,紫菀正在床前侍奉。


    跨步進去,擺擺手示意紫菀出去,宋念安虛弱的躺在床上。


    “念念……你……”


    聽到念念這個稱唿,宋念安微微蹙眉,惹的夜慎以為是扯到傷口了。


    “別動,本宮看看。”


    夜慎過來想要摸摸宋念安的額頭,卻被躲開,他突覺不對,看著宋念安,有些疑惑,“念念,你怎麽了?”


    “妾身…身上太乏力了,殿下離妾身遠一點,免得也被感染風寒就不好了。”宋念安麵色虛弱,讓人看不出她的表情,語氣如此虛弱,夜慎也不好打擾,“你好好休息。”


    宋念安點頭,看著夜慎,似乎夜慎不走她就不閉眼的架勢。


    小孩子一般的行徑,讓夜慎覺得好笑,無奈的離開。


    夜慎走了,宋念安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看出什麽來,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在東宮了,這前有豺狼後有虎豹的,不行不行,自己非得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下。


    得趕快把病養好,在這之前還是要仰仗一下太子殿下的盛威的。


    畢竟,太子的寵妃自然沒有人敢得罪不是嗎?


    想了一會。宋念安沉沉睡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早餐已經備好,不過宋念安眼睛尖著呢,一眼就看到了托盤上一碗黑乎乎的藥液。


    天啊!宋念安一拍腦袋,忘記了,生病還要吃藥。


    想起那黑乎乎的中藥,宋念安恨不得死上一死。可為了自由,為了遠離夜慎那個王八蛋。


    宋念安起身,紫菀把吃食拿過來,微微有些局促不安,“娘娘?”


    “放心吧,本妃沒有怪你的意思。”聽到宋念安這麽說,紫菀神色才恢複如常,再宋念安的示意下把托盤端進些。


    宋念安豪氣的一端碗,一口悶了一碗藥液。


    “娘娘……這個是飯後…”才能喝的。


    紫菀的話卡在嘴裏沒有說全,不過宋念安已經懂了她的意思,又癱倒在床上,小臉皺成一團。


    夜慎走進來正好看到宋念安喝藥的一幕,麵色不該的調侃,“今日到是痛快,蜜餞都不需要了。”


    他略帶探究的目光掃一下宋念安,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每次他的念念都不愛喝藥,能不喝就不喝,寧可挺著也不喝藥。


    “妾身這還不是為了快些好起來?”宋念安皺著小臉,一伸手,“蜜餞呢?”


    夜慎喂她吃下去,摸摸她的頭,“表現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在在想別的事情,語調漫不經心可以些,宋念安不在乎,她僵硬的待夜慎摸完頭。


    “殿下用過膳了嘛?”


    夜慎搖頭,人已經十分不客氣的坐下來。宋念安翻了個白眼,“殿下還真是不客氣。”


    這番舉動,著實可愛。


    夜慎隱晦的目光隨著宋念安的一舉一動收縮著,“過來,本宮喂你。”


    宋念安哪裏肯讓夜慎親自喂?趕忙起身,“你看我精氣神已經好多了,不需要人喂,所以殿下還是吃自己的吧。”


    說罷,宋念安已經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早餐清淡,宋念安也不在乎,能吃飽就已經很滿足了,想起之前原主闖禍時,然後又把爛攤子丟給她,別說是吃飽了,有沒有飯吃都是個問題,她什麽東西沒吃過?餿的,壞的,發黴的,硬饅頭。


    想起原主,宋念安的眸光微微暗淡。


    陪夜慎用完膳,宋念安以養病為由在床上躺了一天。


    幸好這次染的風寒不是很嚴重,將將養了幾日,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其中李嫦芙派人探病過無數次,就是不見自己親自來,聽紫菀說,李嫦芙又被禁足了,而且這次夜慎發了好大的火氣。


    嘖嘖。


    萬惡的地主階級,宋念安在床上數著蒙簾上的珠子,一邊咒罵夜慎。


    說曹操曹操到,夜慎一身墨袍跨步進來。


    看到夜慎,宋念安不禁想起那日落水時,最後見到的那個男人穿的也是這種墨袍。


    十分相似。


    “殿下這衣服怎麽都是黑色的?”宋念安的手探上去,摸了摸材質,揚眉問道,“摸上去很輕,看上去很沉。”


    夜慎把自己的衣服扯出來,“黑色的顯得沉穩一些,本宮很小就當上太子,為了震懾,黑色最為合適,如今已經是習慣。”


    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材料都是采用的輕絲手編,所以看起來十分沉重。”


    宋念安點點頭,不再多問,轉而問道,“聽聞那日是殿下抱妾身迴來的?殿下凱旋,妾身還未恭喜殿下呢!


    夜慎揚眉,等待著宋念安的下文,後者支起身子,“扶我下床。”


    宋念安來到一塊黑布遮住的板子前,鬆開夜慎的手,一抹拽下黑布。


    是那副畫,宋念安還未完全恢複記憶的時候做的畫。


    畫上的人是夜慎。


    他似乎有些不理解。


    宋念安已經俯身行禮,“殿下走後,妾身時時刻刻都在惦記著殿下,便做了此畫,因為妾身相信,殿下會如同這野花一般不懼風雨,定能凱旋而歸。”


    眼前的女子,雖然低眉順眼,但是口齒伶俐,無處不在釋放著光彩。


    這和他印象中的宋念安似乎有些不同。


    他印象中的宋念安應該是桀驁不馴的,橫衝直撞的可愛。


    可現如今,這個女子,雖然骨子裏仍舊帶著桀驁不馴,卻更加懂得隱忍,這不是短短幾天就能做到的。


    “難得,你有心了。”夜慎眼眸深沉,扶起宋念安,將她擁入懷中。


    同時,手撫摸著她的發髻,輕輕撩開後頸部位,一塊紅色印記赫然印在上麵,好像一隻鳥兒。


    確實是宋念安。


    宋念安沒有察覺夜慎的動作,同樣抱著夜慎,“殿下平安就好。”


    “聽說,你去了花宴?那日怎麽會如此狼狽的出現在大街上?”


    “妾身也不知具體,那日在湖邊玩鬧,忽然覺得背後一痛,就已經掉進水裏。”宋念安麵色難看,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等到妾身迴眸時…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背影,身著紫色長裙……若不是定國公府的嫡小姐出手相救,想必妾身定然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夜慎不語,心中的異樣更甚,北國公主蠻橫無理是出了名的,現在說話條條是道,一如當初她機智破了楚懷歌的事件一樣。


    不過,那時她不也是借著趙子安來遠離他?後來說的那些話,多少也是幾分真心不是?


    宋念安在地上跪了良久不見夜慎說話,也不見讓她起身,心思一轉,便跳著竄起來,對著夜慎趾高氣昂,“夜慎,我想吃桂花糕了!你帶我去買好不好?”


    這般明媚的笑臉,想到什麽就做什麽,才是原主的性格。


    夜慎眼中的疑慮稍稍消散一些,淡淡應聲,“好”


    夜慎帶著宋念安出府,偏偏有個不知死活的非要跟上。


    劉惜蕊在花園中散步結束,想著去太子妃那裏嚼嚼舌根,夜慎許久不去她院中,劉惜蕊又是個沒什麽心機的,隻會自己一個人生悶氣,背後咒罵幾聲。


    可也就是這般作為,才得夜慎的寵愛,以前楚懷歌是,現在劉惜蕊也是。


    說風就是雨不乏原主的特性,在宋念安迎麵瞧見劉惜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這個。


    她早就說過,夜慎對原主有不一般的情分在裏麵。


    “殿下!”劉惜蕊看到夜慎十分欣喜,直接忽略了夜慎身邊的宋念安,“殿下這是要出府?”


    夜慎點頭。


    劉惜蕊撇了一眼宋念安,帶著宋念安出府?這等殊榮,她才不會讓宋念安享受到。


    拉過夜慎的袖子,把一旁的宋念安擠到一邊,劉惜蕊可憐巴巴的道,“殿下,妾身剛好想吃百裏飄香的糕點了。今日殿下剛好有空,不如陪妾身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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